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面么?”刘竟冷冷道,“我如今无法娶你如何?皇上若是真的封了你做美人又如何?你只要活着,大不了,我等着皇上驾崩。”
“刘竟你疯了?”承欢失声叫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喊了刘竟的名字,尽管知道没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她还是心里发慌,“你是要造反么?你可知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见了便是大不敬,弄不好便杀头的。”
“疯了又怎样?杀头又如何?”刘竟不在乎这些,“杀头无非也就是最坏的结果,如今事情成了这样,还能有更坏的结果么?”
承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心中仍是震惊刘竟说出的这一番话。
“承欢,”刘竟喊了她,定定地直视她,好像要把她望穿,“掖庭十年我等了,你出来这几年我又等了,如今无非也就是继续等,大不了便一直等下去,我不信就一直等不到。”
承欢别过脸不去看他,“其实王爷大可不必这样,我有什么能值得王爷这般?”
“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只是我第一眼见的是你,便认定了是你了,”刘竟凉凉的声音带了一丝暖意,“他人再好与我何干?我愿意等下去他人又能奈我何?”
承欢摇头,“有时候不是这样,这世上的东西得不到的千千万,又不是只有这一件,如今多的这一件又有什么?不过是认命。”
“是,这世上得不到的是有千千万,”刘竟不否认,“就拿我来说,比如母亲,比如皇位,这些都是我得不到的,我无法更改,可唯有你是我一定要得到。”
承欢默默不语,心里各种情绪在翻滚。
“不要担心,如今我们说的不过也是最坏的打算。”见她又是蹙眉又是要流泪,刘竟反倒安慰起她来。
“你回去可与皇上说,金大人新丧之后,你要按礼须持丧,皇上若是要纳了你,只怕是晦气。”又沉默许久,刘竟开口说道,“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皇上若是不允呢?”承欢仍是担心,“又或者,他又想到其他什么法子呢?”
刘竟摇摇头,“皇上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为难,若是不行,你去求求太皇太后,她总能帮你。”
“我知道了。”承欢低头轻声道。
气氛总算稍稍轻松了些,不再是压抑地让人心慌,刘竟笑道,“只怕,我又要等三年了。”
承欢没有笑,忽然有些认真道,“王爷,你曾说,承欢的意思除了承欢膝下,还有层意思,便是要求取欢心。”
刘竟挑挑眉,“啧,难为你还记得;我当你早就忘了从前和你说过的话——呵,不仅忘了,还差点认成了其他人,差点错过。”
又提到当初的事情,承欢有些不好意思,复又正色道,“王爷说过,求取欢心;只是求取欢心要的是对的人,若是他人,我自然是不会求取他的欢心的,他人与我又何干?”
刘竟笑道,“孺子可教,你这番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爷的强调,果然是爷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承欢,事情总会变好的。”刘竟又安慰道,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冷的天,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的手仍然是热的。
“时候不早了,王爷快些回宫吧。”承欢关切道,“时间拖得越久,难免会有什么差错。”
刘竟理了理斗篷,“这就走了,你替我与金大人道声谢。”
承欢点点头,表示明白。
将要出门的时候,刘竟又回过头道,“承欢,你保重。”
承欢听了终于微微笑了,“王爷,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的一章。。。太疯狂了。。。
☆、金姓
临走的时候,金建说,“承欢,改回二哥的姓吧,原本就没有要跟母亲姓的一说,更不用说你还是自己私下硬要改了;你在宫里没人喊你的名的时候也就罢了,霍这个姓,难免会触怒圣上。”
承欢心里想着,其实已经触怒了圣上了,只是或许与她姓什么是无关的,但金建既然已经开了口,她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便点头。
终于回去了的时候,王政君已经搬去椒房殿了。
见承欢回来,王政君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她一人在殿内,关切道,“如何?”
承欢行了个礼,勉强笑道,“不知主子指的是什么事?”
“你若是愿意,可把所有的事情说与我听。”政君温和道。
承欢大致说了下回金府的事情,末了,要说起其他的事时,她再也说不下去,只得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王政君皱起眉头,望着欲言又止的承欢,“难道是皇上……下了诏书?”
“是,但也不完全是。”承欢犹豫了半晌,也是蹙着眉说道。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政君不解,“你这话这是什么意思?”
承欢又想起回来之后先去见了刘奭,刘奭说的那些话。
刘奭说,“霍承欢,即便诏书未下,朕金口玉言,已经开了口说的话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当朕说的都是儿戏?若是可以收回,你把朕的话当成什么?”
“姓金?这与你姓什么有何想干?你莫要以为,能摆脱的掉与霍家的那些关系,更不要以为能摆脱掉你做的那些事;”
“呵,你大可放心,朕从来没有真要纳了你的意思,你的身份永远都是奴婢,只不过是多一个名号,你可不要真把自己当做美人;你可还记得茜梅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持丧?金大人去世了,朕封他女儿一个美人算作对你的宽慰,别人也只会说朕怜悯体恤。”
……
政君听罢,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看来皇上是铁了心了要下这个旨意,只是我不懂,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承欢却是明白刘奭的用意,“当初司马良娣临死之前说,是有人记恨她,诅咒她才让她白白没了孩子,没了生命;皇上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要借着后宫其他女子的手来惩罚奴婢;他人以为奴婢得了皇上的恩宠,其实不过只是皇上的幌子罢了。”
“若是能找到当初陷害司马良娣的人呢?皇上是否便不再追究你?”王政君又问道。
承欢摇了摇头,“事情过去太久,虽然当初发现了一些端倪,也想要告诉皇上,可是皇上不听奴婢的解释;只怕即使发现了真相,皇上也未必相信;更何况还有恭哀皇后的事,皇上心里只怕也是恨奴婢的。”
“如此看来,只怕……”政君无奈叹一口气,又想到什么问道,“那……你与王爷……”
不提刘竟还好,一提到刘竟承欢心里更痛,想着在宫外说的那些话,想着原以为皇上会放过她这一回,可是没有;至于刘竟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她是万万不能和政君说的,也不能把这些话记着。
她摇摇头忍着鼻尖的酸意,“奴婢与王爷是没有缘分的;哪怕只是担了个美人的虚名,也是不可能的了。不然……便是死罪。”
“皇上的旨意,又有谁能违抗的了呢?”王政君摇头,“即便是担了个虚名,外人看起来便也是个美人了;皇上先前说关于你的住处让我看着分,既然这样你便还是住在未央宫这里吧,还是让青棉跟着你。”
承欢低声道,“奴婢只觉得对不住主子;毕竟,再怎么说,奴婢也是主子的人;身边的人这样,主子心里是不舒服的吧?旁人只怕也会觉得,奴婢忘恩负义,背叛了主子。”
“你何须去管旁人的看法?”政君闭了闭眼睛,“入了宫的女子,一切便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其实当初发现你与王爷之事,我也想着若是将来你能与王爷在一起也挺好,若是将来有需要,我也自然尽全力帮你;即便我不能做主自己的事情,能见身边人有一桩可以自己选择的事情也好,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没有逃脱的了皇上的旨意。”
承欢默默不语,半晌才道,“主子说的没错,宫里的女子一切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包括奴婢也一样。奴婢倒也感谢皇上,不过是封了个美人的虚名,其他身份还没变,也算奴婢能对得起王爷了。”
政君又试探问道,“这些事,你是否要知会王爷一声?”
“不用了吧,”又是良久,承欢才摇了摇头,又道,“小常子说,皇上登基后,几位王爷都会被分到封地去,奴婢与王爷也见不了面了,也不用考虑王爷若是去了封地奴婢要怎么办了,如此更好。”
刘竟和她说让她保重,她自然会保重。
只是各自保重,各自安好吧。
没多久,各王爷分封的旨意便下来了。
淮阳王刘钦,楚王刘囂,东平王刘宇,各自从长安启行,前往封地就藩。
只有刘竟一人,被刘奭以“年幼”为由,封为清河王,仍留在长安。
年幼?承欢只觉得刘奭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牵强,刘奭的几个兄弟年纪相差并不大,即便是年纪最小的刘竟,也与承欢差不多大,哪里会是年幼呢?
然而又觉得心痛,若刘竟真被分到封地去,大不了此生不再相见,刘竟慢慢地总会忘了忘了她,她也能慢慢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可如今刘竟就在长安城里,就在她的身边离她不远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如何能忘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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