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出嫁前与皇后一直不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毕竟在没有皇后以前,作为皇帝唯一的妹妹,她在皇宫里可谓是风头无两,皇后的出现非但分去了她的宠爱,更是让她第一次有了低人一等的感觉,再加上当初皇后偏帮敬王妃,更是让长公主恨极了皇后,为此往后每次进宫,都未曾踏步凤仪宫,也就是近几年皇后神智出现问题以后,她这才偶尔去探望一趟。
“敬王妃,我知道你一向和我不对付,但也请你用用脑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有这种劳什子的害人东西?”长公主见皇帝一直没出声,心里有了些底气,想着他好歹还是护着自己这个妹妹的,话语间又恢复了些趾高气昂。
“你没有,不代表你的女儿没有,你的女儿没有,不代表你女儿的爱慕者没有,皇上,若是臣妇没有记错,有一个小国前些日子送的些供奉,你可是赏赐给了太子,里面肯定不乏有香料一类的东西吧?”敬王妃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放过长公主的打算。
皇帝依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是移到了澹台祁的身上,意思很明显,是在向他确认。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那些女儿家的东西,放着也是无用,适才送给了表妹……”说到后面,澹台祁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逾矩,声音渐渐底了下去。
“皇上您可听到了?这下人证物证俱在,长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说?”敬王妃紧追不舍,已然将长公主逼到了绝境。
“放肆!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长公主显然也是恼了,不欲再和敬王妃争论,对着皇帝就跪了下去,一脸的傲气道:“皇兄,长宁的为人如何,皇兄您能不知么?请皇兄替长宁做主,我堂堂皇室贵族之人,怎么能容他人这般污蔑?”
这下,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都把视线放到了皇帝的身上,也在这时她们才意识到,从长公主和敬王妃争论开始,皇帝就再没有开过口。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就不陪你在这里吹风了。”澹台君泽感觉困意再次袭来,试探性的从屋檐上站了起来,见秦夜泠没有阻止,就像一抹飘逸的红云,迅捷的消失在了远方的夜色中。
与此同时,沉默半天的皇帝终于出了声,说出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长宁,朕自然是了解你的。”长公主顿时喜形于色,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皇帝的后半句话震懵了!“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朕这次只将你从皇室中除名,以后,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右相夫人吧。”
**
长公主在皇帝做出决定、苦苦哀求不得其果后,终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一闭就晕了过去,被皇帝命人连同白婷婉一起送回了右相府,而本该危机重重的白墨冉却是被皇帝遗忘在了一旁,与敬王妃几人一同出了御书房。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并不奇怪,皇帝之所以对她产生敌意,除了她并不清楚的真相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今日的举动,冒犯了皇族的威严,这让皇帝觉得难以容忍。可是与之长公主相比,她的那点错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敬王妃和方涵烟一开始就以自己身份的低微来说事,这本就让皇帝心中起了疙瘩,毕竟这两人,一个代表与他一脉相承的澹台家,一个代表他的股肱之臣方家,是连他都不能轻易开罪的人,却是因为白婷婉的娇蛮任性给他惹来了麻烦。
如果说这只是让皇帝觉得不悦,那么后面长公主与太子对她的维护,就是触及了他的底线,没有人,可以在皇帝的面前自持身份!更遑论长公主自己还毫不自知的有恃无恐?
这般的行为就算让皇帝就算是想庇护她也不行了,若是今日的事情他不给出一个交代,那么势必会让澹台家和方家寒心,而与之相比,牺牲不足为重的长公主对皇帝来说,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所以说,佛罗事件从头到尾,都只是皇帝顺水推舟处置长公主的一个由头,而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白墨冉相信皇帝会自己着手秘密调查。
她谢绝了敬王妃同行的要求,在方涵烟与澹台祁复杂的目光中,独自一人走在了出宫的路上。
冥冥之中,白墨冉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人在背后安排,帮助她逃过了劫难,可是又会是谁呢?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拐过一个回廊,白墨冉走到了由碎石铺成的甬道上,无意间的一抬头,她便瞧见了一人正站前方的一棵雪松树下,见她走来,目光凝定的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被关注,却又不会觉得太过拘束。
她停了脚步,就那样看着他,尽管很努力的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翻腾的情绪,蓦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来。
------题外话------
今天状况太多,一是字数不受控制的多了,二是手机抽风,一个自动关机,写好的几百字就这么没了,让作者哭晕了半天,所以更新晚了,还请见谅〒_〒
☆、第三十六章 只是直觉
似一阵微风拂过耳畔,再抬眼时,原本站在雪松树下的墨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手沉稳的握住,支撑住了她有些乏力的身子。
“谢谢。”白墨冉等胸口的那阵闷痛过去以后,就要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谁料秦夜泠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更紧的抓住了她,另一只手更是附上了她的后背。
她一惊,刚想要闪躲,一股熨帖的暖意便已从着他手心的位置,直达她的心脉,如一缕涓涓细流,轻柔的抚平了她体内紊乱的真气。
“你需要好好休息。”等做完这一切后,秦夜泠很自然的收回了手,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说话的语气虽然和煦,但却让白墨冉听出了一份强硬的味道。
“我会的。”她对他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表示感谢,也不管他看不看到,继续往宫外走去。
但路刚走了一半,她突然想起有一件事忘了问他,匆忙的回头看去,怕他已经离开,却不料他在她身后一臂之遥的地方,就那样闲闲散散的站在那里,此刻见她回头看来,朝她微微一笑,似携了四月的花香,盈了枝头海棠。
白墨冉的心又是一颤,视线迷离了一瞬才问道:“你为什么让我救他?”隔了一下,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们以前,见过吗?秦夜泠眼底的波澜转瞬即逝,末了只留下一丝醉人的温柔。
“那你为什么又听我的话?”他不答反问,最终还是选择回避了后面的问题。
“我……只是直觉,你不会害我。”白墨冉微微摇头,声音里带了分无奈,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的就选择了听从?相比于直觉,这更近乎于一种本能。
秦夜泠倏地沉默了,身上的气息变得暴乱起来,云袖下的手渐渐握紧,直至有痛意从掌心传来,他这才渐渐清醒,对上白墨冉有些惊愕的目光,眸中深沉似海,最终只是道:“这样就够了。”
若是上一世的伤害已不能再抹除,那么他只愿这一世,他能为她做的多一些,再多一些。
白墨冉感觉到来自他的幽深注视,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转身离开。
“玄林宫就在这附近。”
她转身的动作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他,却只见到月光在他的脸上洒下了一片阴影,将他本就俊逸的脸勾勒的更加棱角分明,平白的多了一丝锋利。
她就这么看着他,眼中也在刹那掠过了万般影像,展露了自己内心的混乱挣扎。
半响,白墨冉的眸子渐渐清明,她上前一步抓住他的一角衣袖,抬头,她的清澈对上他的深邃。
“你可以带我去吗?”
**
夜色如水,一轮圆月将月色洒满了京都,也将本就空荡的玄林宫照射的更加凄清。
玄林宫内寂静无声,偌大的宫殿中竟连一方桌椅也无,只有一张石床搁置于最内侧的屋子里,重重帷幔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飘动,若隐若现出石床上那一抹略显纤弱的白色身影。
仿佛又一阵风声掠过,玄林宫外看守的士兵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玄林宫内已徒然多出了两个人。
一落地,白墨冉顿时松开了抱紧秦夜泠腰间的手,面上不可避免的有些发烫,在用眼神对他表示了谢意后,便缓步轻巧的往里面的床榻处走去。
拂开层层纱幔,那熟悉的身影也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清晰起来,最初的伤痛已经过去,她现在心里剩下的,只有痛苦过后的无尽孤寂。
“我不是说过……”在白墨冉离他还有一丈之遥的时候,平躺在石床上的莫子篱突然睁开眼出了声,声音却在看到她的时候戛然而止,眼中更有着因为猝不及防,还来不及收回的冷厉。
白墨冉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或许见过,在十年前与他初见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表情,冷漠的,疏离的,绝望的,死寂的,一切可以毁灭一个人的情绪,都在那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身上展露的一丝不落。
她继续抬步走向他,仅仅几步之遥,他眼中的沉冷退去,可她眼中,却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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