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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 (谁清浅)


  她呆呆地看着萤鱼,谭鸣鹊不是没挨过重责,被人贩子抓住运到京城时,她吃了不少苦头,可面前这两人,秦兼月是将军府千金,萤鱼也应该是饱受将军府教养的下人,不然不可能做秦兼月的侍女,可便是这样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却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竟和那人贩子一样凶残可怕。
  谭鸣鹊与其说是被打迷糊,不如说是惊得呆住。
  秦兼月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一变。
  谭鸣鹊是找不到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骇人,双耳及至脸颊处充血,变得通红,耳廓处红得发紫,紫得发青,两行眼泪自然地顺着眼眶流下来,偏偏谭鸣鹊正呆滞着,面无表情,明明哭了却毫无委屈的样子。
  萤鱼也有些害怕,走到秦兼月身边,低声道:“小姐,奴,奴婢是不是把她打傻了呀?”
  “我叫你教训她一下而已!”言下之意,还是怪她下手太重。
  “可奴婢也是听您的话呀!”萤鱼喊冤,咬死了就是秦兼月要她做的。
  偏这也是事实,秦兼月推脱不得。
  “罢了罢了,别管她,你跟我来,我们先走。”秦兼月道。
  萤鱼小声道:“要是她真跟魏王殿下告状怎么办?”
  “难道殿下还要为了一个小小管事责罚我吗?”秦兼月瞪她一眼,“别忘了,她可是当着我的面说谎,你给我硬气点,心虚什么!”
  “是是是,对,就是这么一回事!”萤鱼松了口气,壮起胆子来。
  两人便索性将谭鸣鹊扔下,只要往回走一段路,就有守卫,找守卫问路便能回到秦蛮玉那,就算没有谭鸣鹊指路也无妨,况且她现在呆呆傻傻的样子,显然也没法承担指路这种责任了。
  萤鱼得了秦兼月的鼓励,反倒有些生气:“这管事又是说谎,又是发呆,我们秦家新买来的小丫鬟也没有这样做事的,她是不是故意的?”
  秦兼月回想了一下秦蛮玉说的话,也十分生气,不过想到自己进宫一趟,一定能够让那位表姑警惕起来,便道:“不用管她,我们先去找殿下,把这里的事情解释一番,他必定知道应该怎么做。”
  “对!”萤鱼连忙附和,二人相携而去。
  ……
  谭鸣鹊在原地发呆半天,才慢慢回神。
  她双耳剧痛,嗡鸣声已经消失,但脸颊还是肿胀发热。
  “好痛!”她伸手捧了一下,手所碰到的地方顿时像是挨了针扎一样,剧痛无比,她立刻把手拿开,可拿开手,脸颊还是痛,微咸的眼泪顺着面颊蜿蜒流下,泪水经过的地方都灼烧发烫。
  谭鸣鹊的脑子还昏昏沉沉,她慢慢回忆着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茫然无措。
  真有人毫无道理就能出手打人吗?
  无论是秦兼月也好,萤鱼也好,都是柔弱可怜的样子,但当她们突然发怒,便凶恶得让人害怕。
  比起愤怒,谭鸣鹊心中陡然涌起的第一种情绪却是恐惧。
  当陌生的殴打来自人贩子时,她知道那是坏人,虽然痛,却在预想之中;
  但当命令出自秦兼月之口,而萤鱼毫不犹豫动手时,谭鸣鹊却震惊无比,不久之前,她甚至怀疑过自己的预感,深觉她不应该轻易对一个陌生人下定论,却在最愧疚的时候挨了两巴掌。
  她有点清醒了。
  或许,有时候,警惕一个人是对的,她本应该相信自己的预感。
  谭鸣鹊摸着发红的脸,若有所思。
  秦兼月和萤鱼都已经不在附近,谭鸣鹊走到院子里看了一会儿,确定她们不在里面,看来是走了。
  她也走吧。
  可是,去哪里呢?
  谭鸣鹊现在不想跟菊娘见面,也不想看到沈凌嘉,尤其是后者,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脸上的痕迹一看就是挨了打,就算说撞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会信。一来,沈凌嘉与秦家应该有某种交易,所以不得不有所交往,凭借她自己,她恐怕无法破坏。但是,成全?替秦兼月圆场?她更不愿意。
  就算她只能忍耐,也无法勉强自己用谎言去“承认”她做错了事。
  因为她没有。
  “走了也好。”谭鸣鹊暗暗嘀咕,她可不管秦兼月要怎么说,她要回自己房间里去休息了。
  如果明天脸上的痕迹好了再出门,如果没有,就接着待呗。
  反正已经有十几天不见面的前科,再多来几天也无所谓。
  谭鸣鹊憋着气往外走,却又一次撞到一睹人墙。
  这回人墙不是堵在她出去的路上,是狂奔而来,狠狠撞上,谭鸣鹊遭受二次伤害差点又被撞飞,但人墙飞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免除了遭受第三次伤害的厄运。
  谭鸣鹊揉揉鼻子,抬头看那个抱住她的人。
  意料之中,是沈凌嘉;
  意料之外——他怎么在这?
  “您现在不是应该在前厅吗?”谭鸣鹊问。
  沈凌嘉却没说话,板着脸朝她伸出手。
  谭鸣鹊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发现这只手只是轻轻地落在她脸上。
  “别揉!疼!”谭鸣鹊抱怨,沈凌嘉下手已经足够小心,但还是不知轻重,谭鸣鹊连自己碰那两处伤势都觉得剧痛无比,何况是旁人动手触碰?
  “很疼?”
  “对。”谭鸣鹊怀疑他傻了,虽然她没有镜子,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肯定很难看。
  “怎么回事?”沈凌嘉一听到秦兼月轻描淡写地说让手下侍女惩罚了谭鸣鹊一番,就毫不犹豫抛下那对兄妹赶来,他预想过许多景象,却没想到秦兼月的人竟敢直接照着脸上打。
  这是根本不怕让人知道?
  “她们说我说谎。”谭鸣鹊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有。”
  “她们凭什么这样说?”沈凌嘉呆呆地看着谭鸣鹊的脸,心底尽是后悔。
  他就不该因为这半个月秦兼月在他面前装出来的大家闺秀样子,就真把她当成了大家闺秀,秦兼月的名声从来都不好听,不止是为人处世差劲,是根本我行我素!她甚至傲慢得话都懒得跟人多说,每每让自己的侍女替自己开口,其他人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明白是秦兼月嫌跟比自己“低等”的人说话,跌份。
  沈凌嘉头一回对德妃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一直以来,德妃的决定都出于替自己考虑,但起码管用。
  可她怎么想的,这样的人,可堪大用?她连做王妃都不够格!
  “耳朵痒痒。”谭鸣鹊有些奇怪地拿指头轻轻刮了刮耳廓,但马上痛得缩回手。
  “先,先跟我来,去找孙大夫……”沈凌嘉渐渐语无伦次了。
  他怕吓着谭鸣鹊,但他自己现在已经吓得半死,刚说话到一半,她伸手去掏耳朵的时候,里头猛然流出一注鲜血。
  谭鸣鹊觉得自己的指尖好像有点湿,正要看,沈凌嘉已经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
  “先去看大夫!”
  “可是……”谭鸣鹊被拽着不得不迈步,可刚迈出一步,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另一步还留在原地,谭鸣鹊以诡异的姿势猛然跪倒。
  “……头晕……”谭鸣鹊喃喃吐出两个字,突然厥倒过去。
  

☆、失聪

  
  “昔寒?”
  “昔寒!”
  “醒醒!”
  一声声呼唤如同魔音灌脑,强行刺入了她的脑袋里,左冲右突。
  昔寒,醒醒,醒醒,昔寒,轮着番来,听得本就晕乎乎的谭鸣鹊,更晕。
  “走开……”她想把这个声音推开,却推到了一张肉脸。
  “啊!”谭鸣鹊悚然一惊,吓得醒来。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正按在一张肉脸上。
  梦中梦?
  不是。
  肉脸是活的,有身子,有臂有腿,有手有脚。
  沈凌嘉坐在床边,迷糊地看着她。
  他守了好久,没忍住打了个瞌睡,谁知道一只手突然按上来,他下意识抓住,才发现谭鸣鹊醒了。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沈凌嘉放心地长叹一口气。
  谭鸣鹊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睡迷糊了?”沈凌嘉见她醒来,心中宽慰,便开了个玩笑,“那喝点药就清醒了。”
  他端来药,谭鸣鹊却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她张张口,说出一句话,声音沙哑,音节像是牙牙学语时的婴儿般古怪:“你说什么?”
  只有四个字,音调却歪到了天边。
  沈凌嘉怔住。
  谭鸣鹊也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又“啊”了一声。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谭鸣鹊却并没有大喊大叫,她试探了几声,就沉默下来。
  反倒是沈凌嘉更加激动:“你先等等,不可能的……我去请孙大夫过来!”
  丢下这句话,他马上跑出去。
  孙大夫还没走多久,又被沈凌嘉拉回来。
  他进了屋子先打开药箱拿工具,仔细检查半天,摇摇头。
  沈凌嘉的心顿时一沉。
  谭鸣鹊看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
  沈凌嘉离开之后,就一去不回,最后还是菊娘把秦蛮玉和秦兼月二人送回门口。
  坐在轿子里,秦兼月闷闷不乐,她现在还记得自己轻描淡写提起给了谭鸣鹊一点教训时,沈凌嘉看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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