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头大石的西荷顿时胃口大开,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后瞅到了边上膳房给步凉送来的酸梅汤,很是不客气的就大口喝了个干净。她只道步凉就是个操心的命,“老爷许了您留在大周,那不就成了。之前奴婢唯一担心的就是老爷,如今他是开了金口了,意思就是让您好好留在这平都城里相夫教子,过您该过的日子老爷啊,这是在对您做补偿呢。”
步凉侧目,这句话她是赞同西荷的。从上官贾士离开时说的那番话。还有交给她的玉坠子,他确实是在向她表达愧疚之情。可是,若真没了上官遥君,上官家该怎么办呢
让云初来替代自己吗那肯定是不行的,单不说别人会不会识破,就是云初对女扮男装这事情绝对是抗拒的。
“那云初和遥君要怎么办”
“什么”西荷皱着眉头把耳朵凑了凑,显然是没明白步凉的意思。
步凉偏头看向她,“姜国和大周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么上官遥君是女人这件事就再不是秘密,姜国那些跟随我父亲、曾经在我面前折腰的的人,你认为他们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西荷,“”她倒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是啊。如果同意步凉留在大周,那么上官贾士要怎么处理上官云初呢
沉思良久之后,步凉握着拳头的手明显的颤抖了起来,宋西荷赶紧上前双手捂住,“主子,您是不是猜到了”
步凉连连摇头否认。
可是宋西荷却看得明白,她否认的不过是心里已经得到的答案,显然那是步凉不愿意见到的。
但是。
西荷劝道,“主子,现在您什么都做不了,别瞎猜。一切都要等到您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到那时说不定姜国与大周的局势就不是现在这样子的了。上官家有老爷在,一定不会有事的,主子您要相信老爷”
是啊,就算再怎么担心以她现在的身子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姜国是上官氏的天下,再乱也翻不出她父亲的手掌心。
定下心神之后。步凉反手握住宋西荷粗糙的大掌,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我的目光越来越狭窄,现在反而要你来安慰我,劝解我了。”
宋西荷翻着白眼嫌弃道,“以前那群娘们儿老说怀孕的女人脑子不好使,多愁善感还感怀春秋,当时奴婢只道是她们是故意来气奴婢,嘲讽奴婢生不出孩子来。可如今一瞧,那群娘们儿嘴虽碎,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步凉失笑着甩开她的手,也不予争辩径自转了身子朝贵妃榻躺了去,只是怎么看都还是带着些伤感的。
于是,宋西荷叉着脚一屁股坐到了步凉方才的那根凳子上,故作镇定的昂着一张绯红的脸道,“主子,奴婢跟您说个事儿。”她沉了片刻,脸蛋更红了些和着那略黑的肤色很是油亮泛光,“奴婢觉着神棍这人不错。”
步凉一听有些楞,痴痴地复问道,“然后呢”
“奴婢想如果您打算留在这大周,那我就打算让他做奴婢的相公。您觉着如何”
“相”步凉眨了眨眼似乎没回过神来,“宋西荷,你是我上官家的媳妇儿,怎么能”
这人
宋西荷继续翻白眼嫌弃道,“主子,您咋还真傻呢。奴婢从头到尾就是守活寡,到现在也是黄花大闺女呢,再说了”她瞟了步凉一眼,“相公都没了,媳妇儿留着有什么用。”
步凉咬唇,忽而发现在她父亲这场旷世持久的密谋之中,最为无辜的人就是宋西荷,只是因为受了一饭之恩就搭上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只是,宋西荷跟翘楚站在一块,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一个比娘们儿还婆妈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搭啊。
“西荷,你虽然是个好女人,但我觉着你和昆仑更配一点吧。”步凉说得较为委婉,答得也是小心翼翼。
但朝夕相处多年的宋西荷,怎么会不明白她话里的真正意思,瘪嘴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应道,“主子,您这话要是让昆仑那小子听见了,奴婢保准他立马就会去死都不用再向神棍讨要金创药了。”
西荷说得一本正经满脸无笑却把步凉给逗乐了,捂着肚子笑了半晌才又抬起头来,悠悠道,“西荷我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意思,多谢。”役史阵划。
呃。
被看穿的宋西荷眼里闪过局促,她确实是想逗笑步凉的。方才她虽答应不再去想姜国的事儿,但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会说不管就不管呢,是以宋西荷才说了自己和翘楚的事情。
“你确实喜欢我这师兄吗”
闻言,宋西荷打着哈哈,“奴婢怎么会看上他,就像主子您说的,再怎么找也要找个能把奴婢抱着进被窝的吧,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儿的一看就是短命鬼,到时候就不是活寡妇而是真寡妇了,哈哈哈”
“要想当寡妇,那也得让在下先娶了你这个泼妇才是。”端着药的翘楚也不知是何时就站在了屋门外,估计是听进了不少这主仆俩的对话,是以才会这么不阴不阳的挤兑着背地里骂他弱的宋西荷。
乍一听是翘楚的声音,宋西荷本还绯红的脸瞬时煞白,身子也有些不稳的晃动,两片厚厚的嘴唇更是干涸的抿了又抿,楞是没敢回头看。
步凉扫了扫西荷的异样,心下已了然,转而看向翘楚问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翘楚被问,却朝后看了去。
显然,才刚刚踏进奈何苑的萧临对这屋子里发生了的事情全然不知,但却灵敏的嗅到空气里颇为尴尬的气息。步凉面色平静,瞧不出所以然来,倒是她身前那魁梧的背影好像有些躲闪。
翘楚将药碗交到萧临手里,朝宋西荷的背影冷冷一哼扭头就走;须臾之后,西荷也从凳子上倏地站了起来扯了扯上衣的衣摆,堆起两颊的腮帮子笑盈盈道,“王爷和主子早些休息,奴婢回屋了。若有吩咐,大声吼就是了”又嘿了两声后迅速的低头出了屋带上了门。
萧临莫然,朝着步凉蹙了蹙眉头。
步凉淡淡的弯起嘴角,略有苦涩的笑了笑。
“今日,你在城楼见了些风,我便让翘大夫熬了点药。”他不甚在意的上前将药交到她手里,见步凉又是张口就咽半点没嫌苦。说不出是佩服还是心疼,拿回空空的药碗,他道,“下次还是合着蜜饯一起块服下吧,别硬撑。”
她缓缓抬头来看着萧临好看的侧脸,在昏色的烛火下散发着绒绒的柔光。步凉捻着覆在小腹上的薄被,顿了半晌才应道,“可能是习惯了,以后我会试着叫叫苦。”
刹那间,搁好药碗的大手置在半空中,他似乎不相信耳朵听见的,慢慢转回头去,在步凉那张淡然的脸上寻找着蛛丝马迹,证明她刚才试着朝他走近的第一步。
只是萧临脸上似笑似哭的表情弄得步凉也是哭笑不得,她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又一点点的往前攀,最后覆在那只大掌上,笑问,“不知,三日后你有空为我煮一碗面吗”
“煮面”萧临没能跟上步凉的思维,但也只是片刻就记起了某一日生辰时他送的礼物。
原来三日之后才是她真正的生日。
两手合十包裹着纤纤玉手,他万分欣喜的答道,“好。”不单单是三日后,明年的三日后,后年的三日后,年年岁岁都会为你亲做一碗面。
这是萧临在心里对步凉许下的诺言。
所以说,宋西荷想要告诉步凉的话是对的,无论以后如何,应当好好的过完每一个今日。
萧正孝的寿辰在大惊大喜中度过,萧玦的谋划不仅没成功,还损兵折将,没多久更有被贬流放的官员写了血书递到了萧正孝的手里,指认萧玦在游历期间多次收受各地官员的贿赂,但凡不从者便极尽陷害诬蔑。这样的指控,萧正孝自然是会私下压下来的,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萧玦的态度明显有别,甚至在朝堂上也没给个好脸色。
萧玦后来查探过做这些人是谁,顺藤摸瓜查找真相的过程极为顺利;他原以为是萧临,结果无论是府中的贼,还是派去的杀手亦或上呈的血书,最终的指使者都是上官贾士。上官贾士正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他,老虎的屁股可是摸不得的。
一时间,萧玦只能安分守己既不敢再来逼迫步凉,也不得再在明面上与萧临争斗,暂时养精蓄锐。
这便让萧临这一方的人很是轻松解气,其中最为高兴的就莫过萧彧。依照之前所言,萧彧在寿宴之后宫外立府被封祁王,并求得谕旨与羽扇郡主择日完婚。
原是值得普天同庆的事儿,但下朝之后萧彧却跟尾巴似的追在萧临身后来了奈何苑。
“嫂嫂帮我瞧瞧笙儿吧,也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她老不高兴,就前些天进宫领旨以外都不出府了,我看她那张脸都瘦得见了骨头了。”
萧彧这话肯定是说得比较夸张的,但是他是知道步凉怀有身孕的,若不是真着急萧临也是不会让他来叨扰步凉的。
这么想一想,霍笙还真有些天没来睿王府了。
萧临见她肯定是打算去的,不等步凉吩咐他便径自道,“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我让惊雷护着你去。”说完又朝蹲在门口嗑瓜子儿的西荷,稍稍提了音量道,“西荷,带件披风别凉着了。”
吐了吐瓜子壳的宋西荷仰头看了看这硕大的太阳,火辣辣的地面,心想这都入夏了,别捂出一身痱子才好。可回头瞧萧临对着自家主子那副情意绵绵,左右忧心永远抚不平的眉头时,也是感叹谁让自己是孤家寡人,从没个男人关心呢。就在这么想时,一身洁白的褂衫的翘楚信步走来,阔大的衣袖鼓揣着夏日里的风,从她身旁掠过时还甩了她宋西荷一脸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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