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城权贵门阀被明镜司、大理寺抓住的人不少,说要核查与千尸案是否有关联,毕竟松柏林的尸骨太多,多到令人惊容。
温志远恼道:“这个老四,就会惹乱子,不是说要学如何练水兵吗?怎么跑去暗楼了。”
温四太太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大伯、二伯、三伯可一定要把他们父子给捞出来!嘤嘤,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他。”
她年纪大了,在那事上力不从心,可温家又不能纳妾,也难怪温修远去了那种地方。若说早前温令宜丢尽了温家的脸面,这次温修远丢的脸面也不小。
温鹏远问温令宽道:“大理寺那边如何说?”
“朱大人说,这件案子的主理官是七皇子,他与关大人都是协理。”
温家四房的嫡次子温令实骂道:“朱拯就是个滑头,分明就是推托之词。”
温修远道:“不是朱拯滑头,这件事便是七皇子都做不了住。今日朝堂上,皇上对此大发雷霆,散朝之后没去书房,也未回养性殿,淑妃令宫人寻了个遍也未寻得踪迹。皇上这是避着人求情,他给七皇子传了口谕,先不要私放一人,与大理寺、刑部理清案情为要。黄昏时候,又突然下旨,让监察院莫御史、翰林院章学士协同会审千尸案。刑部那边指定关霆,大理寺是朱拯……”
温志远道:“这些人全都是寒门出身的官员。”
温绯面露深色,“京城的天要变了……皇上怎会突然下旨让七皇子、刑部、大理寺夜围暗楼,这本身就让人意外。”
温修远道:“皇上手里已拿到暗楼的犯罪证据,名簿、账簿皆有,皇上愤然之下踹翻龙案。”
温家商议着如何将温修远父子、温元瑞弄出来,虽说丢了脸面,可这人该救的还得救。
嘉隆伯温绯道:“可能与凤歌公主搭上话,现下皇上最宠这位公主。”
温令宽道:“我们大房欠了凤歌公主人情,这种话……”
温如山的事,江若宁可没有追究,一旦追究他欺人骗婚等,温如山不死也要脱层皮,可人家根本就没追究,甚至还曾很合作地帮了大房的忙。
江若宁可知道阿宝的亲娘是谁,人家没点破,就凭这点,温家大房就欠了凤歌公主一个天大的人情。
宋氏一听,立时哭道:“夫君啊!四老爷,大房能帮上忙,现下却袖手旁观了,都怪我这不贤妇,当初作甚乱出主意,害你开罪大房,是我的错呀……”
温鹏远继续踱步,“着实不成,只能请母亲去畅园行宫走一趟。”
温志远道:“大哥,让他们父子在牢里住几日也好,免得胡作非为。”
温四太太道:“七皇子为甚不放人?这琅世子不也在暗楼,可黄昏时候……”
温修远忙道:“琅世子不在暗楼,近来十多日一直在翠薇宫。前几日,我奉旨去翠薇宫指点凤歌公主绘画,当时他也在,他近来的画技突飞猛进,虽不及凤歌公主,却也是雅俗共赏,假以时日定有所成。”
几人商议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由温老夫人梁氏出面,去畅园行宫找太后说情。
*
敏王府。
敏王妃早已哭成泪人。
去暗楼不丢人,丢人的是被人抓进了大牢,若与千尸案扯上什么关系,慕容瑾的前程全毁了。
慕容瑾虽是嫡子,可敏王却有十几个儿子,对他来说,宁折儿子也不能损他颜面。
顾妃、丁承仪二人正等着抓世子的不是,这才一日的时间,就在敏王面前说了多少话,直说那暗楼去一回就要十万两银子,慕容瑾这是没将敏王府当一回事,是拿了大家伙的银子玩快活。
今日才发生的案子,立时就传到整个京城上下皆知。
暗楼里的收费也立时被世人所晓:皇亲国戚、有封号的人十万两银子;一至三品大员的子弟二十万两银子;四至七品的官身三十万两银子;名门世家、在京城有名气的公子,二十万两银子;富商财主一百万两银子……
到暗楼里快活的谢阁老、肃毅伯谢万林、温修远等在朝堂上有些势力的文武臣子,立时被推到风尖浪口。
“什么清流之首,什么一代鸿儒,真是丢人,快七十的糟老头子,竟去暗楼玩乐,简直丢尽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肃毅伯素日一本正经的模样,原来也是个爱美人、喜风/流的人。”
“谢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啦!丢了列祖列宗的脸。”
有人忙道:“镇北王温家这一支,温修远父子也被抓了,全在暗楼里玩乐。”
☆、246 说情
立有一个过路者搭话道:“这些权贵门阀哪来这么多的银子,玩一次得十万两银子,我们寻常百姓家,辛苦一年到头,能攒二两银子就是个好年景了。”
十万两,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可这些权贵,逛个楼子就能砸进去,这还是最少的数目。
“什么大燕功臣,我呸!还不是贪了我们老百姓的民脂民膏。”
“要我说,慕容梁就是个罪魁祸首,他好好的皇亲国戚不做,弄什么暗楼,做这等生意,简直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茶肆、酒楼里,到处都在议论千尸案。
朝堂上更是暗潮汹涌,皇帝一面令寒门出身的臣子协助七皇子审理千尸案,一面又提拔扬州籍、益州籍、洛阳籍等官声不错的异地籍望族官员。
京城的权贵门阀、异地籍望族官员、寒门大臣,几夕之间成为三股力量,互相拆台,互相弹劾,朝堂上更是前所未有的精彩,亦是正兴帝登基以来不曾有过的激烈,从而以前他未曾发现的问题也暴露出来。
江若宁继续龟缩在翠薇宫,近来画兴大发,让翠浅、小高子去内务府取了颜料,又开始琢磨她的画作。经正兴帝恩赐,允她自由出入太学院,接受太学院的先生教授。
江若宁意外地发现水墨丹青、工笔画是两种领导当下画风。
水墨丹青的代表是谢阁老、温思远;而工笔画代表则是太学院的寒门学士薛敬亭。
工笔画以细腻、逼真,线条柔和为美。
薛敬亭曾瞧过江若宁绘的彩绘,惊为天人,见江若宁来请教,自是乐意指点。还亲自示范,配了颜料,备了笔墨,全套的画笔进行讲解,并自己先绘了花鸟图。
他讲解一阵,江若宁接过笔,学着他的样儿细细地描画。
薛敬亭捻着胡须。时不时颔首点头。
江若宁善素描彩绘。但凡是画,即便风格不同,亦总有相通之处。
小高子一路快奔进了画室。俯身道:“禀公主,容王妃携敏王妃入宫拜访淑妃、德妃二位娘娘,给公主带了些礼物,请公主回翠薇宫一见。”
江若宁凝了一下:谢婉君给她带礼物。看她不顺眼,没拿把刀子给她两刀就是恩赐。
薛敬亭道:“凤歌公主。这二位王妃到底是你的长辈,你不见倒不合适。”
江若宁睨了一眼,问道:“薛先生,皇帝可有亲戚。”
薛敬亭不知所谓。答道:“有。皇帝还有几个穷亲戚。”
“是先亲戚还是先君臣?”
“自是君臣为先。”
江若宁点点头,“小高子,就说我现在跟着太学院的先生学画技还没下学。待下学之后,我定会回宫。薛先生继续讲。”
谢婉君怎样?她过继给当今皇帝。她便与谢婉君再无瓜葛,何况谢婉君从来就没认过她。谢婉君不认她,也自不认谢婉君。有事时,摆着她是长辈的款儿;无事时,拿她江若宁当仇敌。
她江若宁才不会贴上去被人羞辱。
小高子支吾一阵,他要是没将公主带回去,可如何与谢婉君、敏王妃说?
江若宁自与薛敬亭探讨工笔画上的一些事,又拿着不同用途的画笔研究,一边琢磨,一边道:“先生这一套笔甚好,回头本公主也让内务府替我预备上几套。”
薛敬亭揖手道:“公主若喜欢,这一套画笔就献给公主。”
江若宁歪头,瞧着这套画笔,制作精良,“画笔的功用是绘画,这笔杆是象牙的吧?哟,上头还嵌着金纹,这等贵重的东西,本公主可不要。本公主要的是画笔,可不是这等摆着好看的。”
薛敬亭噎了一下:这画笔原就是有人听说他近来在凤歌公主学工笔画,说了许多好话,让他把这套画笔送给公主的,不想公主一瞧,反不乐意了。
江若宁扫着薛敬亭微变的脸色,煞有其事地道:“这世间之物,太过好看的未必中用。就如饮茶,薛先生,你饮的茶还是吃的是杯子?”
“回公主,自是饮茶。”
“对,只是饮茶。茶的好坏,无关这装茶水的杯子。所以,这套画笔瞧着华贵却未必适用。薛先生得空替本公主在文房书肆里替我选两套画笔,先生是工笔画的高手,自然知晓什么样的画笔适用。”
江若宁都如此说了,薛敬亭不好坚持。
她说的原是实话,这套画笔瞧着华美漂亮,还真不适用。就以薛敬亭来说,还不如他自己家里使的画笔,绘出花鸟来更为流畅自如。
听说先生有个女儿,闺字玉兰。本宫朋友不多,明日你带她入宫与我作伴,近来我又常来太学院,就当是陪我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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