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看着舞惜的表情。颇为无奈地说:“公主。您可在听奴婢说话。您沒见着公子那样子。连奴婢都觉得公子变得好狼狈。”
舞惜摇摇头。正色道:“姑姑。你不懂。我有我的原则。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你不用劝我了。”她的坚持不容其他人置喙。
云珠微微叹气。不知道该如何劝。本以为将公子的狼狈告诉公主。公主至少会心疼啊。结果。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云珠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同情着公子。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得了公主的。
“关于账簿。舒默什么都沒说吗。”舞惜有些好奇。
云珠摇摇头。正准备说话。便见宁晔兴冲冲地进來。高兴地说:“公主。阿尔萨总管來了。手里捧着黄花梨木盒子。”
舞惜看云珠一眼。吩咐:“让他在正厅等我。我马上就來。”舒默到底想做什么。
阿尔萨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上首处面色红润精神佳的公主。说:“夫人。公子让奴才将这些东西。交换给您。公子说他看了这些账簿。您做得很好。府中的事还交给您。”说完等着看夫人欣喜的表情。
孰料。舞惜微微扬眉。说:“还让我管。”见阿尔萨点头。才又说。“行吧。我就先帮他管着。阿尔萨。你告诉舒默。等哪日他新立了夫人。我再将这些东西主动送上。”
阿尔萨错愕地看一眼舞惜。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的表意还不清楚吗。刚想开口再说一遍。舞惜又说:“你转告舒默。这些事最好由夫人打理。否则会让他内宅不稳。到时候会影响他在外行事的。”
“夫人。您不是……”阿尔萨有些糊涂了。如夫人所说这些事该由夫人打理。她不就是夫人吗。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的疑惑直到阿尔萨快走到书房时。方才恍然大悟。夫人这是在逼公子亲自做出选择。
“公子。奴才回來了。”阿尔萨站在沐浴房外。低声说。
舒默正好也泡完澡。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來。随口问:“东西给她了。她说什么。”
阿尔萨苦着脸。将舞惜的话一字一句复述给舒默听。舒默一听。原本已和缓的脸色再次凝重。他怒道:“她还说了什么。”
“夫人说等您立了新夫人。会将账簿之类的东西主动还回來。夫人说。不能让这些小事影响到您在外行事。”阿尔萨接着说。
舒默听了。停下脚步。他的脑中出现舞惜如今大着肚子坐在那说这一番话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分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他挥挥手。对阿尔萨说:“不用跟着了。我回内室歇着去了。”
阿尔萨看着公子稍显落寞的背影。再回忆着方才夫人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再次替公子掬一把同情泪啊。这两位主子如此闹下去。先退步的铁定是自家公子啊。
不一会。便从内室里传來舒默拳头砸在床榻上的声音。闷闷的一声。伴随着舒默的低吼:“舞惜。你还想让本公子怎样。”阿尔萨在心底默默为夫人竖起大拇指:夫人。还是您厉害。
其实舒默的心底已有了决断。但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是另外一回事。他好歹是乌桓的二公子。就这么轻易地向小小女子屈服。未免太有损他的威严。
这边舒默和舞惜僵持着。那边府里的女人们从未断过对舒默的盼望。她们都等着看这事的发展。然而十余天过去了。舒默和夫人还是这样僵持着。沒有任何的往來。大家纷纷猜测。夫人这次是彻底惹怒公子了。所以公子才会一直这么冷着她。
如此一來。她们终于有机会了。大家原本平静的心渐渐开始活泛起來……
冷静了十余日后。眼看那丫头一丁点反应都沒有。自从争吵后到现在。十多天了。除了云珠來送过一次账簿。漱玉轩再沒有人來过书房。舒默终于决定。大丈夫能伸能屈。同区区一介小女子较劲。有什么意思啊。
当然促使他下定决心的是刘子然。两天前。刘子然來回禀请脉的情况时。提了一句:“公子。夫人这几日大概是有心事。从脉象看有些虚浮。若是心思过重。会影响夫人自身的身体和腹中小公子的健康。”
舒默忧心的同时。开始相信云珠所说的话。舞惜那丫头只是嘴硬。其实心底还是在意他的。既然这样。他便再多宠她一些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茹茹(上)
这边舒默刚下定决心。那边府里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们也开始按耐不住。原本都已沉寂的心思因着他对舞惜的冷落开始重新活络起來。
这天下朝后拓跋乞颜单独留下舒默。众人纷纷离开大殿。唯有桑拉带着一丝晦涩的眼神看了舒默一眼。父汗如今愈发重视舒默。桑拉心中很是不安。表面上父汗对他也不错。许多大事也都交给他去办。但是身处其中的桑拉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他被蒙在鼓里。
拓跋乞颜如今已年近半百。却迟迟不提立世子一事。朝臣和部落首领们都在暗自揣测天恩。这世子之位一日不确定。桑拉便一日寝食难安。于是他愈发频繁地游走在朝臣和首领们中。奔走牵线。希望他们可以在父汗面前多替他呼吁一下。
而这些小动作明显令拓跋乞颜满心不悦。毕竟沒有哪个帝王喜欢自己的臣子整日的找自己谈论着继承人的事。因此当众人说得多了。拓跋乞颜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他在上朝时发了好大一通火。训斥众人是狼子野心。在他春秋鼎盛时期便整日地议储。实乃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如此一來。众人沉寂了好一阵子。不敢在轻易论及此事。桑拉这才稍稍收敛了下心思。
关于这事。舒默明显沒有桑拉急切。早在几年前皇甫程便和他说起过为君为臣之道。而解了有关阿妈的心结。他对父汗就更多了父子之情。且征讨骨梁之后。有次曾和舞惜闲聊过此事。舞惜当时就和他说。父汗坐高望远、心如明镜。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他必会知晓。有时候不争比能争、会争之人更有福气。
当时他还一笑置之。而看着桑拉终日忙碌却被父汗斥责后。他在心中对舞惜更加刮目相看。她在政治上还真是眼光独到。
“舒默。过些日子父汗准备派人前往比卢部落去巡查。你看你要不要前往。”拓跋乞颜问他。一方面。这些联络各部落的差事他是希望交予舒默的;而另一方面。他又心疼舒默这些日子脸色不好。前些日子舒默很是辛苦。朝中的许多大事都是他在办。眼看一向无往不利的儿子面露憔悴。做父亲的哪里会不心疼呢。
“比卢。”舒默问。
拓跋乞颜颔首。道:“父汗记得你府上的两名侍妾都是來自比卢部落。萨利娜也是比卢部落的。你去最合适不过了。”
舒默心中暗自权衡。比卢部落如今发展的非常不错。这几年为乌桓的军营提供了非常优质的牛羊等畜类。乌洛兰和茹茹都來自比卢部落。桑拉的一位侧夫人也來自比卢部落。而比卢部落现在在乌桓的地位逐年提高。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非常关键。这其中的道理舒默哪里会不明白呢。只是
舒默在心底算了下。比卢部落离平城较远。一般來说。去巡查一次沒有一两个月回不來。这会儿已是九月底。巡查怎么也是十月初的事了。來回一个月多月。回來就临近新岁。而舞惜这会已近七个月。估摸着在正月前后便要临盆……
“父汗。多谢父汗看重。儿臣还是不去了。让大哥去吧。”舒默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放弃这次机会。这是舞惜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哪能不陪在身边呢。
拓跋乞颜表现得并无意外。只再重复一遍:“你该知道每年巡查的部落都在变。人选也在变。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就这么放弃了。不会后悔吗。这样吧。父汗再给你几天时间。你考虑清楚。”
舒默看着拓跋乞颜。沉稳开口:“儿臣知道。比卢部落逐年壮大。非常重要。只是人的一生中。许多事都很重要。有些事错过了可以弥补。有些事错过了却无法弥补。父汗。儿臣考虑清楚了。”
拓跋乞颜笑着看他。关心问道:“舞惜那丫头是快生产了是吧。你所谓的错过了便无法弥补的事就是陪在她身边吧。她如今怎么样。”
提及这个。舒默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露出愁容。他答得有些迟疑:“舞惜她……想來是沒有大碍的。”
“哦。你们朝夕相对。还有什么你不清楚的事。”拓跋乞颜看他那个样子。起了好奇心。舞惜那丫头他见过几次。印象都不错。虽说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却稳重大方。不愧是大秦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他自诩看人极准。起初他将和亲人选定为舒默是想日后为他助力。但是如今。他却觉得那个小丫头也许就是能让舒默幸福的人。他和倾城沒能走完的路。他希望那丫头能陪舒默走完。舒默也一向表现得对那个丫头极为满意的样子。难道是两人起了龃龉。
舒默苦笑着摇摇头。对拓跋乞颜说:“并沒有。她初次有孕。现如今到了后期。难免休息不好。有时候会同儿臣闹些小别扭。”他轻描淡写得说着。并不打算说实话。他知道父汗对舞惜相当满意。但是哪怕再满意。也断不会容许舞惜提那么任性至极的要求。且那般丢脸的事。在府里关上门解决就好。实在是沒有必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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