见没有回答,严辅叹了口气,“解药到是有,只是没有试用过,也不知究竟效用如何。”
齐昱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他的眉眼隐于暗处,浑身阴鸷之气骇人,“可有万全之策?”
严辅摇头,苍老的面上带着深深地惋惜,“当年,你母妃……下官便无能为力,这次,也无万分把握。”
握紧的手倏然出手,一拳砸在梁柱上,尖锐的木刺扎进手背,留下一个深深凹痕和满手鲜血。
他的眼微垂,遮挡着眼中光晕,“还请大人务必制出解药,阿昱感激不尽。”
严辅头一次见他将一个女孩看的这样重要,心中感慨万千,“殿下放心,下官会尽自己所能。”
红颜醉,中此毒者,随着精力流失,容颜日渐衰老,最终会在一年之内成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而齐昱的母妃,容贵妃,便是无法容忍眼睁睁看着自己美丽的容颜一日日的衰老而无能为力,最终选择将时间停留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
严辅心中之余浓浓的叹息,或许是老天在捉弄齐昱,如今他深爱的女子亦中了这种无解之药。
沈兮又在东宫留了足足有五日光景,齐睿才差人将她送回了相府,随着她回去的除了丰硕的赏赐,还有绮画。
绮画惯会看人眼色,多做事少说话,沈兮也挑不出她的错处来,只得带着她回了相府。心中却越发觉得温令仪好心机、好手段,趁她进府前就安插好人手,若是寻常女子怕是会非常信赖这个一路跟随的宫婢。
只是可惜了,绮画这一招好棋终究是浪费了。
马车停在相府门前,车角铜铃发出好听的声响。东宫的侍卫立刻将马车围了起来,不叫旁人见了沈兮,锃亮的铠甲配上森森兵器,寻常百姓无人敢近身看热闹。
绮画扶着沈兮进了相府,这几日她总是使不上力,不管夜间睡了多久,白日里总是有些困倦。
她先回了水榭居,一进门,阿箩就从里头窜了出来,窜进她怀里撒娇。
沛姨见她没事也终于放下了心,“这小家伙有灵性,前几日自己跑回了院子里。”
沈兮揉了揉它的脑袋,就见它的脖子上挂了一盏小巧的银铃,拨弄了一下,发出闷闷的声响。
沈兮抱着阿箩缩到了塌上烤着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冷。
沛姨和采薇把她带回来的赏赐都收拾妥当,绮画在一旁伺候着她。
沈兮阖着眼窝在塌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直到沈清浊下朝之后,她才起身便去了书房见他。
绮画立刻跟在了她的身边,沈兮眼神微顿却是没有拒绝。
这么好的棋子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是对不起温令仪的一番美意?
她向书房而去,却在院子里遇见了沈妧。
沈妧还是往日的模样,打扮精致俏丽,笑起来两颊梨涡浅浅。她笑吟吟地上前行礼,“大姐姐。”
沈兮朝她点了点头便要继续向前行去,沈妧却脚下一
她在经过院子的时候遇见了沈妧。
沈妧还是往日的模样,打扮精致俏丽,笑起来两颊梨涡浅浅。她笑吟吟地上前行礼,“大姐姐。”
沈兮朝她点了点头便要继续向前行去,沈妧却脚下一转挡在了她的面前,“往后姐姐嫁入天家,咱们姐妹也就再难一叙了,姐姐不想同妹妹说会话吗?”
“你有话但讲无妨。”
沈妧抿唇一笑,眉间却带上了几分为难,“父亲说,过两日谢家长子便会进京与他商议婚事。”她双手捏着衣摆,“但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我并未见过他,所以,所以……”
沈兮虽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并不接她的话,而是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沈妧见沈兮毫无接话的意思,便小声地说道:“想请姐姐替妹妹瞧瞧,瞧瞧他值不值得妹妹托付终身。”她低垂着头,额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叫沈兮看不清她的神色。
若是觉得她是少女怀春,娇羞不可自抑,那可就错了。
沈兮微微一笑,“妹妹不好意思,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要替妹妹好好看看了,你但且放心。”
沈妧抬起头来,眼神闪亮,“那就谢谢大姐姐了。”
“正巧我现在正要去找父亲,待会就向父亲探听一二。”
沈妧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喜悦,直到沈兮已经走远了,那份笑容仍难自抑。
银环从假山后走出来,低敛眉目向沈妧行了一礼,“二小姐。”
沈妧收起面上的笑意,低声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银环低垂着头递上一物,“这是水榭居中的一个小丫头交给奴婢的,小姐请过目。”
银环手上静静躺着的是一枚精致的紫玉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她伸手接过,玉佩入手温润,在这冬季亦丝毫不觉寒意。
“这是她的贴身之物?怎从未见过?”
“回小姐话,那丫头说这玉佩被大小姐宝贝地收着,日日放在枕下。虽不是随身之物,却比随身之物更加私密,若不是前些日子她不在,根本没有机会将这枚玉佩偷出来。”
“是吗。”沈妧纤细的手指捏着玉佩,浓浓紫色在阳光下显得通透,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过两日那姓谢的就会进京,届时可不能出任何岔子。”
银环低垂着头,“是。”
她想了想,唇边止不住的溢出笑声,“沈兮,我看你还怎么做太子妃!”渐渐眼底浮现出几丝狰狞,握着紫玉的手不断缩紧,“她凭什么就可以做太子妃,爹爹总是这么偏心。既然您这么疼爱她,我偏偏要叫她求而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短小君吗= ̄ω ̄=不是~
☆、第59章 神秘铜铃
绮画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一旁的回廊中候着,一路行来即使遇见沈妧,她也未多嘴一句,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会看人眼色的好丫头。
可惜了,若不是温令仪的人,到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纤细的手指轻轻扣响紧闭的房门,直到里头传来应答之声,她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暖和了许多,转身把门关上以阻隔屋外的寒风。
沈清浊正在桌案后拟定第二日的奏折,见她来了便放下了手中毛笔,眉间有不加掩饰的关心,“在东宫过的如何?”
沈兮将大氅脱下,交给了一旁磨墨的小丫头,“下去吧。”
小丫头放下手中活计,接过了她的大氅,替她挂好后便推门出去了,此时屋内便只剩了父女二人。
“殿下待女儿到是不错,只是您也知道,女儿早心有所属……”沈兮故作委屈的语调,柔柔地说着,边向沈清浊使了个眼色,示意外头有人。
沈清浊一早就听说齐睿还给她派了个贴身丫头,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便顺着她的话一拍桌案,“荒唐!圣旨已下,哪还能容你儿女情长!”
沈兮顿了一下,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边抽抽噎噎地向沈清浊诉苦,一边用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温侧妃之人。
沈清浊明白了女儿的打算,边是呵斥,边是叫她认命,“你与那位公子,父亲我本就不赞成,此刻事情已成定局,你便忘了他吧。”
沈兮仍然装作哭泣的模样,挥手将桌案上的笔架推落,捂着脸跑了出去。
甫一出门便看见绮画立在房门不远处,脸上带了几丝不自然,沈兮只装作没有看见,跺了跺脚就往水榭居跑去。
沈清浊沉着脸跟着出来了,冷哼了一声,将大氅递给了绮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看好小姐。”
绮画接过大氅,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当天夜里,温令仪就接到了绮画传来的消息,小小纸条上只有四个字:心有所属。
温令仪人如其名,长得温柔美丽,她的美就好似春日的风,暖暖柔柔的拂过心间,虽然不起眼,却会在无声无息之间侵入心间。
她将纸条扔进了火盆,火舌将其舔舐殆尽。悠悠在贵妃椅上坐下,绮书立刻上前给她捶背,“娘娘,绮画说了什么?顺利吗?”
在她熟练准确的手法下,温令仪舒适地舒展着脖颈,唇边挂着淡淡笑意,“那丫头心里有人。”
绮书一惊,差点就落了重手,好在她跟着温令仪久了,心性沉稳许多,及时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语气里却还是带了慢慢的难以置信,“那位小姐竟是不喜欢殿下?”
温令仪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前段时间她还住在东宫时,就经常听见有小丫头说她当面顶撞殿下,似是不愿做太子妃,本以为是误传,没成想竟是真的。”
绮书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是圣旨已下,已无回转之地。”
温令仪眼中的喜悦渐渐散去,虽然仍然带着如水温柔,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决。
“也不是没有办法……”
绮书给她捏肩的手一颤,冬夜寒风凛冽,呼呼风声中夹杂着小太监尖细的嗓音,说是太子会来过夜。
温令仪的眉梢又染上了浓浓的喜悦,立刻吩咐道:“绮书,去看看厨房的养生汤熬好了没有。”
绮书领命下去,她合上房门的时候还能看见温令仪欣喜的身影。
做戏自然就要做全套,为了让绮画更加怀疑,沈兮第二日就出了相府,去了怀姑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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