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锦点头,“那好,她我就交给你了,劳烦你护送她回家一趟,可以吗?”
“小姐放心,我一定将喜姑娘平安送到家。”陈三保证。
喜鹊满眼感动。
“嗯,鹊儿,银子揣好了,要买什么,跟陈大哥一起,别不好意思。就当他是大哥一样。现在就出发吧,离的也不大远,路上好走的话,说不定晚上就能见到你家人了。”杜云锦说着起身,又道,“我就不送了,我还有事要忙。”
她抬步出了门。
萧颜一时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去呢?
喜鹊却推了他一把,“小言,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着?”
“我?”就这样跟着?不臊的慌。
“快去啊,我跟陈大哥都不在,小姐可就靠你一个人照看了。你可千万照顾好小姐,不然,我跟陈大哥回来,不依的。”喜鹊严肃的瞪着他说。
萧颜纠结的蹙眉。
陈三也道,“小姐性子大咧咧,待人又好,从不设防,我们不在,你都经心着点。可千万不能再出现昨晚的事了。”
萧颜这才正视起来,是啊,跟着她也没什么,她是主子,他跟着她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周全。
“那好,你们路上也小心点,我去了。”丢下一句话,他赶紧的跑出去,去撵杜云锦。
这厢,陈三去套马车,喜鹊急匆匆将杜云锦的卧房收拾了干净,这才回到自己屋中,拿了行李,然后跟着陈三,一路往家乡奔去。
出门没多远的杜云锦,就发现身后跟了条尾巴。
回头,看着萧颜,失笑,“你怎么跟来了?还有事吗?鹊儿走了吗?”
“走了。”他只答了一句,长腿一迈,干脆走到她身侧来。
杜云锦狐疑,“你要去哪儿?”
“跟着你。”萧颜正经的盯着她,说。
杜云锦噎了下,“跟着我?干嘛?”
“鹊儿和陈大哥不在,我自然得多看管着你一些。”看着她的眼睛,他说的格外郑重。
杜云锦好笑,“你看管我?不是,我为什么要你看管啊?”
“昨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萧颜没好气。
杜云锦长眉轻挑,眼尾瞄着他,“呵,昨晚的事要再发生一次,我敢说,被撩倒的就成了咱们俩了。”
那时,她那嘴巴肯定更得遭殃,不但要自救,怕还得救这货呢。
萧颜脸色难看,嘟囔,“不管怎么说,我是男人,真要有事,比你一个人强。”
嗯,倒是好心,杜云锦点点头,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过我要去锦王殿下那儿,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她转身就走。
萧颜却心里不大舒服,又去锦王殿下那儿?昨晚不才分开的么?
杜云锦哪里管他不满意,一径愉悦的来到了赵天煜的住处,门口却是秦二守着。
再一见她,秦二那神色就有些不对,眼神似乎有意躲闪。
“耶?以前不都是安子小哥守门的吗?他人呢?昨儿他背我下山,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呢。”秦二那脸立刻黑了,快别提那茬了,压低声音,对杜云锦道,“安子一早被爷分派去做活了。”
“做什么活?”杜云锦不过随意一问。
秦二却嘴角一丑,想笑又忍着的模样,“去县城的那条桥不是还没修好么?来往的人不方便,爷就命安子去那边守着,负责背送来往行人过河。”
“啊?”杜云锦微微愣住,“我记得不是有人摆渡的吗?”
“呵,爷给撤了。”秦二挠挠脑袋,干笑。
杜云锦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莞尔一笑,问,“你们爷呢?在屋子里不?”
“正在跟宁王殿下说话呢。杜姑娘且稍等,容属下先进去回禀。”秦二客气道。
“嗯。”杜云锦抬抬手,请自便的意思。
秦二进去,杜云锦便自行在院子里,欣赏着满院子的花草。
嘿,也是奇了,这人身上自带仙气的吗?她可记得,才来的时候,这院子两边的花草就像被霜打的,蔫不拉叽的,现在,一个个像是被灌满了灵气,红的红绿的绿紫的紫,一个个生机盎然、饱满的都会滴出水来一般。
萧颜站在一旁,对这些无感,只道,“锦王殿下忙的很,咱们还是先不要打扰吧。”
“他忙吗?”杜云锦失笑,并未看他,满心心思,都在那一片花草之上,她感觉,自己就跟这些花草一样,有了这人的浇灌和滋润,定也会如此蓬勃生机起来,身体里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杜姑娘。”秦二这时出来,道,“爷请姑娘先到书房小坐,爷一会就过来。”
“哦,好。”赵天煜的书房,杜云锦也是熟悉的很,不用秦二带路,她径直走去。
萧颜跟着。
走到门口,杜云锦突然转身,发现他还在,失笑,“都到了这了,不会有坏人的。你要是无聊呢,
是无聊呢,就找秦二说说话去,去吧。”
跟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萧颜不走。
杜云锦狐疑的看着他,狡黠一笑,“是不是也想进锦王殿下的书房参观参观?”
谁想了?萧颜白她一眼。
死孩子,什么眼神?杜云锦推开书房门,进去,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出来,往他手里一塞,“拿着,没事到那坐着看去。”
萧颜垂头一看,《金匮要略》,他看这个做什么?他又不想当大夫。
杜云锦却一转身,进了屋,关了门,将萧颜挡在门外,嘿嘿一笑,小跟屁虫,还想管她呢。
一径走到书桌边,推开窗户,趴在窗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院景致一览无余,只是,她上次踩塌了的那道小围墙,如今彻底不见了,前后院直接通了。
她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往外伸了伸,就见窗户底下放了一张矮凳。
汗哒哒的哇,难道这人发现了她上次那无聊的举动?这才放了一张矮凳在此?
才来此处,连着三天见不到她人,她也是无聊憋闷,这才满院子打转,最后不想逛到这后院来,发现这屋子竟是那人的书房,便凑到那窗口,踮着脚,在那窗户纸上留下了对他的不满情绪。
那几日天气不好,地上泥泞,那窗户底下被她踩的乱七八糟。
可是,他怎么可能发现?那在窗户外头啊。
“在看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杜云锦一吓,身子差点就那么坠到窗外去。
腰上一把劲道拽了住,她又被拽到椅子上坐好。
“五叔,你忙好了?”她回头,正对上他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心头不觉猛跳。
昨晚被他压在树干上拥吻的画面,好巧不巧的又闪了出来,小脸一热,她忙别开视线,却不想,视线下移,却又落在那一处淡粉色的唇上。
这人的唇生的好看,色泽还是淡淡的粉色,微微一笑,唇角微勾,勾人的要命。
一想到,这两片柔软的唇,昨晚那样流连在自己的唇上,轻吐着那蛊惑的气息,辗转不休……
她就觉得身上烫起来。
“不行不行了。”她猛地用小手扇着自己,完蛋了,一见他,这心思就不干净了啊。
“什么不行?你热?”干燥的手掌忽而抚上她的额头,杜云锦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怔住不动了,只拿黑眼珠子瞅他。
“有点烫。”他也看着她,一双黑眸,两道幽沉深邃的目光,不急不慢,盯着她,似乎还含着一抹笑。
在她呆愣下,又执其她的右手,两根修长的指头按着她的脉门,“脉搏很快,你……”
再盯着她连眼睛里都染的些许绯色,他修长的指头在她额头轻轻戳了下,“大白天的总胡思乱想,对身子不好。”
额头一疼,杜云锦脸上更烫,“谁胡思乱想了?”
这人一记深邃的眼神丢过来,杜云锦心虚,别开眼,再偷眼瞅他,施施然落座,神色云淡风轻,再正常不过。
经过昨晚,此刻见她还能如此冷静?
这人该不是吃了不认账吧?
“五叔。”
“坐好。”赵天煜抬眸看她一眼。
刚才,她是半跪在椅子上朝外看,被他拽回来,此刻,仍旧是跪坐在椅子上,那姿势,说实话不大雅观。
“哦。”杜云锦本能的听话,双腿放了下来。
她个子高,一双腿修长笔直,本就与赵天煜相对而坐,这样一放下来,膝盖与膝盖自然的就碰在了一起。
这人大约也感觉到了,一边看着书,一边漫不经心的挪了挪腿。
杜云锦微微咬唇,眯着眼睛细细的审视着他,没话找话,“五叔,看的什么书啊?”
“哦。”他随意翻了一页。
就没话跟她说吗?昨晚那事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话,那时可以当成尴尬,可都过了一夜,也该平复好情绪了。
是不是就该跟她说说情表表意了?
“五叔,你的药,鹊儿给我了,多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