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桌,赵天煜料想那丫头也该到了,毕竟,依她的性子,该是等不得要来的。
所幸,天还早,他便拿起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等。
赵天煜往常看书十分投入,可今天,一页好半天也未看进去,不知怎么,忽然有种心神不宁之感。
干脆合上书,起身来到窗边,轻呼一口气。
天色越发暗淡下来,这院里却始终没有进来那丫头的身影。
赵天煜凝眸,突然吩咐,“来人。”
安子立马闪身进来,“爷。”
“去找杜姑娘,就说本王有事找她。”赵天煜眉宇沉沉的说。
安子一愣,又找?杜姑娘中午不才走的吗?
“愣着做什么?本王的话没说明白?”一个冷眼丢过去,安子心下一跳,忙道,“属下这就去。”
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然而,到了地方,喜鹊却惊了,“小姐早就走了啊,还没到吗?”
“早走了?是去爷那儿吗?”安子疑惑的问。
喜鹊迟疑着点头,“小姐没说去哪儿,不过看她打扮的那么好看,不去锦王殿下那还能去哪儿?”
“走多久了?”安子问。
喜鹊算了算,“半个多时辰了呢。”
“半个多时辰,那早该到了。”安子想了想,道,“许是路上耽搁了,行,我回去告诉爷一声。”
“好。”喜鹊点头,送他出了院子。
安子匆忙赶了回来,却发现杜云锦仍旧没到,只得回禀,“爷,属下去了,杜姑娘的丫头说,杜姑娘半个多时辰前就出门了,应该是到爷这儿来的。”
“早就出来了?”赵天煜心中不安越甚,那丫头在这里并没太多熟人,何况,即便有事,她也不会耽搁和自己的这种约定。
“安子,立刻派人,沿途寻找杜姑娘。”
安子一愣,“找杜姑娘?”至于吗?若知道王爷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那姑娘还不麻溜的跑来?用的着他们去找?
“快去。”赵天煜沉声一喝,安子赶忙去办。
然而,赵天煜却并不认为,这姑娘是被谁给耽搁了,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若杜云锦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已然被赵天煜料到,会不会笑出来?
嗬,她是真的笑了,苦笑而已。
想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约会,想那男人做了一桌子好菜等她,想着即将发生在两人之间的花前月下,烛光晚餐,温馨浪漫……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该死的劣质的
死的劣质的迷、药给毁了。
没错,去找赵天煜的路上,忽然一股异香入鼻,她猛然觉得不对,屏住呼吸要跑,不料被人从后劈晕。
这人力气很大,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到她醒来之后,后颈还是疼的厉害,脖子不能轻易的扭动。
她双手双脚被缚,眼睛蒙着黑布,嘴里塞着有味的脏东西。
也就是说,不能动弹,看不到身处环境,更不能喊人求救。
她就这么被人粗暴的绑架了。
目前为止,除了身上被绳子勒的疼痛之外,她肯定没有其他内伤或者外伤,基本可以肯定绑架她的人,应该是没打算要她的小命。
那么,便是有所图。
她一介小女子,最有可能便是被图色了?可目前这种状况,显然不是。
谋财?更不大可能,她没那么大款。
所以,前后一思索,杜云锦便笃定,这绝对跟她近日来与赵天煜走的近了,这才引来的祸端。
如果说她没什么可图,那男人可图的就多了,钱、权、色,哪样都是上上精品啊。
一想到赵天煜,她心里小小酸涩了下,想不到自己还桃花劫了?
桃花劫?三个字自脑海里一闪而逝,她却敏锐的想到一个人。
那个被赵天煜拒绝的很惨的姑娘,唐灵,唐家堡的小姐。
唐家堡不是惯会用毒么?
而且,她还来了一个什么师兄。
几番联想推敲,杜云锦很快就将凶手锁定在唐家姑娘身上。
不怪她有偏见,实在是她自认为平生人品不错,不大会得罪人,而且这穷乡僻壤的,谁劫持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意义?
用她来要挟赵天煜?那她也值才是。
可真正知道她跟赵天煜的关系的,也没什么人吧?
可唐灵却实实在在的见证过好几次。
罢,铁定这姑娘无疑。
不管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还是推敲分析思索,杜云锦已经准确无误的将目标锁到了唐灵身上。
那么,唐灵劫持她何为呢?
因为她与赵天煜走的近了,想要杀她泄愤?那就该趁着没人,一刀结果了她,何必还绑在这里?
留着慢慢祸害?就不怕被人发现,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么,她肯定亦是有所图,逼赵天煜就范?
想着那唐姑娘拿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然后要挟赵天煜,如果不以身相许,就要砍了她,这样的画面一闪过,她顿时有种凌乱的感觉。
该死,若那贱人敢这样做,她一定要劈死她不可。
思索间,她已经试了好几次,可是,这绳索绑的太有技巧,任凭她想使那缩骨功都没办法逃脱,不由暗咒一声‘该死’。
这时,却听到吱呀一声门响,被蒙着的视线,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的光和热,她不由寻着望了过去。
下巴却猛然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捉住,她吃疼凝眉,却未哼出半声,也因为嘴里塞着东西,根本哼不出来。
可是,她能感觉出这是一只男人的有力的手,并且此人生的十分高大,浑身透着股子邪气,眼神此刻更是邪恶的盯着自己。
“呵。”这人忽地轻笑了一声,然而,这笑声却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杜云锦判断,该是从腹腔里发出的,这是一种变声的方法,这人应该怕她认出来。
“这张脸倒也有几分姿色,真要划成一个花脸,确实有些可惜。”
男人冰凉的指腹伴随着他那邪恶的声音,开始游移在她光洁的脸颊,邪佞的嗤笑,“皮肤还真是又细又滑,真让人舍不得啊,划花太可惜,倒不如整张脸皮揭下来,做一套扇面,也似乎不错。”
不错?不错你大爷,变态!
杜云锦心里怒骂了一声,口里也终于忍不住呜呜出声。
尼玛,她能感觉出,这变态不是吓唬她,似乎真有这想法呢,尤其蒙着眼睛,被他那眼神绞的心里毛毛的。
嘴里突然一松,那人大约想听她害怕可怜的求饶声吧?、
哪知,一入耳,便是女子愤怒的叫骂,“变态你大爷的,老娘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强、奸你老母了,你要揭老子的皮?”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个烈货。”
“烈你妈。”杜云锦不客气的冲他骂,“告诉我,谁他妈派你来绑架老子的?”
男人又是微微一愕,两指继续游移在她的微微有些肿的唇上,阴测测的笑了,“如何断定是别人指使?难道大爷我就不能绑了你?”
“呵,自然不是你。”杜云锦冷冷一笑,突然道,“那什么,我饿了。”
男人眼角微抽,嗤笑,“你心思倒大。”
“你不是要我的脸皮吗?我告诉你,我这人身子弱的很,不受冻不受饿,你如今这样绑着我,动弹不得,再饥寒交迫的熬些时候,很快,我就会变得面有病态,小脸蜡黄,那时,这脸皮只怕丑的不能看了。”杜云锦自顾自说着,看不到那男人神色,也无所谓,说完,见那人没反应,忙又补了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饿坏了可是难补回来的哦。”
“呵。”男人一双邪恶的眸子在她脸上溜了几圈,突然道,“若是坏了颜色,那也只有剥下扔了。”
杜云锦恶寒,变态变态啊。
“那你对我有何企图?不是要揭脸皮吗
要揭脸皮吗?现在怎么不动手?”她微微歪着脑袋,下巴锁进衣领里,牙齿敏捷的搜索领缝里的东西。
不想,头顶传来一声嗤笑,“你在寻这个东西吗?”
牟地,杜云锦就感觉到下巴上一阵刺痛,那是她的银针。
这变态,什么时候偷走的?
“领缝里也能藏针?哼,看来你这女人也并非什么善茬。”男子眯目,审视的盯着她。
东西被偷走,杜云锦愤懑又恶心,起码证明这男人碰过她的衣裳,该死。
她红唇抿直,真的怒了,并且也越发断定,此人是同道中人。
“怎么不说话了?身上可有哪处还藏东西了?要不要大爷我再搜搜?”一双男子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腰上。
“等等。”杜云锦突然叫住他,“大爷,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男子失笑。
杜云锦神色黯然,“实不相瞒,本姑娘今日打扮的漂漂亮亮,正是去会情郎去的,不想半路被你劫了来。哎,也不知我那情郎急成什么样了?能不能劳烦你去知会一声,让他别傻等了,一个人先吃吧。再有,告诉他,唐家那个狐狸精对他居心不轨,可千万不能让那狐狸精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