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见刘子宸毫无反应,少不得又要继续说:“镜北那帮子硬骨头实在太过阴险,前两日竟敢夜袭我军大营!”
“虽说不是特别大的损失,可这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士气,我们开局就被他们折了两千余人,少不得影响军心。唉,如今……我竟是不知,这场仗白刹军究竟有几分胜算?使者,还请你替本王指点个一二。”樊伊有些犹豫,可他又不愿意放弃这样大好机会,故而这番话说的有些试探的意味,他想知道,这地处偏僻的辛九岛,究竟能帮助他到什么地步?
刘子宸听罢,嘴角翘起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来:“大王为何要踌躇呢?你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对面的人一举歼灭,难道还要让他们继续壮大?”
刘子宸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如今这日光城里的高手们,就好似悬在大王头上的利刃,你若是不将他们尽数除去,便永远不能攻占镜北。大王你且想一想,倘若这镜北被您拿下了,那等于是打开了镜朝北部的大门,同时也意味着大王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长驱直入镜朝腹地……”
那刘子宸生怕这把火烧的不够旺,继续说道:“想必大王应该也知道,征服镜朝,是冰峰国的皇帝们千百年来的夙愿。而如今,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你想想,镜朝那样繁荣、富足的地方,处处是笙歌,家家有余粮。这对于常年气候恶劣、寸草不生的冰峰大国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儿……”
刘子宸细细地观察着樊伊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业已意动,于是乎又道:“唯有大王能够真正儿拯救冰峰子民于苦难之中,您将成为冰封国上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扩展疆土的人,大王将名垂青史——”
那樊伊闻言,霍地站起身来,眼里的熊熊火焰,几乎能将这对岸的镜北焚烧殆尽,他似乎能够看到刘子宸说的那种真正的胜利,那伟大的一刻……
“在下从刚刚大王的形述之中得知,这镜北军竟然百十来人也敢偷袭大营,想必是十分轻视白刹军的,这些个人,每每都是以少胜多,出奇制胜。我军也许败就败在没有策略,疏忽大意,没得他们狡诈……”刘子宸盯着樊伊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分析道。
“可他们毕竟人数远远少于我们,依我看,若是大王所统领的白刹军能够不轻敌,将这镜北军打败倒也不是难事……”刘子宸继续说道。
樊伊听罢,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觉得刘子宸说的这番话,颇有些道理。这白刹军可不就是仗着人多,吃了镜北军无数次亏么!那居行大陆的人,着实是阴险狡诈。
“为了大王的千秋霸业,这第一场胜仗的号角,就由本使者来为您吹响吧。在下愿自领骑兵三千,会一会对面的镜北高手们。”那刘子宸见摄政王已然热血沸腾,趁机自告奋勇道。
[古镜歌冰辛篇 第122章 晋江首发]
樊伊听罢刘子宸的这番话,哈哈一笑道:“那就有请使者,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正好也让他开开眼界,这清皇派来的使者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是日,刘子宸率三千白刹骑兵越过日光海峡,来到镜北军营前叫阵。而那镜北军倒也狂妄,出战的,竟依旧是那黥面百十来人。
“……哟,还真是冤家路窄。”伍鹏眯着眼睛,望了望对面为首的人物——刘子宸,笑得一脸牲畜无害道。
“壹哥,你说像对面这种单方面跑到营前来约战,还故意不带够人的,我们应不应战?”赵肆坐在马上,微微朝左侧倾斜,对覃舟道。
“那厮速度太快,我们没人追得上啊,唯一能勉强跟上他的阿偲,如今腿还是个瘸的,倒是有些棘手,我们这边人多,若是还让他跑了,岂非有损我镜北军的威名?”拾奇是个要面子的人,行军打仗,手上从来没有漏过一个敌人,他可不想被这刘子宸打破了记录。
“我看你们还是小声点吧,刘子宸那小子耳朵特别好使,你们这样嘀咕以为他听不到?”陆衡撇撇嘴道。
于是乎,两方人马僵持不下,未能开战。
而另一边,白刹军副将打马上前,凑到刘子宸的耳边道:“使者,我们这边人少,这样挑衅他们岂不是送死?”
那刘子宸倒也狂妄,一脸平淡地道:“我们就等在这里吧。”
那副将听罢,见这刘子宸通身气质慑人,莫敢不从,自是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后退半步。
其后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天上密云渐至,霎时狂风怒号,恐有大雪。
彼时,镜北军的主将覃舟,打马上前对着三千骑为首的刘子宸喝道:“我镜北之地,分寸不可弃,但凡退一尺,就有退一城的时候,何以保家卫国?且告诉你吧,我等镜北军在此,犹如铁铸成的墙一般,饶是谁来也不管用。”
却说这刘子宸也是个张狂人物,嗤笑一声冷冷地道:“然而,今日我等不退一步,你又奈何?”
那伍鹏打马上前道:“两军交锋,主将首当迎战。双方将士们先各退半里,让出个道场来。”
于是乎,双方纷纷后退半里,为首之人笔直端坐于马上,未移步分毫。
覃舟从袖中滑出两道精湛银光来,细细观之,正是一对小巧银刀,覃舟手腕一转,那银刀好似活了一般,在指间上下翻飞,前转后绕,手法动作十分轻巧。
那刘子宸见状,刻意将声量放大,十分不屑地道:“在下奉劝你,少使这些个花架子罢,你看看你使的都是些什么?除了这般‘短小’兵器,通身竟‘一无长物’……”
这话不可谓不挖苦刻薄了,然而那退出半里外的百十余名黥面好手,在听了刘子宸这番不怀好意的话之后,竟无人拿自家主将放在眼里,纷纷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有那不知所谓的,竟然还对着敌营的刘子宸竖起了大拇指,喝道:“说的好!壹哥使得那/话儿,可不就是短小嘛。”
那覃舟倒也不恼,犹自笑道:“一味哑斗能有个什么意思?你说些话,倒是好的,不见我军越加士气高涨吗?”
刘子宸嗤笑一声,朝着副将喝道:“莫尔,将本将的兵器取来。”
那名叫莫尔的副将接过一柄长物,将布揭了,直接朝前一抛,那刘子宸一扬手,接了个正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柄九曲长/枪,此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整个枪头长一尺余,通身泛着锋锐银光,一看便知,是经常打磨的神兵利器。
原先这三千骑兵也是不太信服刘子宸这黑眸黑发的异族人,可如今见他通身气势迫人,倒是隐隐期待了起来,说不定……
既然兵器皆已到位,正是蓄势待发,两人通身气势不同寻常,狂风袭来,猎猎作响,打在人的脸上,只觉刺骨奇寒,有那受不住的白刹将士,当即便缩了缩身子,暗自咒骂了一声这鬼天气!
闲话不多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覃舟与刘子宸两人同时高高跃起,那身形竟是奇快,看得人眼花缭乱,十分耀眼。
那刘子宸出手便是一个“长龙出游”,照着覃舟当胸就是一枪。
却说这“长龙出游”本就是个虚实兼备的招式,旁观的人瞧着狠戾,实际上刘子宸只是虚虚的点了一下,而后纵将起来,顺势跃到覃舟的身侧。
却说那覃舟好似知道他会有此一招一般,将右手里的银刀飞速旋转,挽出了一团银光,将自己胸前罩的个密不透风,而后左手袖中又滑出一枚银刀,左手同时夹住两柄银刀,将那九曲长/枪牢牢绞住。
如此这般,两人靠的十分近,表面上看去仍然在近身过招,实际上二人已经运起了“秘吟诀”:“好你个刘子宸,为了得到樊伊那狗贼的信任,连我们都要利用。”那覃舟的声音瞬间便钻入了刘子宸的耳朵。
覃舟今日突然见到刘子宸“送死”送到门口来,简直要被这厮气笑了。
“壹哥,你使刀的手劲儿可比以前大多了啊,既然有资源,我为何不利用?”刘子宸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回道。
刘子宸本就无意伤人,分寸把握的也十分到位,也就一边与覃舟聊着,一边虚虚实实地耍着招式罢了,实际上,这厮从来没用过九曲长/枪,老叔公也没有教过什么枪法,完全是自己使着玩儿的罢了,招式也多为自创。
而对面的那些个白刹将士,退至半里以外,将士们虽然将刘子宸与覃舟对招的情况看的个大概,却因是外行,并不能分辨,只觉眼花缭乱、不知敌我,口中直道:这样俊的功夫,生平仅见。
白刹这些个门外汉,看到人飞起落下之时,还兴奋地打起了响哨,情绪十分高涨。
也就两息的功夫,刘子宸退开半尺,蓦地足尖发力,先是跃起数丈,再似猎鹰一般,往下纵落,人还在半空之中,那九曲长/枪便已送到覃舟的额前。
覃舟脸色遽然大变,这小子!竟然还来真的!
却说覃舟那银刀也不一般,精光耀眼,甚是锋利。他双手翻飞,银光暴起,招招精奇,又快又准地再次以银刀绞上刘子宸的长/枪,也就须臾的功夫,只听得“哐当”一声,那薄如蝉翼的短刀,竟然将刘子宸的长/枪半截生生绞碎,再看枪头,已然折断!全场一片哗然,然而……覃舟自个儿的虎口也是震的生疼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