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嘛。”杜云锦无奈的摊手,不想,这时,男人的眼睛慢慢睁了开,赤红的眸子散发着兽一般的欲、芒。
她吓了一大跳,脑海里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解蛊的法子,“徐叔,纯阴女子的血能解……”
话未说完,一股力量袭来,她整个人被甩在了床上。
双手被他死死按在头顶,动弹不得,杜云锦惊惧不已,这是蛊毒发作了?忙大声喊道,“喂,冷静些,听我说,气沉丹田,封神阙、石门两穴……啊。”
话未说完,这男人粗喘着气,一低头,埋首啃住她的脖子,牙齿咬过她细嫩的肌肤,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五脏。
她僵住的身体在他身、下止不住的发颤。
呜呼,悲哀。
她忘了这蛇蛊,又名嗜血蛊,对血腥味格外敏感、贪恋。
那徐炎呢?死哪儿去了?
挣脱不开,杜云锦只能大声求救,“徐叔,快点他的……”
不用她说,徐炎怔忡了片刻,回过神来,即刻点中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将他放倒。
“有酒吗?”杜云锦从床上跳下,一面利落的取出袖笼内的银针袋。
徐炎不语,却反身出门,很快拿了一个酒袋进来。
杜云锦接过,咬掉了塞子,猛朝自己嘴里灌了一口,这酒真烈,“准备火油。”
说话间,杜云锦双手各取出五枚银针,分别刺于他身上的五处穴位,锁住蛇蛊的位置,然后再吩咐徐炎运功将银针逼于其体内,迫使那蛊体朝体外逃窜。
徐炎看的眼睛都直了,原以为是被钝器所伤,却不想,此刻竟然真的有活物在五哥的身体里涌动,似乎做困兽之斗。
“准备火油。”杜云锦手里银针不断飞闪,一面吩咐徐炎。
徐炎递上了早已备好的火折子与火油。
他才想问用这些做什么,只听杜云锦冷喝一声。
“毒孽,哪里逃?”
就见有血红的东西从赵天煜伤口处一露头,她手里的银针猛然钉住,将其甩出了他的身体。
然后,端起桌子上的火油浇到那血红之物身上,火折子一点,扔了过去。
嗤啦,几乎是同时,血红的火焰几乎冲到了屋顶,但眨眼间便落下,就像消失的烟火。
而地上,却是连灰烬也找不见。
徐炎看的心惊胆战,“丫头,刚才那血呼啦的东西就是蛇蛊。”
“那是子蛊,暂时只能免除五叔的皮肉之苦罢了,若想痊愈的话。”杜云锦不想说下面的话,如此沉静若玉般的男子,若勉强跟那种卑劣之人苟合的话,还不如死了的好。
一边用酒帮着赵天煜清洗了伤口,然后,又接过徐炎递来的纱布,杜云锦很认真细致的又重新帮他包扎了伤口。
突然,她眼睛定在那纱布上染的血红,茫然,“怎么会?”
“怎么了?”徐炎的心又提了上来。
杜云锦指着那纱布上染的红色血迹,道,“这血的颜色恢复正常了,就说明他身上的蛊毒解了。”
“嗯?”徐炎愕然,随即大喜,“锦儿,你果然是好样的。”
“不是。”杜云锦自己也蒙圈了,难道她判断错了?可刚刚烧死的明明就是蛇蛊……
等等,她摸了摸脖子伤的咬伤,被咬的挺厉害,出血了。
难道……她就是那万中难遇的纯阴之女?
这也太狗血了吧?
可,又不对。
“徐叔,你说是五叔让你找我的?”她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的问。
徐炎点头,“五哥果然慧眼识英才,不然,我还真不知上哪儿找个会解蛊的人去。”
“不是,这蛊,并不能解,除非,男女交合,再不然,就得找纯阴之女的血。”杜云锦急了,就将知道的一股脑倒了出来。
“但要是解蛊的话,五叔就得同那个对他施蛊的人那什么。显然,他是不乐意的,那么……”
徐炎聪明的接了她的话,“你就是那个纯阴之女,你的血恰好能解五哥身上的蛊?太好了。”
怪不得,原来如此,真是好险,也是好巧啊。
要是以后五哥有啥后遗症的话,这丫头就是解药嘛,太好了。
看他松口气的样子,杜云锦小脸皱的很厉害,嚷道,“我想说的不是那个。我是想问,他怎么知道我是纯阴之女?我的血能救他?”
这个没有仪器验血的年代,这人也太牛逼了吧?
话说,徐炎却不以为然,“五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你是那什么纯阴之女,也没什么稀奇嘛。”
杜云锦汗,看着那仍旧昏迷的男人,心里头却闷闷的。
她都不知道的事,这人却了如指掌,这感觉不怎么样啊。
第91章 刮目相看
将赵天煜安顿好后,杜云锦又当起了使唤丫鬟,被徐炎指使着,找柴火,引炉子,还拎着水壶去那半山腰的小溪里打水。
这是两山之间的一条隐蔽的峡谷,哪怕冬日萧瑟,两边仍然蜿蜒无尽着翠绿的树木,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越往里走越觉得山谷的幽静,隐约能听见溪水潺潺的声音。
一路上,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杜云锦轻快的迈着步子,宛若一只快乐的小鸟。
大自然,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不像在现代,住在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里,说是亲近大自然,也只是喊喊口号,最多也只是去一些郊外而已,空气污染的连只小麻雀都很难找到了,哪像这里,青山绿水,空气清新,充满灵气。
一壶水打好了回去,徐炎等在那竹屋门口,神色凝肃,“丫头,我有要事要先走,五哥这里,你能不能代为照顾一晚?”
“啊?”杜云锦愣了愣,“不能带他一起走吗?”
徐炎犯愁,“他身上那伤,怕经不住颠簸。”
也是,可,干嘛留下她照顾啊?“他一个王爷,身边还少伺候的人吗?”
眼看着天色渐暗,太阳都快下山了,难不成让她在这过夜?那竹屋可没有多余的床。
徐炎眼神格外正经,“徐叔只信的过你。”
得,能让她说什么话呢?杜云锦瘪瘪嘴,委屈,“那,你尽快回来?这边缺医少药的,还有,晚饭我吃什么,晚上我睡什么?他要是醒了,我跟他说什么?”
“我已将马车里的狐裘给你拿了来,还有几样点心,今晚你就委屈一下,明儿一早,我再派人过来替你。”徐炎道。
一晚,她将就一下吧,杜云锦抿了抿唇,点头说,“好。”
“真是个好姑娘。”徐炎伸手像夸孩子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杜云锦有些别扭,头往边上歪了歪,嘟囔道,“可别忘了,明儿一早来接人。”
“忘不了。”徐炎安慰着,然后下山坐了马车离去。
“唔。”杜云锦目送着那辆马车疾驰着下山,心想着,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不然,徐炎不会丢下他们走的。
所幸,只熬一晚,所幸,这里风光不错。
满眼苍翠,连心灵都被净化了似的,杜云锦甚是满意,尤其是刚才打水时,路过那片林子里,似乎有不少她用的着的药材呢,一会没事过去多采点。
炉子上的火很旺,杜云锦将水壶放了上去,转身,进了屋子。
赵天煜仍旧昏迷,杜云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不错,晚上再给他换点药,明天就能大好了吧?
只是,她这脖子上的咬伤,已经上了金疮药,却还有点疼,不能轻易的动脖子,否则就跟皮肉被撕扯般疼,可见,这男人下口有多狠。
瞧着挺仙,咬人却……挺兽性。
杜云锦摇摇头,对那个将如此仙的男人逼的跟兽似的咬人的混蛋越发鄙视上了。
夜,很快降临在这幽静的山谷,小竹屋内,杜云锦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烛火让屋内显得不那么清冷了。
吃了点心,喝了热水,杜云锦歇了一会,看赵天煜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一个人闷闷的,天黑了,也不敢出去闲逛了,只得将两张竹椅拼在一处,裹了徐炎留下的那张狐裘,蜷缩着身子,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去。
赵天煜是在一阵呜呜之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怔忡,那声音就在耳畔,似幼兽般呜咽。
他扭头望去,轻轻跳跃的烛光里,就见那窄小的竹椅上蜷缩着一个女人,一缕发丝顺着脸颊自然的倾泻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那呜呜之声就是从她口里发出来的。
她还不时的搓着胳膊,那细细的指头想要抓挠什么东西,但最终什么也没抓到。
地上,躺着一件雪白的狐裘。
不用猜,她这是冷的叫唤。
可睡梦里都知道叫唤,却始终不醒过来?
这是有多困?
赵天煜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腰腹上的伤口扯的一阵疼,他垂首,雪白的纱布上殷红的血触目惊心,却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血色正常,说明他身上的蛊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