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来到了他的床畔坐下,眉目平和的叫人心惊。
莫子篱自然也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张口欲言,一只手却先他一步的遮于他的唇上,阻止了他的开口。
“是我害了你,是吗?”白墨冉的视线扫过他的双脚和左手,虽然已经有御医替他包扎过,但是还是有血从纱布里渐渐渗出,看上去不比刚才要好上多少。
“是我害了你。”白墨冉又道,这次是肯定句,莫子篱听到这话,用唯一没有受伤的右手就想拉开她的手,却被她又再次阻止了。“今日你什么都不要说,只需要听我说。”
“子篱,其实我从未认识过你,真的,你在我的面前,从来都表现出你最该表现的一面,你温柔、雅达、不问世事,在我最需要什么的时候,你便给我什么,所以,我沦陷在你所给予的世界里,我理所当然的以为,就连爱情,你都是可以给我的,结果,我失败了。”
听到她的话,莫子篱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面上依旧平静,白墨冉看着他这般的反应,却是淡淡的笑开了。
“对,就是这样,你总是将你的另一面藏在我不为所知的地方,让我以为,那般温暖完美的子篱就是全部了,可是莫子篱,你怎知我喜欢的,就仅仅是那般的你?”
☆、第三十七章 快刀乱麻
白墨冉说着,突然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将自己的残缺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莫子篱的眼前。
他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心疼,企图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却被她冷冷的躲过。
“莫子篱,你在为我心疼吗?”白墨冉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讽笑,第一次,她看着他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半点的温度,“那你可知道,当我看到你因为我,而以那样卑微俯首的姿态跪在皇帝面前时,该是何种的心情?而一向夸我聪明的你,又怎么会想不到,我早就知你当初入右相府,就是皇帝的授意呢?”
莫子篱的身子猛然一震,平静的面容终于破碎出一丝不可置信。
“莫子篱,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受了伤只会躲在你怀里哭泣的孩子,你的事情你不想告诉我,我便不问;你的另一面不想让我看到,我就不看;甚至,你不想让我喜欢你,那好,我便如你心意,藏起自己的感情。”
“我可以装聋作哑蒙蔽自己,只为了让你可以安心的陪伴在我身边,哪怕我们只是同在一个府邸,可是连这点要求,现在都成了奢侈吗?我白墨冉何德何能,需要你这般的轻贱自己,只是为了能够远离我?”
“而现在,我想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白墨冉做不到如你一般的冷情冷心,从此以后,你我二人权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自始至终,白墨冉的目光都没有从他的眼睛上移开过,她亲眼看着他的面色渐渐地泛白,自己的脸上却一丝波动也无,说完这番话,她将自己捂住他唇的手收回,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站起身来就要走。
一只比她更为冰凉的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阻了她要离去的步伐。
“怎么,后悔了么?”她回过头来看他,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果断,若是这一幕被澹台君泽看到,他一定会惊呼她这样的神情像极了某人!
“好,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选择,要么喜欢我,要么放开我。”
“阿冉……”他低低唤道,声音有些暗哑,再也没了往日的优雅。
她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他,他却低垂了眼眸,让她看不清他的情绪。
最终,白墨冉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点一点的被松开,她的心也随着那只手,一点一点的碎成瓦砾。
“其实你想让我离开,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和我说就是了。”白墨冉再次瞥了一眼他受伤的手脚,终是露出了一抹凄然苦涩的笑容,“莫子篱,但愿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不然终有一日,你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对我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残忍。”
说完,她再不停留,决然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而在宫殿的尽头,有一人在窗前静静的伫立着,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在看到她时顿时一愣。
“让你看笑话了吧?”白墨冉知他武功卓越,若是他想听到什么,定是瞒不住他的,所以她从让他带她来这开始,便已是决定信任他。
秦夜泠没有说话,反而眸光愈发的黝黑,定定的锁住她的脸,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近。
白墨冉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她刚刚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再加上最后的心情低落,一时间竟忘了重新戴上面纱!
此时瞧着他的表情,她立刻抬手要捂住自己的右脸,已经治愈的灼伤仿佛又开始疼痛了起来。
可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一步的抚上了她的脸,指尖轻柔,掌心温暖,动作疼惜的好似在欣赏一个绝世珍宝。
白墨冉这下是真的呆了,不是因为他的态度,也不是因为他的触碰,而是因为她第一次注意到了他眼底的缱绻柔情。
她呐呐了半响,身子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终于再次问出了口:“秦世子,你以前有见过我吗?”
手掌失去了着落,秦夜泠有些惋惜的收了回来,视线又落在了她手中的面纱上,他心念一动,伸手自她的手里灵巧的取过了面纱。
“我帮你戴上。”他将面纱在手中整理好,然后双手抓住了系绳的两端,穿过她的头发交拢于她的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感觉到她紊乱的呼吸,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幽兰香气。
远远望去,两人的姿势像极了一个亲昵的拥抱。明明是须臾间的事情,白墨冉却觉得极为的漫长,等到她的面纱戴好后,她才如释重负的轻吐出了一口气。
“我送你回去?”秦夜泠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中掠过一抹愉悦的笑意,很自如的伸手揽过了她的腰。
白墨冉见此,脸上刚刚降下的温度登时又升了上来,第一次恨起了自己那无良的师父,却还是一边心里怨怼着,一边双手环上了他的腰,极为窘迫的埋首在了他的怀里。
秦夜泠低头瞧着她困窘的样子,又是一笑,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环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玄林宫。
“少主!”几乎在两人消失的同一时间,一声惊呼自宫殿内的房梁上响起,一抹黑影翩然飘落到了石床旁,焦急的看着捂着胸口口吐鲜血的莫子篱。
------题外话------
大家圣诞节快乐!网上流行啥以貌收礼的三种说法,大概意思是漂亮的早收到圣诞礼物,一般的正好收到,丑的晚收到。然后看完我就囧了,想着我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受过圣诞礼物的人该怎么活?
☆、第三十八章 用心良苦
“果然不愧是阿冉,字字诛心,她呀,知道怎样说才会让我最为痛不欲生。”莫子篱虽然脸色惨白如纸,可是看着白墨冉离去的方向,依然神态安宁,眸光宠溺。
“少主,您这又是何必?如果您告诉冉小姐,她一定会……”黑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忍不住规劝道。
“浅歌,你最好不要自作主张!”莫子篱从远处收回视线,声音倏地冷了下来,眼中的柔情尽褪,只剩下冷酷的杀伐。
黑衣人立即住了嘴,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忿,转了话题道:“少主,既然如此,那您留在东临国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您现在受了伤,不如就随属下回去吧!”
“受伤?浅歌,我受伤了吗?”莫子篱抬眼,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声音愈发的冷冽,令人如坠冰窟。
“没……没有!属下没有少主的命令,绝对不会向阁主透露半个字!”黑衣人不自觉的抖了抖,立刻对他保证道。
得到了他的承诺,莫子篱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宫殿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隔了很久之后,殿中才响起他深沉的叹息,似是回答,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等等,再等等吧……待她及笄之后。”他要看着她长大,找到属于她的那个人,他才可以放心的离开。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个男人,那个为阿冉戴面纱时,朝他的方向投来深意一瞥的那个男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的敲击起了床沿。
有一种沉闷的气息在这偌大的宫殿蔓延开来,压迫的黑衣人的头垂的更低了些,他不明白少主为何变得这般的阴晴不定。
那个男人,他看不透,若是将来阿冉真的嫁给了他……心口骤然又涌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似数千支银针在拼命的收缩,他莫可奈何的闭上了眼,手指紧紧的抓住了石床的边沿,静静地熬过这阵折磨的刺痛。
阿冉,若你喜欢我便是我的罪过,那我宁愿罪无可赦。
但是,请你原谅我这份……永不能爱你的心意。
**
秦夜泠揽着白墨冉出了皇宫之后,一路就以轻功来到了右相府,一直把她送到了右相府的大门前才肯将她放下。
“今日麻烦你了,若来日有机会,墨冉定当答谢。”白墨冉在落地后离开秦夜泠的怀抱,很是真诚的对他行了一个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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