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按住了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费力气地道:“不行,我若走了,他会起疑,对你,对父亲,都会。”
见她担忧齐昱却是笑了,难得放松下来,“你放心,我的女人我还护得住。”
沈兮被他那句“我的女人”羞红了脸,却没有妥协。
“你如今还不能与他硬着来,等陛下下旨,他应该就会放我回去,放心吧。”缓了一段时间,她已经能流畅的把话说完。
“难道你还真要嫁给他。”齐昱脸色阴沉,好似只要她说是立刻就要去把齐睿狠狠撕碎。
沈兮颤抖着手握住他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等你,等你来娶我。”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沈兮突然明白这些时日以来的煎熬,她虽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放弃他,去追寻更加自由的生活。可是这个男人啊,她早已爱入骨髓,她如何忘得了,如何能心甘情愿地放手叫他去娶旁人?
齐昱浑身好似僵住,温香软玉在怀,时隔多日却恍如隔世。他紧紧将她拥进怀里,鼻尖缠绕着她的气息。
心中泛着丝丝缕缕的甜蜜,能这样静静拥着她就好,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似乎连皇位都显得不再重要。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更不能叫你接那道旨。”只要一想到她将要被赐婚于他人,他就极度不爽快。即使是假的,他也无法容忍。
沈兮着急了,用尽力气按住他的手,“你现在带我走是要正面与他对立?你明知道这不是明智之举。”
齐昱的眼里落满了她的身影,“我忍耐不了,即使是名义上的,我也无法忍受。”
沈兮愣住了,她没想到齐昱会这么说,一时呆呆地望着他竟不能回神。
齐昱见她表情可爱,心喜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小心地吻了吻她的伤口,“疼吗?”
沈兮还是有些愣,两人虽然最亲密地事都做过了,只是这样赤.裸的情话还是头一回。
正在两人如胶似漆之时,门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隐约带着金戈之音。沈兮急忙推着他往窗边去,压低声音道,“他该是发现我醒了,你快走。”
她走的跌跌撞撞,全靠齐昱扶着。
齐昱皱紧了眉,“跟我一起走。”
沈兮急的直摇头,“你快走,等我回府我便去找你。”
齐昱见她坚决,又听外头脚步声渐近,不甘地翻身从窗户走了。走之前他深深瞧了她一眼,她眉间的焦灼分毫不差的落进他的眼里。
这一刻他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一定会娶她为妻,他的妻子也只能是她。
只是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别竟是叫他们错过了许久。
房门被推开,外头的寒风凛凛吹入屋内,沈兮的大氅下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加之她本有寒疾又被迫昏睡许久,寒风钻入大氅内,冷的钻心刺骨。
齐睿一袭深蓝锦袍,玉冠束发,显然一直未更衣入睡。他的身后站了几个守卫,腰间森森兵器在这夜晚更显压抑。
他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低垂,“沈小姐要去哪?”
沈兮挺直了背脊,目光直视他,毫无胆怯之意,“堂堂太子竟做出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
齐睿低低一笑,面上没什么波动,眼底却染了一丝怒气,他走近沈兮将她逼迫至墙角,“本宫只道你不似寻常的女子,却是敢斥责本宫。你可知这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后再无一人敢这般与本宫说话。”
沈兮对他更多的是恨,到没多少恐惧,她丝毫不惧,冷笑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只是骗骗百姓的?”
“那你可要说说本宫犯了何法。”齐睿伸手朝她伸来,沈兮下意识避开了头,惹来他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
他将被齐昱打开的窗户关上,“小姐既然醒了便与本宫下盘棋吧。”
他话转的极快,沈兮刚从昏睡中苏醒,没能明白他此举究竟为何意。
齐睿传人搬来了棋盘,将屋内的烛火点亮,见她畏寒便又加了两个火盆,里头燃着的都是上好的青檀木。
修长指尖磨砂着黑玛瑙雕琢而成的棋子,她恍惚想起浮曲阁中两人对弈的时光。齐昱的眉眼透着凌厉,却做温润表象,虽然矛盾却有种奇异舒适感。
浮曲阁外,青山绿水共为邻,浮曲阁内,静好时光仿似梦。
齐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静静等她落子。
棋子温润似宝玉,与浮曲阁中的那盘棋一模一样,她下意识就按照惯常的手法落了几子,等听见齐睿的低笑声她才回过神来,这并不是在浮曲阁,对面的人也不是齐昱。
昏黄的烛光将他笼上了一层光晕,清冷气质中带了些人气,“还记得灵岩寺中本宫邀你下棋?”
“记得。”
“你当时想也未想便拒绝了,本以为你棋艺不精,没成想却是个大家。”
沈兮眉头微蹙·,“殿下过誉了。”
他心情很好地琢磨着棋局,不经意问道:“本宫可是哪里得罪小姐了?”
☆、第57章 赐婚旨意
他的眉眼被烛光镀上一层暖色,只是清冽的眼神里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凉薄,渐渐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叠起来。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年昭和殿的大火,他的眼里印着火光,薄唇吐露无情之言。
她垂下眼,掩住眼中的怨恨,尽力保持平静地说道,“殿下为何有此疑问?”
“在昭阳殿你对本宫避而不见,本以为你性子胆小,只是到了郊外,却见你极为洒脱。灵岩寺你对本宫谨慎提防,在东宫昏睡了几日,醒来便想着跑,你说你这般有趣,叫本宫如何没有疑惑?”如何舍得放手。
沈兮一愣,没想到他竟是在昭阳殿就注意到了自己,难道那会极力避开反而适得其反了?
她轻咬着唇微微思索了一番,一一回道:“昭阳殿中,摄于殿下威仪如何敢直视?郊外骑马,那时便已对殿下坦诚相告,臣女的师傅教的都是些拳脚功夫。灵岩寺中,因大雪封山心中焦虑,怕回府晚了惹父亲担忧,到是叫殿下误会了。”
她顿了一下顿接着说道:“再说今日,无论是哪个个女子在一个陌生地方醒过来皆会惶惑不安,况且,还是被人掳来的。”
齐睿笑意渐盛,“本宫瞧你胆子到是大的很,观你身手也不似外家,该是专门修习过。”
沈兮随着他的话,心里飞快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些本宫皆不会过问,你只需乖乖接下明日的圣旨便可。”
沈兮抬头望他,明知故问道:“什么圣旨?”
齐睿放下手中的棋子,好整以暇地回道:“赐婚的旨意。”
她静静地望着他问道:“为什么是我?”
屋外寒风大作,积雪尚未消融,直冻得守夜的小太监冷的瑟瑟发抖。东宫的这角小院,燃着暖暖烛光,屋中架着三个火盆,温暖如春。
只是沈兮的心,却冷的好似堕入寒冰。
齐睿的眼神落在桌上的残局,黑子强势进攻,白子看似柔弱实则以退为进,稳固地守着自己的领土。
“小姐聪慧,心中不明?”
沈兮哂然一笑,“你想要沈府的势力?”
齐昱不回答也不否认,他盯着案几上的棋盘一脸若有所思。过了会,他交代了一句,“待天亮了换件喜庆的衣裳。”
沈兮见他要走,抢先说道:“若是臣女不愿意呢?”
齐睿一愣,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愕然,“你不愿做太子妃?”
沈兮坚决地回道:“不愿。”
她的眼神极亮,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坚定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他也是在此刻才知道,这世间竟是有女子不愿做太子妃的。
齐睿觉得新奇,他起先给她用药,一是因为她会武,不想惹出乱子。二来,他明白沈清浊并不想与他扯上姻亲关系,便想以此法阻隔他递消息给沈兮。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是打心里不想做太子妃的。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觉得茫然,“为什么?”
只见她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跟他说,“因为臣女心有所属,早已私定终身。”
齐睿觉得有些恍惚,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她说她另有所爱。心中没来由的觉得有些茫然,胸中闷闷地,是怎样一个人,值得她倾心相恋?
他没来由嫉妒起她口中的人,也好奇起被这人热烈执着的爱着的感觉。
齐睿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寝室。门外的侍卫见他出来立刻向他行跪礼,行动间,身上铁甲撞击发出金戈之音。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鬼使神差地就交代了一句,“看好沈姑娘,她若是不见了,你们提头来见!”
侍卫们垂首领命,关乎生死,不由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沈兮彻夜未眠,随着时间流逝,她体内的药力渐渐流失,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恢复,只是内力似乎受到了禁锢,无法流畅运用。
天一亮,就有宫婢前来为她梳妆穿衣。
看着面前的锦绣华服、各类珍宝配饰,沈兮沉着脸低声喝了一声,“都出去。”
小宫女们停下了手头的活计,却未显任何惧怕姿态。领头的大宫女不卑不亢地向她行了个礼,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锦袍缓缓说道:“姑娘,这些都是太子爷给您备下的,待会您要去接旨,还是得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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