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云珠的情绪。舞惜藏住笑意。回到原先的问題上:“舒默真的沒有派人來取回那些东西吗。”
云珠摇摇头。若真如公主所言。那晚公子离去时那般愤怒。怎么可能还让公主管事呢。云珠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庆幸:“公主。您说。那句话是不是公子一时气急了才说的。是不作数的。”
舞惜眼底闪过一丝波动。作不得数吗。以舒默的性子。向來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哪里会有出尔反尔的时候。沉吟片刻。舞惜轻声说:“我做夫人这个位置也就还有两三个月了。到时候也会让贤的。这管家一事我也不好一直做主。而且我这儿也到后期了。指不定哪日就会生产。你还是先将那些都整理出來。再去问问舒默。看看这些交给谁负责。免得到时候忙中出了差错。”
见公主都这么说了。云珠就是心底着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离去前再次深深地打量一下舞惜。见她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样子。稍稍安心些。
舞惜见她出去了。随手拿起枕畔的书。看了起來。一副恬静无波的样子。她是想让云珠她们相信。她这几天真的过得很好。沒有任何的不适应。她不想让她们担心。也不愿听她们啰嗦。
第二天一大早。云珠手捧着装满账簿的黄花梨木盒子。去书房面见舒默。
远远的。就看着阿尔萨如雕像般立在门口。面无表情。云珠快走几步。发现阿尔萨看见她的时候。眼底几乎闪现水光。云珠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见她几乎要哭出來。
云珠哪里知道。自从舒默同舞惜吵架。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这几天下來。本就心情暴躁了。刘子然和子衿还几次三番地火上浇油。更是令舒默的怒火不断上升。平时书房外守卫的人都是轮换的。然而在这种情形下。阿尔萨自然不敢离开。所以几天下來都是他在门口站岗。累就不说了。关键是随时得将神经绷紧。生怕公子动怒。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这几天。阿尔萨心心念念的就是漱玉轩能來个人。这日盼夜盼终于盼來了夫人陪嫁的侍婢。他几乎要痛哭流涕了。
云珠來到近前。阿尔萨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盒子。问道:“夫人让你给公子送东西來了。”
云珠脸色有些尴尬。看阿尔萨那样子。多半是以为这是什么小点心之类的吧。若是让他知道这是账簿。只怕要惊掉他的下颌。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云珠问:“公子在里面吗。”
“唉。夫人总算是率先示好了。你不知道啊。公子这几天喜怒无常。阴沉沉的。稍不注意就一通脾气。不好伺候啊。”阿尔萨压低了声音。和云珠说道。
不待云珠说有反应。便从屋内传來低沉的嗓音:“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來了。阿尔萨。本公子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滚。本公子谁也不见。”
“回公子。是夫人身边的云珠姑姑。”阿尔萨的声音中透着点轻松。
果然。里面静默了片刻。听到舒默说:“让她进來。”
阿尔萨对云珠递了个暗自保重的眼神。将门推开。
云珠心中有些忐忑。听阿尔萨的意思。公子多半是在等公主先服软。好有个台阶下。可等会公子若是看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晓得会不会一怒之下。冲到漱玉轩中。将公主抓起來暴打一顿啊。
深深地呼吸几下。云珠进了门。阿尔萨看见云珠进去了。一直悬着的心有些放下了。他相信不一会公子便能和缓下情绪來。
“舞惜让你送这个來的。”舒默面上不豫。低沉地问道。
云珠递上盒子。说:“回公子的话。公主说生产之后她就不是您的夫人了。这些东西由她保管着有些说不过去。便让奴婢收拾了交给您。让您交给未來的夫人管着。”云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颤巍巍的。她发现她每多说一个字。公子的脸色便难看一分。顶着公子这种瘆人的目光。云珠深深地体会到阿尔萨这几日的心情。
话音刚落。便听见木盒落地的声音。继而是瓷器落地的声音。屋内一时间噼里膨隆响作一团……
门口的阿尔萨一惊。这是什么情况。夫人那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沒见消气。反倒是火气更大了。阿尔萨不放心地问:“公子。”
舒默沒有理会他。而是对着云珠暴怒道:“混账。让她帮本公子管理着府里难道还难为她了。这么急着想摆脱掉责任。她只要是本公子的夫人一天。就得做着夫人该做的事。想偷懒。门儿都沒有。你回去告诉她。这事本公子还就让她管了。”
云珠抬头看一眼舒默。面色铁青。神情憔悴。眼里冒着血丝、喷着怒火。额头上青筋微露。再想想自家公主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底突然间便消弭了害怕。而更多的涌出同情。这公主气人的功夫还真是无人能比啊。难道这就是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谁更在意投入的更多谁就是输家。
云珠开始觉得自己之前几天对公主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看看公子这样子。哪里是能舍得下公主的。分明就是太过在乎公主了嘛。公主这几天表现得这么淡定。莫非是算准了公子会这般焦虑暴躁。
云珠在心底对舞惜佩服得五体投地。如公子这般铁骨铮铮的硬汉。居然在公主手下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爱情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博弈(上)
舒默看着满地狼藉。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靠在椅子上。声音中有着一丝疲惫:“舞惜……她果真是如她所说的绝不后悔啊。”
云珠绕过地上的瓷器碎片。将账簿一本一本拾起。重新放在桌前。方才隔得稍远些。这会儿离得近了。舒默身上扑面而來的酒气令云珠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公子向來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何时见过他这么落魄、这么狼狈的样子。本该放下东西就退下的。云珠想了下。还是多嘴道:“为着之前公主的话。公子生气愤怒。其实公主心中也不好受啊!公主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份专宠。一颗真心。说起來公主的要求是与众不同些。但是您待她不同旁人。不也是看重她的与众不同吗。奴婢虽自幼便服侍在宫里。沒什么文化。但也清楚普天之下沒有女子不求专宠。沒有女子愿意自己的丈夫去找别的女人。公主之所以对您提出那样的要求。是因为她将您当成丈夫。所以才会如此决绝。不肯退让。否则。您了解她的。以她的心性。哪里会去在意这些事。”
舒默虽闭着眼睛。但云珠的话却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上。他沙哑着嗓音。问:“你是说。舞惜之所以提那些要求是因为她在乎我。她对你说的。”
“公主自小就是奴婢在身边伺候。有些话公主虽是藏在心底。但是奴婢看得出來。”顿一顿。云珠肯定的说。“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公主是在意您的。公子。您想想同公主相处的这些日子。难道您还感受不出公主对您的在意吗。”
舒默沉默半晌。沒有说话。挥挥手示意云珠可以退下了。云珠看一眼他。转身离去。在她手推开门的刹那。清楚地听见公子呢喃着“舞惜。舞惜……”
云珠出了书房。就见阿尔萨身子微斜。正侧耳在听屋内的动静。见她出來。阿尔萨有些尴尬地站直了身体。摸摸头。好奇地问:“云珠姑姑。你刚才拿來的到底是什么。”
“账簿。”云珠惜字如金。
阿尔萨果如她所料。惊得愣在那里。好一会才拍拍胸膛。小声说:“敢这样气公子的。除了夫人不作第二人之想。”
云珠被他的样子逗笑。说:“阿尔萨。你整日在公子身边。也不知道劝和一下。”
阿尔萨立刻举手。表示冤枉:“云珠姑姑。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哪里不劝。问題是就公子那样子。我哪里敢多说什么。你是不知道啊……”说着将刘子然和子衿來的事一一说给云珠听。
云珠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就知道雪夫人不会放过任何离间公主与公子的机会。这雪夫人还真是不死心啊。
云珠走后。书房内又恢复了平静。舒默靠在椅子上。双目微合。轻轻按揉着太阳穴。云珠的话显然他是听进去了。重重地叹口气。舞惜的任性他是知道的。也一直纵着她。然而此次。她的任性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舒默苦涩地勾起唇角。舞惜的任性难道是他宠出來的。
舒默回忆着和舞惜认识以來的点点滴滴:
在那次深夜交谈时。她说:“你可知晓。宠而不爱是女子最大的悲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沒有一心人。我宁愿孤苦终生。也不去乞怜那点子宠爱。”说话时。她身上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尊贵。
新婚的第二天。她说:“我们当日已达成共识。我只要清静度日。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吗。你所谓的那个夫人之位在我看來。分文不值。”说话时。她眼中有着清晰可辨的鄙弃。
为了云楼。她说:“至于杜筱月。你眼见一个女人为你生儿育女。经历那样的凶险、疼痛。几乎用命换來的孩子。你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将他送人。拓跋舒默。你该有多心狠。”说话时。她眼中有浓浓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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