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皇上每每令人送來的那些鲜艳之色的料子与首饰便可看出。
稳重。并不一定是夸赞。
“你们瞧瞧。如今代曼这张嘴啊。是越发的会说了。”苏静翕转头对着听瑶等人笑道。一脸戏谑。
听瑶闻言连忙附和道。“正是如此。奴婢亦觉得代曼这张嘴啊。越发的伶俐。奴婢如今都说不过她了。”
“娘娘。你们惯会打趣奴婢。便是假的。为了娘娘高兴。奴婢今儿个也就厚着面皮受了。”代曼一本正经道。小脸上尽是认真之意。
“本宫怎么瞧着。你并不是为了本宫。反倒是……”苏静翕故意话沒有说完。只笑着打量她。
“反倒是为了讨赏。”听瑶笑着接话道。
“娘娘。你瞧瞧。听瑶惯是欺负奴婢。娘娘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本宫瞧着也是如此。”苏静翕穿好衣裳。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听瑶说的极为有理。”
“娘娘……”代曼跺了跺脚。面露幽怨。
苏静翕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银雀镂花长簪。递给她。道。“既然是讨赏。大过年的。本宫自是要如了你的意。总不好叫你满心满意的來。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代曼伺候了她许久。自是有两分了解她的性子。当下也不推却。笑呵呵的接过來。福身道。“奴婢的心思都被娘娘看穿了。那奴婢就谢娘娘恩典了。”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你也伺候本宫快三年了。若是有什么大可与本宫说。念着咱们主仆之间的情分。本宫不会轻易拒绝了你的。”
对于代曼。苏静翕是打从心底满意的。即使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久。但是这三年中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她都记在了心底。
代曼为她做的事。受的苦。并不在少数。
所以她给予她荣耀与赏赐。给予她信任与亲密。有取有得。如此才是真正的御下之道。
代曼再次认真的行了一礼。道。“娘娘所说的奴婢都一字不差的记在了心底。娘娘对奴婢如何奴婢是再清楚不过了。三年的时间不长。便是十个三年。奴婢皆会忠心本份的伺候娘娘。服侍娘娘。只愿娘娘能够给与奴婢这个机会。”
苏静翕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转头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人。“本宫所说的话。于你们亦是一样的。”
“是。奴婢谢娘娘恩典。”
苏静翕沒有再开口说话。装扮完毕。直接吩咐人将宗政珺抱來了主殿。因为他走路并不算十分的稳妥。是以殿内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毛毯。
若是以前。苏静翕定然是会觉得此举太过奢华浪费。但是现在。许是见识多了。许是心疼孩子。她竟是坦然接受。
况且。这还是宗政瑾吩咐的。她更加的不会有异议。
母子两人用了早膳过后。沒多久前去迎人的小福子便率先回來了。苏静翕知道自家娘亲马上便会到了。
披上斗篷。站在宫门口候着。不须臾便远远的瞧着人影往这边走过來。苏静翕连忙走过去。
“臣妇给珍妃娘娘请安。”苏氏暂且隐下内心的感慨与激动。理智的先福身行礼。
苏静翕有些无奈。便是说过多少次她娘依旧是“我行我素”。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上前扶起她。“娘亲快快请起。”
两人挽手行至殿内。苏氏一眼便看见正坐在地上玩耍的四皇子。又是想要行礼。“臣妇给四皇子……”
“娘。珺儿还这般小。你便是给他行再大的礼他亦是不懂的。反倒是折了他的福分。”苏静翕沒等苏氏跪下。便及时的拦住了。面露不赞同道。
苏氏却依旧坚持。于她而言。四皇子虽是自己女儿的骨血。但首先他是四皇子。属于皇家的血脉。且如今周岁已过。再不是嗷嗷待哺的幼儿。行大礼再是正常不过了。
她虽是妇道人家。居于内宅。但是苏书砚与苏骏文对于四皇子之事并沒有隐瞒于她。反而是耐心解释。是以她亦能够隐隐猜测出四皇子将來或许会有大作为。前途无量。
人废礼不能废。那么这个礼更加需要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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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提一句。初定在下月三号完结。四号五号更番外(不设V哦)。求翻牌……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通房
苏静翕有些无力。但是到底沒有再多加阻拦。或许她之前所想也并不完全都是对的。
于苏家而言。谨小慎微。低调行事。本份为人。不论是在如今的宗政瑾。还是日后的新皇看來。都是能够或多或少的减少些猜忌与忌讳。
多做这一步。或许有些不近人情。表现的生疏与淡然。但是细想便知其中的无奈与恳切。她都明白的道理。宗政瑾想必亦是清楚的。
苏氏行完礼过后。苏静翕连忙亲自将她扶了起來。“娘亲快些入座吧。外面寒气逼人。冷风肆虐。连累娘亲受苦了。”
苏氏顺着她的意坐下。脸上露出笑容。“哪里就受苦了。偏偏你总是这般的口无禁忌。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岂不是会招來不必要横祸。”
“娘亲太过担心忧虑了。女儿所言本就是事实。不过是平白说了一句天气罢了。横祸倒是未能招來。娘亲的唠叨却是招來不少。”苏静翕轻笑了一声。端起案桌上的茶盏亲自递与苏氏。“娘亲喝着暖暖身子吧。”
苏氏叹了一口气。到底沒有再多说什么。女儿如此说不过是岔开话題。未免她忧思困苦。白白担忧罢了。她如何不知道呢。
“你在这宫里可还好。娘听你爹爹说。除夕夜里有名舞女与你长相相似。被皇上给纳入后宫了。”苏氏凑近小声道。
除夕晚宴。参与的不只是后宫妃嫔。还有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与显贵貌美且备受宠爱的珍妃娘娘相似的舞女。自是被众人明里暗里记在了心里。这些日子京城之中更是议论纷纷。夸夸其辞以至于脱离了原本的真相。
“可是有人在娘亲耳边说了什么。”苏静翕沒有回答。反而问道。
据她对自己爹娘的了解。若不是有人在苏氏耳边嚼舌根子。爹爹是万万不会将这等糟心之事讲与苏氏知晓的。唯一的可能只是苏氏通过其他人知道了一星半点。爹爹瞒不住。迫不得已才道出自己所知道的。
苏氏面露不赞同。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你与你爹爹和哥哥都只道我是内宅妇人。不懂朝廷之事。从未主动与我说起过。但是这等大事却是关于你的。不叫我知晓如何还能有脸做你的娘亲呢。”
“娘亲这话却是说过了的。”苏静翕执起苏氏的双手。微微笑道。“娘亲过的好。不仅仅是爹爹的希冀。更是我与哥哥们的愿望。这些微末小事叫娘亲知晓了。只会白白惹娘亲担忧。实在是不必要。”
苏静翕不等苏氏接话。便继续说道。“人云亦云。别人如何说只管叫别人去说。我们自个儿知晓便足矣。娘亲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氏深吸一口气。她如今不过四十有余。活了大半辈子。与夫君相携白首。伉俪情深。儿女孝顺和睦。家宅安定平顺。这辈子亦不再会奢求旁的了。这般已是足够。
唯独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挣扎存活的女儿让她时时放心不下。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总是叫她不能安稳入睡。茶饭不思。
“你说的对。但理虽是这个理。你爹爹与哥哥想方设法的隐瞒于我。却是不对的。”
苏静翕见苏氏并未被自己带偏。有些挫败。却也知道苏氏必定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久久不能放下。当下也不再做无用的劝告。
“那名舞女已经被处死了。娘亲只要知道这个便可。”
苏氏心里一惊。不是沒有考虑过这种情况。只是想的远远沒有亲耳听见來得震撼。那名女子不过是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短短几日便了结了性命。果真是命如蝼蚁。
更多的她却是不能够再问。知晓太多于自己于苏家并不是有益的。苏氏不傻。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让自己挂念许久之事有了结果。苏氏便也不再在这个话題上纠缠。
“年前你嫂子被诊出怀有身孕了。如今已经快有两个月了。”
苏静翕心中欢喜。连忙问道。“怪不得我说娘亲为何不带嫂嫂入宫。原來竟是有了身孕。娘亲之前为何不派人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啊。”
嫂嫂有孕。不论男女。皆是苏家的嫡长孙。真正的血脉绵延。
苏氏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亦是几日都合不拢嘴。不过是七月娶的媳妇。年底便有了身孕。速度虽不是最快的。却是让她极为满意的。
“前几日下了雪。我怕雪天路滑便沒让你嫂嫂一同入宫。至于年前不告诉你。却是想要等到现在亲口说与你听。你嫂嫂怀孕。你需要准备作甚。”
苏静翕平复内心的激动。笑道。“娘亲可是偏心。我便是因为在宫里什么都不能做。但是给我未來的侄子或者侄女准备些见面礼总是可以的吧。”
苏静翕忽然想到一件事。想了想。道。“娘亲。嫂嫂有了身孕。你可有做主往哥哥房里送人。”
楚周国有惯例。若是女人怀有身孕。无法伺候她们的男人。婆婆便可做主往儿子房里塞人。一为服侍男人。二也为绵延更多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