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这才松开一直抓着的霍承欢的手,整个人也松了口气,“承欢,不得不说今天是这个孩子来得及时,只是你如何敢肯定我有了身孕?”
霍承欢摇摇头,“奴婢不敢肯定,也是猜测,因为看主子这些日子总是犯困,感到疲惫幸好猜中了……”
她跪下,“是奴婢这次擅自主张了。”
王政君虚扶了她一把示意她起来,双手轻轻落在小腹的位置,“若不是你说了这番话,今天的后果只怕难以预料了。”
青棉刚刚一直呆立在一边,如今刘奭走了终于不再维持刚刚僵硬的姿势,小步跑到承欢身边,小声嘟囔道,“承欢姐姐,刚刚吓死我了。”
“这次若不是主子真的有了身孕,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众人皆从了一口气,唯有花容看霍承欢不郁,“不知道你这是帮我们还是害我们。”
霍承欢无法反驳,她深深明白自己刚刚所做是多么冒险。
芸香拍了拍她,“只是不知道,为何傅良娣出了事,太子会一口认定与我们有关呢?好在这次是因为主子也有了身孕,才摆脱了嫌疑,可是还会有谁会去陷害傅良娣呢?”
“好了,也折腾了这么久。承欢和青棉先退下吧,留着花容和芸香就行了。”王政君没有回答芸香的话,只是吩咐道。
“承欢,我还是想说一句,这个傅良娣你真的了解吗?”快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清晰地听见了王政君问的这句话。
尽管刘奭对这个孩子不是很重视,除了那日兴师问罪之外也没有再来问过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刘询和王皇后对此却是非常看重,尤其是刘询,赏赐了一堆东西下来不说,还让人带了话说要太子妃好好养着身体,等孩子生下来他要亲自带这个皇孙。
如此一来那些宫人也不敢再小觑了太子妃这里,虽算不上门庭若市,但到底不像从前那样冷清了。
王政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犯了难,“若这是个女孩要怎么办呢?或者……这个孩子生在了傅良娣的后面……”
众人只是安慰她放宽了心,一定会得偿所愿。
傅婠听说了王政君怀孕的消息想要再来探望的时候,政君只让人推说了自己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只是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情,总要多几分小心,能避免的还是避免了比较好。
霍承欢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王政君最后和她说过的那句话,除了要做事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几乎一直都在回想着这句话。
天气又转冷了,走在路上的时候霍承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想将头再往脖子里缩一些,好像这样就会更暖和一些。
于是便一直维持着低着头走路的姿势,就连差点撞到了人也没发现。
那人也不喊她,知道她自己发现了前面似乎有人霍然抬头,才看清眼前的人。
连忙再一次低下头行礼,好像低着头可以掩饰心中的慌乱,“奴婢见过五皇子。”
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刘竟,又加上闹出了傅良娣险些小产的事情,霍承欢只觉得这些日子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的,再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
可是如今刘竟就在自己眼前,想再装作不认识这个人,或是将这个人从脑海里抹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手里还抱着刚从王皇后那里拿来的东西,正在回太子宫的路上,路途不算太远但总要经过别的地方,能在途中遇上刘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还是有点不知如何面对他。
“起吧。”刘竟说道。
好像连声音也有些陌生了呢。
霍承欢站在他对面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默默数着数,想着若是数到了五刘竟不说话,自己便赶紧告退。
一、二……
“那日的事我听说了,你……没有事吧?”才数到二,刘竟就率先开口问道。
霍承欢又低了低头,“奴婢没有事,多亏太子妃有了身孕,不然只怕要被定了罪了。”
“你倒是胆子大。”刘竟轻笑道,“竟然敢开口说太子妃有孕,也不怕若是自己猜错了会是什么后果。可见你是个不要命的。”
外人不清楚事情具体过程,只知道是太子妃有了身孕,其余的细节都不知道;刘竟却是一眼就看清了霍承欢的那点小动作。
这句话一说,又是刘竟惯有的语气,霍承欢感觉一下子又像从前那样,好像中间并没有经历什么尴尬。
正乱糟糟地想着什么,刘竟语气忽然认真了几分,“小欢欢,这次的事,你怎么想?”
☆、答案
刘竟背着光站在她面前,他的脸有些暗,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尽管这样,霍承欢还是没有办法再看着他的脸,急忙低下了头。
上次刘竟拉她去太子宫带她去查看那些松动的石子的时候,也问过一句,“小欢欢,你怎么想?”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好久之前他问起这话来的时候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不过也确实距离上次那一幕很久了。
霍承欢低头蓦然惊觉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一直盯着地上的石子路看着看着便花了眼,眼前只有灰乎乎的一片,视线一片模糊,她忽然想起了被禁足的那些时光。起初是忐忑的,不知刘奭下一步要怎么惩罚她,也焦急地等待着,后来也稍稍放宽了心,只当着清闲的日子过;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时间久了,便是寂寞而冗长的,刘奭在惩罚她,也是在惩罚自己。
每日里只能对着屋子的四壁,青棉也受了她的牵连要看着她,也只因为活动自由稍稍比她好一些;她不断地找话题和青棉说,似乎只要一停下交流便是无尽的寂静。
她以前听人说永巷是幽禁嫔妃、宫女的地方,那地方关着那些人,最凄凉不过。
永巷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她这样想着。
时间长了,连青棉也开始大段大段地沉默,不再像从前那样有许多话。
所以当小常子给她带来消息说她再也不用禁足的时候,欣喜是有的,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是之后心便沉寂了下来,再无波澜,因为已经被关了这么久了,好像心里已经有些麻痹了,再心如止水地去接受接下来被分配的事情。
可是那些日子里,并不是一直寂寞着的,唯一令她觉得还和外面的世界有联系的时候便是刘竟偶尔来看她的时候。
大多时候刘竟都是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跳进来唬她一跳,心满意足地看着她被吓住的样子,大喇喇地在屋里坐下,再会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会告诉她外面正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和她说上大段大段的话——尽管说许多话的时候仍会令她急得跳脚,又不免是一阵不服,有时候还会偷偷回嘴。
从前究竟是怎么会有那么多碰面的机会的呢?她之前不明白,明明确实是不该有交集的;现在想来,只是因为是他主动地来,才产生了这么多交集。
原来……原来……
原来都是他一直在靠近。
而自己呢,似乎也没有明白过自己的心,在那段时日里,总是会很期盼他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来了可以不用那么无聊的原因吧?
现在才发现,虽然总是急得跳脚,可是很奇怪的是,好像一直没有排斥过他的靠近,只是自己从没有发现,亦从没有做出过什么举动。
“又开始走神了。”面前传来刘竟微微无奈的话语,“哪天若是和你这个小宫女说话能及时得到回应,那太阳可真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啊?”霍承欢回过神来,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刘竟。
“我是说,你这小宫女是不是和每个人说话都会走神?也不怕被降了罪?”刘竟无奈问道。
当然不是,可能只有和你说话的时候才会这样。霍承欢在心里想到。
刘竟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之前问的话,“我刚刚是问你,你的主子差点被冤枉害了姓傅的那位,连着你自己也差点被逼着认罪了,你就没好好思考过?”
思考什么呢?她还在困惑这个问题呢。她可以理解刘奭对她的恨,于是便想抓住她的把柄好名正言顺惩罚她,顺带把王政君拖下水,甚至捏造个事实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刘奭却不会让自己的子嗣冒险。
刘奭说傅婠那天只去过太子妃那里,没有想到太子妃也有孕在身,也证实了太子妃不会做这些事的,那还有谁?总不能是傅婠自身原因造成的吧?可是看刘奭那样生气的程度,也不会是傅婠自己不小心的原因。
那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谁会做这些事了,脑子里简直一团糟。
想开口问刘竟还会是什么情况,谁料开口说出的却是,“五皇子这几日去了哪里?”
若不是去了什么地方,不然为何总是没有见到?
刘竟微微一愣,没有想到霍承欢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出来,竟半晌没反应过来。
霍承欢见他不答,心里疑惑,又重复了一遍,“奴婢刚刚问五皇子,这几日去了哪里?”
她以为刘竟不方便说,便又说道,“奴婢就是问问,五皇子若是不方便说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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