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未等人说完话,上官贾士才好像后知后觉的醒悟,颇为可惜道,“王爷估计是想娶小女云初吧。可是怎么办呢,小女虽已快过双十,却依然藏于闺阁之中,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怪老朽这个当爹的。”
见众人疑惑,他放下酒盏很是感慨的直接看向萧正孝,“大周陛下也当知老朽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吧,云初母亲诞下一双儿女之后便撒手人寰,我心念愧疚更不愿他们远离。所以,云初即便嫁人老朽也是不希望她离开上官家的。”
简单一句话,要娶我女儿可以,来倒插门吧
顿时,满场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得煞是好看,一个个的目光都落在了萧玦的脸上。
这鱼与熊掌虽然明明就可以兼得的,但既是上官贾士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理由都说清楚了,也没逼得你非得娶,也是给了选择,爱江山,还是美人
萧玦被架得不上不下面色不大好,嘴角的笑意都快没了,他慢慢放下酒盏转头看了看。只瞧那目光的话,好似是在看萧临,但该明白的人却是十分清楚他的视线到底在停留在谁的脸上。
于是,他收回视线幽幽道,“或许上官姑娘会更喜欢大周的辽阔呢”说时,那故意挑起的眉梢似乎在对上官贾士说:喏,上官云初可不就在这大周住了一年多了吗。
上官贾士皱了皱眉,似乎觉着跟这么个小辈玩着文字游戏,久了是很没意思的。顿了顿,他接过身边小宫女手里的酒壶。
今日的他不像昨日般朴素,绛紫的锦缎上绣着日月同辉,深黑的头冠上镶着羊脂白玉的圆扣顶九颗东海的墨色珍珠,执盏起身覆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端起唯我独尊的霸气,勾着嘴角的冷意一手捧起萧玦手里的酒杯,一手径自往里添满了酒。
“上官家的女儿,本相说了算王爷若真钟情云初不若就留着这贤王妃的位置,等哪日本相忽然想通了也不无可能啊。哈哈哈”说来开怀,还重重的在萧玦的肩头拍了两下。
步凉心惊抬眸,一知她父亲对萧玦已是动了杀意;二知上官贾士要带走她的决心。
心下想着的时候,谁也没料到上官贾士竟会提壶朝萧临走去。
念之步凉,萧临即刻起身站定,平静的朝着朝上官贾士行了个礼。
上官贾士撇了撇嘴忽然将酒壶递给了萧临,然后扬着刚刚顺道拿过来的酒盏,似乎在等着对方给他斟酒。
“本相早在阳州时,就听人说起过过大周陛下这几位颖悟绝伦的皇子。昨日得见睿王殿下果真如天下传闻的那样风姿卓然、器宇不凡”说着,他似乎刻意顿了顿,予人留足了插话的时间。
于是,萧临恭敬的替上官贾士斟满酒又给自己添上后,举起杯盏来诚然道,“当是在下敬上官丞相。”
“敬本相。”上官贾士宛然,反问道,“敬本相什么呢”
萧临没想到这上官贾士是这么的会倏地翻脸,沉吟顷刻,他仍颇有风度的带着吟吟笑意坦然回答,“敬您的气度,敬您疼惜子女的父母心。”说完,端起酒盏一仰而尽。
不明就里的萧正孝仿佛很满意儿子萧临的做法,趁着众人都还云里雾里,琢磨不解这上官贾士怎么会特地找大周睿王、这睿王为何又说这番话的时候,萧正孝已起身举杯高唱,“愿各国百姓都富足安康”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举杯附和,上官贾士意味深长的看了萧临一眼之后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这一段小插曲之后的歌舞升平。
原本一场盛会的策划者理应得到萧正孝的奖赏,可萧玦却在上官贾士面前落得颜面尽失,郁郁寡欢到寿宴结束。
就在步凉离去之际,他快速走近依旧挂着那温和无害的笑意说道,“不知姑娘听了上官丞相说的,他的女儿他说了算作何感想”
步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显然知道这个人是自己不舒服也想让别人跟着一道难受的主,她又岂会如他的意。
“他过的桥比贤王爷走的路都要多,你真当这大周国乃至这天下所有人都在你的手里攥了吗若他的七寸是人随便拿捏的,今日您又怎会在人前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步凉毫无情面的数落,令萧玦眉间露出几丝愠恼。
而久不见步凉跟上的萧临,就在此时转身看到了在宫门前对峙的两人。
他上前自然而然的将步凉拉至身后,淡淡的添了那么一句,“皇兄若想娶妻,不如亲自去趟阳州的好。”
这当是火上浇油,让萧玦一颗烧着的心反而凉了下来,重新展着笑颜回道,“是吗本王确实要亲自将这门亲事给拿下来才行啊。无论,早晚”最后四个字是对着步凉说的,说完也就自顾着轻笑离开。
萧临当步凉听了这话会不舒服。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她时,她的视线却在远去的绛紫色背影上,他揽过手去,紧紧的捏了捏她单薄的肩头。
萧临怎会没有注意,除了进入大殿时的问候,上官贾士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步凉一眼。
对萧玦说的话,对自己晦暗不明的态度,都令萧临能够明白步凉此时心里的不安。
是以,他一路护着步凉回了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让原本听着动静赶紧冲出奈何苑来,想着探听消息的西荷都没法从他手里接过步凉。
但入屋后,步凉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道,“我累了,想早些休息。”说着便朝床榻走了去。
松开她臂膀的萧临,低头看她疲惫的从身旁越过,其实就是伸手就能握住的距离,但他仍然觉着彼此之间的还离得很远、很远。
“我是该叫你上官云初,还是步凉”
前行的脚步一下生生顿住,她曾想过萧临终有一天会这么问她,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今天。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这个时候也应算是刚好吧。
步凉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淡淡的笑了笑,“有个故事是讲一个宽厚仁义的读书人,由于家徒四壁无一生计只能去富人家做事,同时刻苦上进求一朝功名。他的努力被一只九尾狐看到,并且感动,于是九尾狐化作女子嫁他为妻,从此读书人衣食不愁。可是日子久了,读书人因疑惑三番四次询问缘由,无奈之下九尾狐说出实情,可是读书人却害怕了,只觉人妖殊途。于是,九尾狐只能含泪离去,自此再没相见。”
萧临上前拉转步凉对着自己的眼睛,郑而重之的低吼道,“我不是他”似乎对步凉的不信任而愤怒。
“对”步凉迟疑的点了点头,“你不是他,所以我也不是九尾狐。”役阵乐巴。
“云”
步凉抬起手来,阻止他叫出那个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名字,摇头道,“萧临,请你不要逼我,因为我不想再骗你。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所以这一辈都不要问这个问题了求你。西荷,送王爷回临意斋。”
一个“求”字,她怎会轻易说出口,萧临虽不甘,却不想再为难;别人撵走的滋味儿不好受,但此刻好像除了离开也没有他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
宋西荷应声推开了门,萧临拖着沉重的步子最后在她身边停了停,嘱咐道,“好好照顾她。”
西荷无声应下,静静的颔首恭送他出了院子之后才又迅速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来。
稍显迟钝的步凉抬首看了西荷半晌,才颤颤的接过纸条。
西荷道,“是昆仑送来的。”
“昆仑呢”问完之后,却半天不得回应,步凉又抬头看向拼命憋着泪水的西荷。
“还有一口气。”
126 我是步凉
即便还有一口气也应当是要死不活。
上官贾士的手段,步凉自是比谁都要清楚,让一个还剩一口气的人来给自己送信,无疑不是警告。
当夜,步凉睡得不安稳,同样的萧玦也不好过。
贤王府里进了贼。还把他的一个侍妾给糟蹋了,故而萧玦头上的绿帽子好像就更绿了。不过还不由得他来处理这事儿的时候,跟随他多年的一个老臣子府宅被洗,全家上下十八口无一活命。
好些原是打算在这平都城里再耽搁几日的各国来使,因为这夜的意外都纷纷将回程改在了第二日,上官贾士也不例外。
却让萧临、萧玦意外异常。
但,上官贾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重着他那青衫灰袍,笑意温和并且谦逊的与每一个相送的人话别。眨眼间似乎又回到初次在这平都南门相遇时的样子,温文尔雅的文人慈爱的老者,而与昨夜那位在金殿寿宴之上锋芒乍现的一国权相仿佛就是另一个人。
直到姜国的使臣队伍慢慢消失在归途的苍茫原野后,送行的人们似乎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上官贾士此行仅是来为大周皇帝贺寿。
相对于其他人的疑惑,萧玦与萧临的动作就较为直接,立马将视线锁定在了步凉的身上。
可步凉呢
就在一群人依依惜别之时,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南门的城楼,安静的默送着上官贾士离开。
这让萧临与萧玦都没有想到,可是即便亲眼凝视着上官贾士的身影消失在天地相交之外。她也似乎没有回府的打算。
萧临登楼皱着眉头感受着高处的凉风,“风大,回去吧。”
步凉固执的轻轻摇头,张了张嘴却也一个字未说。
西荷上前替其劝了萧临一句,“王爷,有奴婢照顾主子,就让她在这儿站着看看吧。”
是啊,到底是亲生父亲,相见却不能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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