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冷风刮过,只有那风穿过缝隙,发出了如同婴儿哭泣一般的声音,听在耳中,真真毛骨悚然。
白良娣只冷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只那全身却是紧绷如铁,眼中满是焦急之意。
她派人去刺杀清良娣,只是现在已是过了半夜,竟是连一点儿的消息都没有。
这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小丫鬟,白良娣面色一变,只怒道:“怎么样了!”
小丫鬟吓得不行,只哆嗦道:“奴,奴婢再去看看!”
说着便是惊慌失措的逃开了。
门猛然被关上了,房间里面又变成了一片寂静。
白良娣心中总是焦躁的很,烛花猛然爆闪了一下,她随之哆嗦了一下,在火光之中脸色无比的惨白。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白良娣还以为是小丫鬟回来了,便猛然站立了起来,脸上还留着残余的怒容:“你怎么这……”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门却是被人猛然推了开来,白良娣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门外一片火光,只在银甲之上闪烁着,反射出冰冷的光。
那为首之人面容冰冷,看着白良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白良娣想要怒骂出声,但是当她发出声音之时,却是变成了悲惨的呜咽声,身体猛然就软了下去,任由那侍卫将她给抓了去。
君楚冷眼看着白良娣被拖了进来,那白良娣面色惨白,头发因为挣扎而凌乱了起来,衣服散乱,看上去十分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平时高贵自持的样子?
君楚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良娣,眼神着实冰冷的很,白良娣被那眼神一刺,混乱的神智也猛然反应了过来,只站直了身子,对上君楚的眼,发出来的声音尖利非常。
“你凭什么抓我来!”
君楚只冷冷勾起唇角,冷声道:“凭什么?你心里明白的紧!”
白良娣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强硬道:“什么明白?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妃,就可以随便抓人!我告诉你,我是绝对是不会屈服的!”
君楚却没有理会白良娣疯子一般的叫骂,只冷声道:“其罪为二。一,身为良娣,却不给太子妃行礼,是为不敬;二,在东宫之内,仪表不整,叫喧叫骂,犹如市井之泼妇,为失仪!”
说罢,看着白良娣哑口无言的样子,君楚冷冷勾起嘴角,只吐出犹如虎狼一般的意味深长来:“你说,你这般,本公主身为六宫之首,该如何处罚你?”
白良娣在君楚冰冷的目光之中全身一抖,竟是不敢言语了。
只君楚却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只说道:“白良娣,你猜猜,本公主是为何要将你叫来?”
白良娣心中其实已然知道了答案,但是心中却是兀定着就那清良娣的脾性,估摸着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如何,更加不要说是暴露出结果来。
白良娣这么一想,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些得意的意味,只微抬着下巴看着君楚,冷冷勾起唇角。
第168章 司空羽
天上积累着乌云阵阵,那雷雨终是沉淀不住发出了巨大的轰鸣之声,硕大的雨滴掉落了下来,将枝头砸的哗哗作响。
一个闪电猛然落了下来,将春熙殿照的一片清晰,又重新落入了黑暗之中,君楚从座位之上站立了起来,那鲜红的衣衫缓缓流淌,仿佛流动的鲜血一般。
君楚红衣盛装,妆容精致,只那红唇如血,仿佛沾了鲜血一般,更衬的她肌肤苍白,猛然一眼看上去,竟是如同深夜之中浮现出来的冤魂一般。
白良娣喉咙口一紧,却不愿意落了下风,只梗着脖子死死直视着君楚,眼睛却是通红。
她心中已然胆怯。
君楚微勾了唇角,只走上前,轻轻拉起了白良娣前面的一缕长发。
那白良娣全身哆嗦了一下,猛然往后退了一步,惊慌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君楚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微抬着下巴看着白良娣,低声道:“你莫不是以为你自己做的,真当没有人知晓?”
白良娣脸色一白,心中却是笃定了那清良娣绝对没有胆子敢揭露出来一切,便是冷笑道:“那太子妃倒是说说,我可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君楚脸上冷冷的笑了一笑,只说道:“谋害皇长子,派遣刺客预谋杀害良娣……你说,这些罪状,可是能否定你的罪?”
白良娣脸色大变,却仍然是硬撑着对着君楚,冷笑:“你可是有何证据?”
“证据?”
君楚挑了一下眉头,只加重了语气:“你可是以为,真当没有证据?”
就在白良娣还想要狡辩的时候,就看见君楚靠近了自己,用极轻的,却是能够让她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低声说道:“你以为的底牌已然没有了,到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良娣猛然颤抖了一下,脸色灰败,只全身瘫软了下去。
君楚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良娣,血红嘴角微勾,眼中一片冰雪般的冰寒,只冷声道:“本公主,现在倒是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白良娣哆嗦了一下,却还是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片血色,只是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
只……白良娣低下头在黑暗之中,眼睛死死的睁着,眼中满是一片血丝,却有着狠决的意味慢慢凝聚。
今日,她君楚欺她如此,日后,定是让她千倍万倍的回报过来!
君楚虽是不知道她此番心境,然,就算是知道,那又如何?
此番,她就是败将罢了!
君楚暂时忌惮着那白相,只用这番将白良娣囚禁于东宫之中,对外只称这白良娣久病,不愿意见人,将那门也设了门禁,除了那指定之人,无人可以进去,当真如同冷宫一般。
白良娣被囚禁于此,却不能对外传送任何的消息,就是身边之人,都是那君楚派来的人。
她对着满院萧瑟,却死死咬住了牙,眼中一片狠戾。
若是如此,待她离开这里,必定是让君楚那生不如死!
“公主为何不直接借机铲除白良娣?”
青竹不明白为何这一次君楚这般浅浅的就松了手,竟是没有再趁胜追击,若是真当追究下来,却是一定让那白良娣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君楚却是缓缓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眼神淡淡,只道:“你觉得,若是这件事情闹下去,会是如何结果?”
青竹想了一会儿,只觉得满头雾水,只好摇了摇头。
君楚低声道:“若是此番继续下去,那清良娣孩子之事必然抵挡不住,现在尚且还好,若是以后那孩子出世被人一验,那必定是瞒不住的,这白良娣止不过鱼死网破。”
君楚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般,那白良娣身后却还有一人。”
青竹眼睛一亮:“是白相!”
君楚点点头,只淡淡道:“那贵妃也必然是不会狠了心去责罚白良娣,我这般,只不过是得罪了一大票人罢了,根本得不偿失。”
但是如今,却是能让白良娣心中警戒起来,不敢如何,就算是心中有何诡计,必定也是要掂量着现如今她手中握住她的把柄。
这番,才是一石二鸟之法。
冬去春来。
年岁虽变,只宫中,却是来了一件趣事。
那在外面好生调养着身子的六皇子,倒是从外边回来了。
那司空羽为当今圣上第六子,只不过因自小身体不好,便被送了出去,只不过前几月才回来。
司空羽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还没有办法出宫,他的爹爹是当今的圣上,却是只有一位妻子,那是邻国的公主,但是却是因为难产,而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在他的记忆里,父皇没有什么明确的印象,但是却是因为国事而鲜少见面。
而他的哥哥,就是当今的太子爷,司空誉。
司空誉却显少与他见面。
虽是如此,然,司空誉却是异常的温柔,他们为一母同胞,自然是相较于其他兄弟姐妹更加的亲厚。
故而,就算是显少见面,然在司空羽心中,这位哥哥却是顶天了的。
那般的敬佩,就会将所有关于司空誉身边亲近之人挂上警惕的记号,而让司空羽感到不欢喜的,正是那位传闻之中的太子妃,君楚。
那位太子妃听闻武功厉害的紧,脾气更是爆烈不堪,常常苛责下人,顶尖的坏。
可是就在那一天,他病的着实十分严重,烧的满脸通红,吵着要见自己的哥哥。
但是,在这个时候,司空誉却并不在殿内。
他那是还小,不懂事,便是在宫女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甚至还偷偷溜进了别院,那就是那个传闻之中很凶的太子妃的宫殿,春熙殿。
他能够溜进去是因为他在转悠了一圈之后,便是发现了这里墙角之边,有一个狗洞,他年纪小,身子也小,钻进去竟是没有一点儿的违和。
可是在进去之后,他却是看见了他一生之中都没有办法忘怀的场景,哥哥就坐在那石桌的边上,脸上带着笑,那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笑容,轻松,安定,甚至带着浓浓的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