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觉却好多了,而且,适应一会,依稀能辨出蒙蒙亮来。
她现在必须得尽快解开绳索,四下一扫,这间黑黢黢的屋子里,也找不出个能用的东西来。
她干脆直起身子,带着椅子一起,蹦蹦的往门口去。
背过身子,艰难的用手去拉那门,结果,差点气背过去,那变态竟然将门锁了。
锁了?她现在这样,就更出不去了。
该死,这么一会子,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不能不做点什么啊,否则真的在这等死啊。
再抬头,她却吓的往门上一撞。
尼玛,那硕大的黑黢黢的人影?心头一跳,眯眼细瞧时,这才发现,不过是座菩萨像而已。
这是座寺庙?
她心头一亮,长出一口气后,便朝菩萨像那边蹦了过去,朝那台案上一通搜索,最终相中了那香炉。
这应该是座废弃的庙宇,香炉却是银制的。
杜云锦便用锋利的一端,使劲的割着绳索,然而,效果似乎不大,那么粗的麻绳,如果不用刀子,就这样慢慢割的话,手累断了怕也没用。
暴躁……
彼时,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掠过。
许久,宋玄猛然转身,冷冽的掌风朝身后追来的男人打了过去,夜色下,一团红雾弥漫开。
赵天煜不避不闪,掌风接过,又挡了回去,红色的毒雾又朝宋玄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宋玄一愕,迅速闪身躲开,靠在一棵树下,目光阴邪的盯着赵天煜,邪佞的笑,“说吧,跟了大爷这么久,想要什么?”
“交人或者你的命。”夜色下,赵天煜一身月白衣衫,在凛凛夜风下飞扬,隽眉清润,说出的话却阴森的让人哆嗦。
宋玄冷笑,“呵,你知道大爷是谁么?就想要大爷的命?”
“不知所谓。”袖中手掌猛然一抬,霸气的掌风如雷击一般袭向宋玄,不容他避闪,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阴邪的脸上。
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也敢在他跟前自称大爷,找死。
“你,唔。”宋玄才想骂,喉咙处却一股血腥味涌了出来,噗的一口吐出来,满嘴的血沫,神情越发阴郁。
“锦王殿下,下手还真不客气呢。”
赵天煜轻讽的冷笑,“敢掳本王的人,你早该料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宋玄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心内愤懑。
没错,他出了唐灵的屋子,就知道被人盯上了。
也算是他故意被盯的
故意被盯的吧。
唐灵身上那故意撒上的一点曼陀罗花粉,便是他所为。
只是,他想试试这个男人,是不是如师妹说的那样好。
没想到,身为医痴的他,贵为皇子的他,身手竟也如此了得?想他隐藏唐门,偷学各大派绝学,以为有所成,不想,连他一招竟然没有接住?
可恶又可怕的男人!
“跟本王装糊涂?”赵天煜凉凉一笑,“既然你毫不知情,本王留你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抬手……
“等等。”宋玄挫败的朝地上狠吐了口血沫,恶狠狠道,“王爷要的人就在万泉寺的荣华大殿里。”
赵天煜收回手,沉声道,“如果有假,本王要你的命。”
威胁的还真够直接,宋玄气结,见他要走,忙道,“锦王殿下,那女人没事。”
赵天煜顿住,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宋玄勾唇,“曼陀罗花粉,锦王殿下是因为这个才追的我吧?”
“你引本王过来,就是为这个?”赵天煜冷哼。
宋玄微微耸眉,“首先要说的是,掳走那女人,并非宋某本意,另外,宋某也并未加害那姑娘。宋某只是想用她跟锦王殿下做个交易。”
“交易?”赵天煜眯了眼眸,嗓音冰冷。
宋玄道,“唐家堡由唐万昌执掌数十年,此人阴险毒辣,殿下怕也听闻过,唐家堡以活人实验新药,此事并非子虚乌有。”
“既然你有真凭实据,就该举报给朝廷。”赵天煜道。
“哼。”宋玄冷笑,“朝廷若管,唐家堡还能有现在的局面?”
“本王一向不理世事,你这些说与本王,也是无用。”赵天煜直接拒绝,“不过,你今晚说的话,本王就当没听见。”
言下之意,不会将他的野心出卖。
可是,宋玄岂能心甘,“殿下,不知你要如何处置你那位小师妹唐大小姐呢?”
赵天煜抿唇未语。
宋玄挑眉,“说来,唐大小姐对锦王殿下您还真是痴心一片呢,费尽心机的让我帮她将情敌掳了去,并且,那样娇滴滴的一个美人,任我处置,呵……”
“本王的女人,本王带走,你要美人,本王再给你一个,任凭处置。”
赵天煜话落,黑暗中,突然闪出一个蒙面黑衣人,将怀里一个昏迷的女子,扔进了宋玄怀里。
宋玄一惊,低头看时,却是……
再抬头,赵天煜主仆早已不在。
山脚下,秦二和安子领着十几个人,正等着。
一旁,杜云锦裹着安子的袍子,坐在草地上,无聊的拔着枯草玩,“嗳,你不是说我五叔也来了吗?人呢?怎么还不出现?”
话音才落,就听得一声‘爷’,只见安子几人带头迎了过去。
杜云锦忙地起身,但被绑的太久,稍微动作大点,浑身都疼。
因此,在所有人都簇拥到那个男人身边时,她只得委屈别扭的站在原地。
“回爷的话,杜姑娘安然无恙,已经在此等的不耐烦了。”安子回禀。
不远处,杜云锦满头黑线,吼了一声,“我五叔哪问你话了?”自作主张,还有她身上疼,怎么就算安然无恙,更有,她没有等的不耐烦,而是着急见这男人,好不好?
“还有力气吼人,看来的确无恙。”赵天煜回了一句,吩咐左右,“你们都退下吧。”
“那杜姑娘?”安子茫然的问了一声。
秦二没忍住,朝他后脑勺拍了一下,“有爷在,用的着你?”
安子犯二,被秦二拖了走。
十几个黑衣人也顷刻间消失不见。
杜云锦瞪大了眼睛,瞧着赵天煜长身玉立的走近,轻轻唤了声,“五叔。”
他站到她跟前,视线拢在她身上,脸上脏、身上衣裳也脏,隐隐还有点血腥味,不觉凝眉,“伤哪儿了?”
“哦。”杜云锦忙仰着头,将小嘴一撅,小舌尖轻轻往外吐了吐,“嘴巴破了,舌头也破了。”
赵天煜视线一暗,盯着她,蹙眉不语。
杜云锦忙的解释,“你们迟迟不来,我总得自救啊。你不知道,那变态王八羔子将我绑在椅子上,那么粗的麻绳啊,根本动弹不得,我试了好多次,可那黑漆麻乌的屋子里,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找不到,好容易摸到一个香炉,边儿也不锋利……”
看她那小嘴喋喋不休,赵天煜切断她的话,“所以,你用嘴巴咬的?”
“嗯。”杜云锦重重点头,心下懊恼的不行,安子他们去的还真及时,亏得她牙齿都快没了才咬断了绳子,这时,他们却出现了。
“出血了?”他突然伸手,托住的她的下巴,眯眸看她红肿的还夹着几道破痕的唇,“舌头伸出来。”
一手提起那挂在树枝上的灯笼,往上扬了扬,对着她脸上照。
杜云锦听话的将舌尖伸出来,粉粉的舌,舌尖处也有刮痕,透着血色。
只是,灯笼往下照了照,她月白中衣上的血迹,凝眸,“衣裳的血迹怎么回事?”
“啊?”杜云锦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尴尬道,“我刚咬断绳子,就听见门口有响动,还以为那变态来了呢,就躲在门后,等那人开门,就朝那人脑门上给了一椅子。”
结果,砸错了人,幸好那哥们据说练过铁头功,头皮只是破
头皮只是破了点皮,流了点血,包扎过后就抬走了。
不是她的血,赵天煜放下心来,再见她虽然说话不大利索,但说话时的神气活现的,也说明真的没事,轻轻笑了,“牙齿还在吗?”
“在。”杜云锦点头,双手突然捂着肚子,“可是,五叔,我好饿,饿的肚子痛。”
知道她大概到现在也没吃上东西,赵天煜将灯笼挂到树枝上,解开身上的外袍,递给她。
“你干嘛?我这不有吗?”杜云锦抖了抖身上那宽大的衣裳,那是安子的。
赵天煜手指按住她的肩,将那袍子一拧,扯了开,扔到了树上,然后,将自己的袍子裹到了她身上。
温暖干净的气息顿时将自己包裹,杜云锦缩缩脑袋,陶醉似的深呼吸,嘻嘻一笑,“五叔,还是你的衣裳香。”
赵天煜轻睨她一眼,“你身上有伤,不易受冻,那件袍子太单薄。”
“哦。”是这样的吗?貌似,五叔的袍子的确温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