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可还没忘记自己答应着齐麟的约定,生怕跟着齐珝玩得太晚让他等太久。小鹿立刻打起精神:“今天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你是第一次在府外逗留得这么晚,咱们就别让大伙担心了,不好还是回去吧。”
齐珝微僵,不高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怕走丢不成?”
“倒不是怕走丢了,可难免怕出意外啊。”小鹿正色道:“画舫游江虽好,可咱们一群人半数以上都是孩子,带出来的护卫又不多,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让他们怎么回去交代?”
说着,小鹿指向旁边的护卫。齐珝扫了过去,护卫们立刻露出期期艾艾的殷切目光。小鹿婉言道:“其实今天玩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游江什么的等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还怕去不成么?”
去是去得成,可齐珝是怀着计划打算游江的。可为啥小鹿这么积极地劝他回府呢?齐珝瞄了她一眼:“我才不累,累的是你吧?”
听他的语气就是有商量,小鹿作势捏肩捶背:“哎哟你别说,我还是头一回享受到玩到腰酸背疼这么厉害的呢。”
见她是真累了,齐珝想了想,本来今天的安排就是为了给小鹿庆生,这要是小鹿自己都不开心那他瞎坚持也是没意思。于是齐珝决定改变计划:“既然如此,那咱们回去吧。”
“真的吗?太好了!”小鹿眼前一亮,没想到齐珝这么好商量。这位小少爷可真是越大越懂事了,除了脾气好了,特么还越发好说话呢!
齐珝撇嘴:“本来就是给你庆生,你要不喜欢不去也罢。”
难得齐珝带她到处玩乐还不要钱,还能允许她随时任性一把,这么好的主子上哪找?小鹿感动得泪眼汪汪:“少爷,你真是大好人。”
莫名接收好人卡的齐珝红着脸把小鹿推开:“你别靠我这么近!”
小鹿还没感动完毕,玻璃心瞬间碎一地。为什么这一个两个都这么嫌弃她的靠近?就好比阿三叔,但凡她一靠近,那表情简直嫌弃得她堪比瘟疫。温师父就更别提了,一朝他凑近就会黑着脸伸过来一脚意图把她踹飞。
没想到连平日好端端的齐珝现在居然也嫌弃她!小鹿含恨咬手帕,很受伤。思来想去也就小齐麟一点都不嫌弃她,不仅不嫌弃还特别喜欢往她怀里钻,果然这才叫大山里共患难的革命情谊,感天动地有木有!
齐珝突然转变主意让护卫们欣喜若狂,暗暗冲小鹿投去无比感激的眼神。小鹿摸摸鼻子,没有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她劝齐珝早点回府完全不是为了帮他们。
阿田阿园有些犯糊涂,齐珝冲他们暗使小眼神。
回府途中三人一路叽叽咕咕不知讨论些什么,总之一点都不给小鹿凑近偷听的机会。凭她敏锐的听觉想要偷听并不难,可遭三人‘排斥’的她一路鼓着脸生闷气,一点都不乐意听,哼。
原以为回府之后便可散会,可齐珝没让小鹿走,挽留她在珝院闲磕,倒是阿田阿园两人一溜烟跑没影,也不知急着去干啥。
雪梅本是跟齐珝约法三章说入夜前一定要回府,可眼看天已全黑齐珝一行人都没有回来,一张脸黑成墨汁。现在一看齐珝回来,拉着他好一顿说,连带着留下来的小鹿也一并遭罪,双双拎着耳朵听人教诲。
雪梅平日看似冷冷清清废话不多,可一到训话的时候简直能磨死人的耳朵。小鹿惴惴不安地朝门外瞧,心心念念着去找齐麟,听得很是煎熬。
齐珝一脸走神,一看就在左耳进右耳出,也不知此时正在想些什么。
雪梅一惯对齐珝很是无条件纵容,就算当日他跟许庭生闹了满城皆知的凶獒事件也并不动容,这次这点晚归的小事如若不是因为怕被大夫人知晓会责怪齐珝太过,她一般睁一眼闭一眼也不会干涉太多,这会苦口婆心地唠叨过也就完事了。
小鹿如释重负,立刻就要走了。可齐珝喊住她:“小鹿,等等。”
“少爷,还有什么事吗?”小鹿磨磨蹭蹭地回头。
齐珝皱眉:“你急什么,乖乖给我待在这,等会我有好东西给你。”
“好东西?”小鹿一瞬间有点好奇,可时间已经不早了,至少给点机会她给齐麟报个信儿啊,于是小鹿中气十足道:“可是我要上茅厕。”
齐珝还是头一回听一个姑娘家这么没皮没脸地说要去茅房,顿时发窘:“你、你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粗俗!”
小鹿立刻转变语气,委委屈屈道:“可是我急……”
齐珝无奈摆手:“行了行了,快去快回知道吗!”
“好的,少爷!”小鹿兴高采烈地答应,立刻往外蹦达。小鹿刚踏出门,恰巧雪梅跟着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
施然而行的雪梅挽住小鹿的手,无比自然地催促她:“还愣着做什么?走吧,别让少爷久等。”
小鹿默然,去趟茅房而己,不用结伴同行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 =
码这一段的时候莫名卡得半死,千万别嫌我磨叽_(:_」∠)_
☆、小鹿不会来了
在经历过无数次失败之后,在齐麟将仅剩的最后一团面捞起,终于品尝到了成功的甘甜滋味。
此时天已全黑,他不敢弄出半点火光,生怕被婢女发现。期间他还偷偷潜回房里去,因为婢女会定时给他送餐,如果那个时候他不在房里,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将滚烫的面条捞起装入清汤的大碗里面,他看着仅剩的半锅热水,决定把两颗鸡蛋扔下去煮熟。
清汤寿面虽加了调味料,但实在素得可怜。齐麟第一次下厨,要说味道多好可不奢望,至少这已经是他最满意的最终成果。他不求美味之极,但求不会难吃。
准备好一切之后,齐麟还要将伙房重新收拾一遍,以免他今天在这里捣鼓的痕迹被发现。
等夜晚平静下来,齐麟端着热腾腾的寿面,兜里揣着两颗熟鸡蛋,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满心期待地等着小鹿的到来。
可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小鹿始终没有出现。齐麟原本担心寿面太烫吃起来麻烦,可直到汤面和鸡蛋都凉却,她依然没来。
为了保温,齐麟还找了个盖子严严实实地封着。他坐在矮脚凳上双手捧腮,时而朝门口望去,时而瞥向窗外:“怎么还不来呢?”
外边灯笼的光照射在地面,树影婆娑,他企图从那片阴影里发现那个熟悉的影子,可等了又等,始终没来。齐麟的一颗心从原本的极度亢奋逐渐变得沉寂,但他没有选择放弃等待,只是暗暗嘀咕:“也许有什么事绊住了。”
齐麟很有耐心,曾经在无数个夜晚中守候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等待着小鹿的出现,无论她最终会否到来,他都会给予极大的耐心去等待与守候,从不嫌疲倦。
所以齐麟并不会因为小鹿迟迟不来而显得烦躁,他只是有些可惜桌上那碗冷掉的面条,可能会因为泡得太久口感变得很难吃。不过没关系,齐麟摸摸另外两颗鸡蛋,虽然可惜了那碗寿面,但他还是可以跟小鹿一起吃鸡蛋庆生的。
满怀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齐麟重新振作精神。
无知是一种幸福,至少在这种不知情的状况下齐麟可以孜孜不倦地守候等待,无怨无悔。君隐来时无声,冷眼旁观一切,直到齐麟不经意间发现他的存在,这才开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齐麟双手托腮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对不起,今天我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明天起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份全部补回来的,所以你让我再等一等吧。”
“……”面具下的双唇微动:“如果她不会来了呢?”
齐麟倏时回头:“她怎么了?”
他很紧张。事实上齐麟可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淡定,他一直按捺着不安和躁动,可他一直坚信小鹿一定会来,所以他可以忍着性子去等待。然而君隐的一句话瞬间戳破他强装出来的表象,内心变得紊乱不安、变得恐惧。
齐麟急切追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君隐垂眸看他,不疾不徐:“你既想知道,何不亲眼去看?”
亲眼去看?齐麟立在原地,呆滞迷茫。他抬头再看君隐时,眼底的迷茫已然转为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出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的珝院仍旧一片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可比玫玫院要有生机得多了。齐麟躲在草丛看着这一切,可他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在附近徘徊。他知道小鹿住在珝院内,但他没法靠近那里,不仅被人发现会很麻烦,还可能会引起许氏不必要的猜疑。
其实从君隐的语气可以看出,小鹿应该没有出事,只可能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原因给绊住而来不了。君隐什么讯息也没有透露,却意有所指地让他来看。
他想让他看到什么?齐麟眸色渐沉。
不远处的说话声越来越近,齐麟连忙躲了起来,发现渐渐靠近的人正是齐珝身边的阿田阿园。后面跟着几个年纪稍长的男人肩上臂下扛着什么搬运而来,不时还能听见对方小心催促:“快点,不然少爷等急了可要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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