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才摸着胡子说道:“奇怪,奇怪!”
这御医实际上已经被君楚给打过了招呼,不过,这也的确是有些奇怪之处。
那御医摸着胡子低声道:“清良娣身子虽是不好,最近有些思虑过多,然也不会到无故滑胎的。”
清良娣立刻抬起了头,睁大了眼,里面有些恐惧。
君楚微微勾起唇角,抬起头,面上却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只道:“如此,那会是如何?”
那御医在殿中转悠了一圈,忽然站定,使劲闻了一闻,面色大变。
“这是什么味道?”
君楚出声:“还能是何味道,除了药味,就只有那安神定心的檀香了。”
清良娣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只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看来,这清良娣也真不是个愚蠢之人。
那御医走那香炉边上,只脸色大变,便是吩咐一边的婢女将里面的香给熄灭,然后捏了一些香灰,放在鼻下闻了一闻,瞬间脸色大变,吃惊道:“这里面有红花!”
君楚脸色一变,直道:“当真?”
御医面色严肃,只认真严肃的说道:“臣不敢欺骗太子妃,这檀香之内,的确是加了红花。”
说着,他叹息一声:“怪不得啊怪不得!若是这里加了这味东西,就算是健健康康的,也很难将孩子生下来!”
君楚严肃的看向清良娣,只道:“妹妹,这檀香,本公主记得,似乎是白良娣赠与你的?”
清良娣却是脸色一白,她低下头想了想,最后竟是抬起头摇摇头只道:“不,是妹妹记错了,这香,并不是白良娣赠与妹妹的。”
君楚眼见着清良娣目光躲闪,也明白估摸着这清良娣是有把柄抓在白良娣的手上,怕自己被反噬,便也不说。
君楚上前一步,只道:“哦?是吗,若是这般,那不知这檀香是谁给妹妹的,其居心真是不良,竟然敢枉害太子的皇长子!”
清良娣哆嗦了一下,头更低的垂了下去,只更加小声的回答道:“不……我,我忘记了。”
这清良娣虽是不蠢笨,但是胆子却是十足的小,君楚眼见着这清良娣已然快要昏厥过去一般,便也没有再逼,只后退了一步,只轻声补充道:“妹妹,你的肚中可是有着皇长子,有人如此残害皇长子,实在难以饶恕,若是你再默不吭声下去,助长了凶手的威风,让我这堂堂太子妃如何执掌东宫?”
“我,我……”
清良娣被君楚说的一愣一愣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只最后说着,竟是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君楚一愣,也没有想到这清良娣竟是如此胆小,竟是被活生生的给吓晕了,忍不住轻叹一声,只对着一旁的御医低声斥责道:“还不快去检查!”
那御医反应过来,便立刻上前,检查起来。
这清良娣倒是没事,只是一时没有喘上气,昏厥了过去罢了。
第166章 逼迫
君楚倒是没有料到这清良娣竟是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一时之间也禁不住有些无语。
清良娣倒是没事,只是看她这个虚弱的样子,君楚想她就算是不被红花所害,也要被自己心中焦躁给吓死了。
君楚禁不住摇头,只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轻叹。
看来这样,倒是要改变一下计划才行了。
不破,则不立。
君楚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下面汇聚而来的各个良娣,她的目光散散的划过白良娣,最后落在众人身上,只冷笑一声:“本公主今个儿去了一趟辉云殿,各位妹妹猜猜,本公主在那儿,发现了什么?”
下面的良娣都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眼中尽是疑惑。
白良娣皱着眉,一声不吭,心中却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辉云殿不就是那清良娣所在之处?
白良娣心中不安起来,然,下一秒,却也镇定了下来。
那清良娣与她现在是一根麻绳之上的蚂蚱,若是供出她,也差不多是供出了自己。
白良娣想着,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倒是也镇定了起来。
君楚将白良娣那一系列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中禁不住冷笑,面上却是皱紧了眉头,露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大家皆知,现如今清良娣怀中怀的是太子爷的皇长子,事关众多,而如今,本公主却得到了消息,清良娣今日滑胎,却是因为那香炉之内放进了一味东西。”
下面窃窃私语起来,却又在君楚面无表情的视线之中渐渐都松了口,变成了一片寂静。
“是红花。”
红花两字一出,下面瞬间就像是沸腾起来了一般,这些个良娣小主纷纷惊疑的看着对方,最后看着看着,那目光竟是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白良娣面色一变,尖声叫道:“你们瞧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以为是我做的?”
“安静。”
君楚冷声斥责道,那白良娣面色铁青,却只能勉强住了口,脸色十分的难看。
君楚环顾了一圈,只冷声道:“现如今,清良娣正在昏迷之中,若是被本公主查出是谁想要残害皇长子,那么,必定是不会轻易饶恕!”
说着,那目光如剑,竟是直直朝着白良娣而去。
白良娣脸色苍白一片,脊背却挺得笔直,硬撑着与君楚对视。
君楚嘴角微勾,淡淡移开目光,那白良娣这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恍然觉察自己背后竟然全是冷汗。
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
君楚又斥责了几句,唬的在场之人皆是寒蝉若噤,这才装作十分恼怒的样子,让她们散了。
直至殿内人群散尽,青竹这才不解的问道:“公主,这就这般轻易的放过那白良娣了?”
君楚微勾了嘴角,只说道:“那白良娣现如今还不能动,若是现在就动了她,那白相可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那白相是白良娣的家父,现如今君楚尚且还未在这里站稳,倒是还不能先将这白相得罪的太过了,死绝了后路那可就不行了。
“现如今,只好好的给她一个警醒就是了。”
不过,现在若是太过了就不好了。
君楚微勾唇角,眼中一片深意,只深深的看着门口:坐等……大鱼罢了。
白好棠一路上心神不宁,脸色苍白,连手上的手帕都快要给交缴烂了,最后坐在凳子上,神色十分难看。
若不是她的错觉,那君楚必然是已然察觉到了。
但是,就清良娣那胆小的性子,就算是知道又怎么可能将事实真相说出来?
白好棠仔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贴,便是差了身边的丫鬟去辉云殿看看,结果没过多久,那小丫鬟便回了来,只说着那辉云殿已然被太子妃的人给包围了起来,说是担心那迫害皇长子的人又会狗急跳墙。
白好棠听完脸都黑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她来回走了几次,神色不宁,整个人简直不安到了几点。
就在刚才她认定那清良娣不会说,但是现在,还真是不一定了。
那婢女眼见着白良娣如此慌乱,眸光一闪,凑上前在那白良娣耳边细语了一阵,白良娣听着,点点头,眼中尽是一片浓郁的杀意。
辉云殿。
清良娣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唤着身边的小丫鬟服侍,只过了一会儿,便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月,今天怎地怎么安静?”
小月应了一声,解释道:“主子不知,今朝太子妃为了您肚子里的皇长子差点被遇害到事情大发雷霆呢,方才还下了令派人把守辉云殿,怕歹人再来陷害与你呢!”
清良娣一听,差点又厥了过去。
她一把抓住了小月的手,语气急促:“现在……外面都是太子妃的人?”
小月不明白清良娣为何如此,疑惑道:“是啊,现如今太子妃还让闲杂人等勿要靠近辉云殿呢。主子放心,您肚中的皇长子,一定会平安出世的!”
可是那不是太子爷的孩子啊!
清良娣险些就叫了出来,她缓了缓神,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是当真没有想到情况会是如此,现如今已然到了此等局面,若是被发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太子爷的孩子,那她一定会被处死的!
她死不足惜,但是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清良娣脸色惨白的低下头,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面上一片凄楚之色。
旁边的小月见状还以为是她害怕肚子里面的孩子,便是笑笑道:“小主切勿着急,现如今辉云殿安全得很,小主可千万小心着在这里安心养胎,定是会安然无恙的。”
清良娣却是脸色惨白,只瘫软在了床上,脸上一片灰败,一言不发。
小月看着她,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她穿过守卫,低着头,飞快的走了出去,没有人看见,她飞快的穿进一个小树林里面,等到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是什么小月,那张脸分明就是青竹!
青竹整理好了东西,十分淡定的回到了敏毓宫,对着正在梳妆的君楚报告了一下现在辉云殿里面的状况。
待她说到那清良娣一脸死灰之时,君楚的动作顿了顿,那镜子里面的面容神色淡淡,只微微弯了弯唇角,若有所思道:“只有当一个人面临绝境之时,才会依附到旁边的强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