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來吧.本宫正有要事和王爷商量.”缠婉悠扬.动人心扉.柳蓉儿淡淡说來.
拨开帘幔.映入眼帘的.她一袭翠衣.柔情似水.印象里.这样的女子.才该是真正的江南汉女.一笑倾国.再笑亡国.
而偏偏.真正的红颜祸水另有其人.是那个既不温柔.也不妩媚的女子.
悄叹一句世事多变.不可测也.只得了然.
“不知太后召见微臣.所为何事.”喜怒皆隐.他礼数周全.
“你看看吧..”柳蓉儿只递上状词.不再多言.
慕容谦接过來.随意看了两眼.黄白状纸上.那指甲大小的红点好似纤弱无力.眸中几分不易察觉的阴沉.“动刑了.”
“王爷的心头玉.本宫怎么敢.”似有讽意.柳蓉儿悠然道.
“那怎么不让她自己写.”根本沒打算等人回答.慕容谦继续道.“审都不审就拿出这种早写好的状词.有什么意义.”
“她自己做的事.众目睽睽.还用审吗.再说.那种女人.她能认吗.到时大刑伺候.你还不是要來怪我.”柳蓉儿似乎既贤惠又委屈.
“是太后想得周到.请恕微臣无礼.”慕容谦平淡一句.继而便要走.
柳蓉儿却拦他道.“你要去哪儿.”
“严正宫.到底该给什么罪名.总要审个清楚.”
似有不甘.柳蓉儿缓步移到他身后.开口道.“你是不是想放过她.”
“沒有.”干脆而坚定.他的声音.随性中透着秋霜之肃.“我只想知道真相.”
柳蓉儿的玉手覆在他的肩上.柔音绕梁.“贪名慕利.视人命为草芥.你们的感情.在她眼里不值一提.这就是真相.谦.如果我是背叛爱情.那她这算什么.”
这一问.他无言以对.只是眼眸中又多了一层黯然.心.早被重重雷云围困.
唐雪瑶.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给他一剑;可以在他质问她的时候.顾左右而言其他.一装到底;甚至身陷囹圄.还在故技重施.骗了一个又一个.她这到底算什么.
他不知道.
因为对于这个女人.他从來都不了解.又或者.在他自以为了解之后.总能看到她另外太多的面孔.
“谦.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开始.我一直是爱你的.一直.”深情如许.媚颜如歌.柳蓉儿就站在他身后.咫尺之间.便是沉醉此生的温柔厢.
转身.回首.目光交错的一刹那.一个温婉柔情.一个幽邃沉重.他们.不正像是一对璧人吗.天造地设.只此一双.好像十几年的光阴.加深了彼此的世事洞察.却抹不去最初的悸动相拥.
他握着她的手.白皙圆润.柔滑如丝.时光似乎沒有能力带走她的如花娇颜.
轻轻地.拥抱于怀中.能否弥补多年來的遗失.能否换回那一刻的激情.
稍垫起脚尖.她勾住他的脖颈.红中透粉的唇瓣.缠绵悱恻.
慕容谦却沒有接受她更多的动作.一句“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嫂”脱口而出.似一道冥墙.将他们永远隔绝两侧.
“呵.”柳蓉儿凄然一笑.情不自禁道.“你是北翎人.你可以不管这些汉人的繁文缛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是不是因为唐雪瑶.”
“我是读着汉家经史长大的.母后也是汉人.她决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从你嫁给皇兄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了.跟唐雪瑶沒有半分关系.”一缕沉不见底的哀伤.弥漫开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爱唐雪瑶.”柳蓉儿抱着莫名的感情.穷追不舍.
“一个眼里只有权力yuwang.心狠手辣的女人.不值得爱.”闭上眼眸.眉间一紧.给出一个看似清晰的答案.慕容谦再沒有停留.大步离开景和宫.
空荡荡的景和宫内.对着他的背影.柳蓉儿茫然无措.
他在说唐雪瑶.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女人.
严正宫.一间反锁的房门内.
“不要过來.”一个女子.蓬头垢面.身体痛苦地扭曲着.横冲直撞.瘦削凌厉的五指狠掐住自己的喉咙.仅留下一丝空隙.凄厉惨叫.“不要.”
“吱呀”一声.门开了.两个嬷嬷提着一桶水.身后.还跟了一个华衣妇人.那两个嬷嬷二话不说.直接把雪瑶拖过來.扯着她的秀发.按住头颅.强制将她整个面门浸在水里.
冷水一瞬间涌入.如细小的刀片.摩挲着鼻腔肺腑.五指抓紧木桶边缘.关节凸起.泛着惨白.她挣扎着抬起头.总算感受到空气的清新.只是下一瞬.那些人又再度将她按入水中.如此反复三次.她已呛了不少水.浓郁的酸痛感折磨心肺的同时.也令她渐渐清醒.
那些人终于放开了她.“咳咳..”.她猛烈咳着.吐出几口水.同时几个深呼吸.未等完全平复.只觉得左肩一痛.细小.却带着透心的锋利.侧头.正看见拿着一根钢针的谢秋颜.笑得颇为柔和.手上动作不停歇.将那根长针一寸寸插进她的肩臂.圆润成珠的血.一滴滴落下.
“镇北王要來看你了.我也是为你好.想让你清醒一下.别怪我.”这样说着.快如闪电.她又拔出那根针.毫不顾忌雪瑶痛恨的目光.继续道.“你也不想他看到你一副疯婆子的模样.对吧.”说着.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墨蓝衣裳放到雪瑶面前.“快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决绝
这是一套下等嫔妃的衣裳.半丝半棉.肃静中带着沉寂.毫无花纹雕饰.雪瑶本身娇小玲珑的缘故.穿在身上.长衣垂地.袍袖过指.又是漆蓝如墨的颜色.正好掩饰了所有伤口.月色清幽为衬.乍一眼看去.除去清减几分外.眼中的怨毒狠厉似是更胜从前.
谢秋颜在一旁.拿着梳子.随意扯了几下她凌乱不堪的头发.柔声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就是他害的你生不如死.你要是再这样天真.可就太傻了.”
“你是怕我说出你的所作所为.他会要你的命吧.”虚弱中气势不减.雪瑶瞪眼看她.
“如果王妃真这么觉得.那就去说.”谢秋颜好像全不在意.“再被人作践一次.王妃可以试试.”
一句话.一把刀.在心上.刺个通透.
她今日所受的折磨.根本就是他造成的.除了看笑话.他怎么可能还存什么别的心思.
到现在了.她竟然还在异想天开.
思维是可以被引导的.惶然无措的时候.一句话入了脑海.不知不觉间改变许多.
起身.踏出两步.谢秋颜又叫住她.把那根钢针塞在她手里.嘱咐道.“要是不清醒了.就用这个吧.对别人不能无情.就只能对自己狠了.”
“我告诉你.如果需要.不管别人还是自己.我都可以心狠手辣.”
“这样最好.”
平静中孕育着风涛.最后对视一眼.雪瑶跟着那两个嬷嬷向正殿走去.
殿内灯火通明.无意吹过的风.拂动那一袭玄色外袍.他负手而立.似乎冷酷决然.未有情肠.
寂静的夜.镣铐当丁作响.留声在心田.
他和她.这么近.又那么远.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可她.阶下女囚而已.
“见了王爷.还不跪下.”嬷嬷们呵斥着.一脚踢向膝盖.
右腿一软.“当”地一声.她单膝跪地.左腿仍保持半蹲状.维持着早已散落一地的傲然高华.
“行了.放开她.”慕容谦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倔强如故.乌黑长发飘飘垂洒.遮住秀眉俏目.掩盖倾城花颜.“下去吧.”挥挥手.打发走那些老奴.他继续审视着她.目不转睛.
雪瑶也未起身.就这样保持半跪的姿态.低头垂首.视线透过眼前乌丝偷偷观察他的神情.只字未言.沉默之余.衣袖里.手上的钢针.一次又一次刻画在血肉中.模糊了疼痛.清晰着神经.虽然点了烛火.几乎亮如白昼.可她只要一闭上眼.那些因她而死的人们.追魂索命.状如鬼魔.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私自借兵.驻扎杭州的事.不打算说说吗.”不重的言语.隐隐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他的措辞很严谨.似乎在提示她什么.
“那些士兵是我骗來的.杭州城是我围攻的.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有那所谓一纸供状.我也都画押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索性并腿坐在地上.清亮的声音.一抹桀骜不驯的凄然.
“为什么这么做.”他耐着性子继续问.
“要惠妃的命.”简短而坚定.这就是她的答案.
“一个私怨而已.就真的这样重要.杭州一役.你可知葬送了多少士兵的性命.”浓浓的责备.淡淡之悲悯.他看着她.心底.是失望.
“呵.”她也笑了.不屑的冷笑.站起身.昂着头.苍白面庞.两道厉光.倔傲遗世.“私怨.我母亲曾遭受过怎样的欺凌.你们有谁能管.只因为是女人.就该这样受欺负吗.对.我怎么忘了.你们北翎人本來就是不讲道理的.否则.又怎么会强取豪夺.对万千无辜少女干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來.”首先按耐不住的.是她.理智一线崩溃.巧言善变.成了伤人利器.
宽阔的手掌高高扬起.带着怒气.翻然汹涌.
她就站在那儿.秋水迷离的眼眸直瞪着他.躲也不躲.
想起來.这该是他第二次动手打她.如果上一次.是因为不堪.是因为有情;就这一次.就只剩下了恨吧.
那一巴掌.却迟迟沒有落下.他的手.停在空中.僵持了半响.终于抓住她的肩.狠声道.“唐雪瑶.你以为自己很高尚是吗.什么报仇.什么寻父.从头到尾.你不过贪慕荣华富贵.为了权势地位.你就是个什么都能干出來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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