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忙不迭走到床榻便毁尸灭迹,准备将那些被褥全部拿去烧了,然而眸光扫向那被子之际,眉心不由地皱了皱,为何这被子上的血液亦然染得到处都是?
难道这上面的不止有处子血,还有人血?难道是王妃在反抗之际受了伤?
她的眸光扫了几眼司鸢,发现她身上似乎没什么伤,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或许是王妃伤了对方也说不定。
无论怎样,这些证据都不能留!
小屏急忙将床榻上的所有东西都尽数换了,那些染血的被褥全部拿去烧,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终于全然松了一口气。
回到厢房内看到司鸢依旧满脸不悦的模样,小屏亦然不敢提那件事,怕揭了她的伤疤。
而司鸢的确不再想提昨晚的事,看到小屏将床榻上的一切都换了怒意才褪去了一些,小屏果然不愧是她的人,还是懂她的心思,知道她眼不见为净。
待洗漱完吃早膳之际,时亓懿一如既往地来到了云倚阁,司鸢扫了一眼他略微苍白的脸色,想起昨晚他对自己做的事情更是怒不可遏,她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冷笑,含着几分嘲讽,“哟!这不是摄政王吗?脸色不太好啊!看来是纵欲过度!”
讽刺的话语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后面四个字更是犹如从齿间挤出来一般。
听着这般阴阳怪气的话语,时亓懿的眼眸一暗,心脏猝不及防地一痛,旋即他又面色如常地坐在一旁,一如既往地为她布菜,由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
奈何司鸢没有一丝配合,只是自顾自地夹着糕点往嘴里一放,对于他为自己夹的东西一丁点也不碰。
而时亓懿依旧乐此不彼地为她夹着,眸光流淌着柔和的光芒,她见此心中的怒火升腾,冷冷地将手中的玉箸摔了下去,她冷笑地望着他,“我自己想吃什么自己会吃,非要我吃你想让我吃的才行吗?你这种只按照自己意愿做事,有没有想过对方想不想要,不过,这种事你已经做习惯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冷嘲热讽的话语犹如利刃般一刀一刀割在时亓懿的心上,他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神色依旧没有波澜,眼底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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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的前提也是因为宠,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小三破坏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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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你注定要死
其实他给她夹的都是她爱吃的,但很明显,如今的她还气在头上,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领情。
一片寂静······
“对不起。”略微苍白的唇瓣轻启,低沉含着隐忍的声线响起。她是第一个让他道歉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堂堂的摄政王,何时这般卑微过。
然而彼时的道歉在司鸢听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她冷笑一声,“我杀了你再向你道歉你觉得有用吗?”
时亓懿一噎,不知该如何回答,垂下的眼帘遮掩了眼眸的一切情绪。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看见你。”望着他浑身萦绕着荒凉的气息,她的心微不可察地一痛,但她却刻意忽略了心中的痛楚,背过身去声线冷漠地说道。
他的唇瓣微微一抿,眼眸犹如沙漠般泛着荒凉,他站起身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望着她没有戴上紫罗兰簪子的发髻,一抹痛意一闪而逝,尔后抬步缓缓走了出去。
司鸢的余光瞥了一眼那墨色的身影,如黑夜般的墨色衣裳显得他愈发的抑郁阴沉,她不知一向穿白衣的他会换成黑衣,她也不愿去想,他强迫自己的事还历历在目,心中对他的愤恨始终有增无减。
时亓懿回到了书房,眼角的荒凉挥之不去,但神色却依旧的清冷淡漠,他唤来了季秦两人。
“参见王爷。”两人恭敬地拱手,微微抬眸,触及他略微苍白的神色,两人心中不由地一紧,季秦着急地问出声,“王爷是否身体不适?”
“无碍!”他简单地用两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眼眸深邃,犹如夜空的繁星泛着淡淡的光芒,沉吟片刻,微凉的嗓音淡淡流泻而出,“本王的命令,你们是否至死都会完成?”
“当然。”两人不假思索地出声,心中疑惑王爷为何会这般问,难道要出什么重要任务不成?
“王爷,我们的命是您救的,如今我们的一切也是您给的,只要是您的吩咐,我们即便碎尸万段也万死不辞。”季秦的眼眸坚定毅然,凌页虽未出声,但他的眼眸是与季秦一样的坚定。
“若有一日本王不在,你们务必保护王妃周全。”
“王爷?”此话一出,两人不禁诧异抬眸,凌页的眼底泛着担忧,亦然难以抑制地问出声,“王爷,是否出了什么事?”
不在?
果然一尘大师的预言灵验了吗?王爷会被那个女人害死?!
思及此,季秦的眼眸迸发出了一抹杀意,恨不得将司鸢千刀万剐,若不是之前王爷说过违抗他命令去杀司鸢要被逐出府,恐怕此时的他早已提剑去杀了那个女人。
“你们不必知道。”时亓懿如谪仙般的五官犹如蒙上了一层雪霜一般,墨色的衣裳更添了几分阴沉的冷意,他又怎会看不出季秦的想法?但他们既然得到了自己的命令便必定会完成。
话语顿了顿,他继续道,“王妃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若有一日本王不在,你们竭尽全力护送王妃到终云大陆,切莫让她受伤。”
“王爷——”季秦的眸色泛起了几分抗拒,刚想说什么,时亓懿清冷的嗓音顿时打断他的话,“王妃的命便是本王的命,只要她活着,便是本王活着,从今日起,你们的主子便是王妃,再也不是本王,听清了吗?”
掷地有声的话语含着不容置喙的威慑,他清冷的眸光淡淡扫过两人,周身散出的压迫令两人心中微微一窒。
王爷从来未有像今日这般说了那么多的话,给了那般多的叮嘱,由此可见,那女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彼时的两人心中再不甘,亦然不能违抗命令,抿了抿唇,齐声道,“是!”
两人不甘不愿地答应,但彼时重要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王爷的性命,他说他若有一日不在——这到底是为何?两人相视一眼,抬眸瞥向他略显惨白的脸色,不禁担忧地问出声,“王爷,您的身子——是否要请染公子来给您看看?”
“无事。”时亓懿的眸光微闪,“你们等会护送染回他那儿,便说本王不需要他了。”
言罢,他还不忘叮嘱警告两人一句,“不许多言。”
两人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彼时也唯有领命。
两人走了以后不过半柱香时间,染便气冲冲地撞门而入,他怒不可遏地瞪着时亓懿,“不需要我了就让我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此处不适合你。”他敛起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话语清冷淡漠,不含一丝温度。
“不适合我?那当初为何让我来?”染不由地嗤笑,旋即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浓浓的讽刺,“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不愿为那个女人延缓毒性发作嘛!我没有任何用处了你便赶我走,还真是我的好皇叔!”
是的,皇叔!
他是他的皇叔!
当初他的母亲不过是个宫女,阴差阳错下被先皇宠幸,后怀了他这个所谓的皇子。母亲是宫女,却生下皇子,那些妃子闻风而来,又岂会放过他们,不断暗中打压,且用尽方法阻止他们见到先皇。因此他自小生活便苦不堪言,后遇上了这个皇叔,为他们禀告先皇,终于他的母亲母凭子贵,得到了妃嫔的位置,奈何常年被打压的她不过是苟延残喘,朝不保夕,终于她还是香消玉殒。
那时的他尚且年幼,不懂自保,无意中被这个皇叔得知讨厌宫中生活,一直向往宫外,他便设计一场戏令所有人都以为他这个皇子命丧火场中,从此,他得到了自由。出宫以后,他发现他对医术天赋极好,还找来了神医教他医术,他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扬名天下的神医。
众人都认为染神医脾气古怪,没有丝毫人情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重要的位置除了他逝去的母亲,便是这个当初雪中送炭的皇叔。
在他心目中,即便是先皇那个亲生父亲,亦然比不上这个皇叔,可是如今这个皇叔却为了那样的女人将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让他怎能不气?
“走了便不要回来。”时亓懿没有丝毫的动容,清冷的眼眸深处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声线凉薄得令人心寒。
“呵!”见状,染冷笑出声,眼眸深沉的痛意与愠怒交杂,他的眸色望着他渐渐变得冷漠陌生,“你放心,我不会回来了。”
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他说得出做得到,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旋即快步离去。
然离去前的他想到他身上的伤始终心生不忍,在桌上放下了几瓶药才抬步离去。
季秦两人安排了马车护送他离开,毕竟虽说多年前极少人见过他,但为了以防外一,还是少露面较好。
马车渐行渐远,时亓懿站在王府门口,眸光顺着马车远去,眸光犹如深邃的黑洞般莫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