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爷为什么三更半夜的来这里找侧妃呢?难道他预感到侧妃会不见吗?
当然,她们也都看出爷的脸色是真的不好。于是谁都没有敢问出口。两人对视一眼,就分头行事了。
冷衍最先去的,就是刚才急匆匆离开的宁府宅邸。
可这时候,已经惊动了巡城的戍卫,整个宁府被包围起来。
他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璞玉的踪影。
她会去哪?
如果,她不是自愿去的,谁有办法轻而易举的将她从二皇子府带走?
“徐飞!”这个念头在冷衍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心跳顿时就加速了。“一定是。”
心里越想越害怕,徐飞那个疯子。这么多年都隐藏的这么好。这时候暴露了,指不定会对璞玉做什么。
心里很乱,冷衍不是不知道他的野心。
“爷,找遍了,没有看见宁侧妃。”竹节累的气喘吁吁,她用最快的速度,将整个皇城的内城搜寻了一遍。“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除了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来不及详查。可是我想,皇子妃即便是有事情要办,也不可能躲在角落里不见咱们。看来,真的是被人……”
“徐飞。”冷衍直接把答案告诉她,省的她再乱猜了。
“他为什么要掳走侧妃啊,他不是侧妃的师傅吗?”竹节纳闷的不行。
“不必多问,总之徐飞是个很危险的人,如果你见到他,一定不要冒然行动。”冷衍皱着眉头,满心忐忑:“告诉他我要见他,一定要保证宁侧妃的安全。”
“奴婢明白了。”竹节被他这种严肃的表情惊到了。猜想宁侧妃的处境一定是很危险的。“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不必回府了。直接去找。”冷衍想了想补充道:“不管动用什么关系,总之一定要把人找到。”
“是。”竹节只有求助于师门。看来二殿下是不想张扬这件事。所以二皇子府的人去找。也只能是表面上的找找看。实际,还得看她的。“奴婢告退。”
五内俱焚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冷衍一个人走在路上,慢慢的一步一步挪。心里只惦记着璞玉的安危。如果她真的被徐飞……那就是豁出去,他也饶不了他。
可这些都是后话了。他只是希望她平安无事,少受点罪。
侍从返回了大皇子府。
冷濉正在前庭等着。
他临风而立,站在渐渐泛白的天光下,衣裳和脸色都蒙蒙发白。
“大殿下,属下无能。人……跟丢了。”
冷濉猛然转过脸,蹙眉瞪着他:“在哪里丢的?”
“薛家庄。”那人一脸尴尬:“属下明明看见他扛着宁侧妃进了庄子,可是……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属下四下里寻找,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实在是,很可疑。随后,却忽然有一辆马车离开了庄子,甚为可疑。属下便和同伴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留在庄子里查探,属下则跟着马车走了好远。可无论是马车里还是庄子里,都没有见到宁侧妃。”
“那马车里有什么人?”冷濉不放心的问。
“两个男人,说是要进城治病,其中一个病怏怏的睡在车里,满脸的红斑。”
“蠢货!”冷衍当时就恼了:“那徐飞最擅长的不是医术,而是易容术。那一脸红斑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宁侧妃。”
“属下该死。”
“你跟踪他们送去哪里?”冷濉又问。
“这一次是出皇城的路,说是要去运城。”
“不管怎么样,赶紧去找。”冷濉道:“但凡是两个人一同上路的,不管男女老少,一律验查。记住。这件事要悄悄的去做,不要惊动了人。”
“属下明白。”
冷濉摆一摆手,示意他退下。
心想,要赢过冷衍,这一次着实是良机。
只是不知道这一位宁侧妃。在他心里有多重要,是不是真的价值千金,能用整个江山来抵消。而此时此刻,宁家被灭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宫里。
皇帝万分愕然,得了信便再难入眠。
潆绕小猫儿似的伏在他怀里,揉了揉眼睛:“皇上怎么不睡了?”
“外面出事了。”皇帝锁眉敛眸,脑子里飞快的掠过种种可能。
总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宁历晟身边的人所为。
“臣妾方才听了一耳朵,说是宁家被灭门了。昏昏沉沉的没睡醒。也不知道戍卫说的是哪个宁家。”潆绕语声温婉。
皇帝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皱眉道:“二皇子正妃母家。”
“二皇子妃正妃母家?”潆绕来了精神。“那不也就是宁侧妃的母家。”
“是。”皇帝慨叹了一声:“宁家追随朕多年,没料到到头来竟然是这种结局。还真是世事无常。”
“那皇上可要好好安慰二殿下。”潆绕不紧不慢的说。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痛快,当真不知道从何说起。“皇上,天亮还要一会儿呢,您在搂着臣妾眯一会儿可好?”
皇帝点了头,将身后的枕头放倒,搂着滢妃又闭上了眼睛。
“朕全无睡意,想起从前的种种事心里也是难放空。幸亏还有你在身边,才能些许的缓解不少。”
潆绕仅仅是笑了笑。此时此刻,她心里正惦记着徐飞。
第一百七十九章 :难道你心里不恨
宁璞玉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房顶有岩石的纹路,四周也都是石壁,看上去像是个山洞。
然而床铺很松软,铺盖也都是崭新的。
房里的摆设别具匠心,一看就知道费了些功夫。
“你醒了姑娘。”走进来的女子,腰肢柔软,脚步轻盈无声。要不是她开口说话,宁璞玉根本就没觉出有人进来。
“你是谁?”
“是专门来照顾你的。”女子娇美一下:“你可以叫我子媚。”
“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放心。仇人是找不到你的。”
“仇人?”宁璞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灭了我满门的人?”
“是。”子媚叹了口气:“主上想要他手里的权势,他想要主上的命。而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你有用时,就捧在手心。没有用处……就弃如敝履。”
宁璞玉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信。”子媚也不在乎:“主上要我照顾你,我好好照顾你就是了。主上没说过要你信任我。所以你也不必相信。”
“你所说的主上……是徐飞?”宁璞玉有些好奇。
“是。”子媚点头:“这里是主上的家。我们都是主上的侍从。”
“他在哪?我要见他。”宁璞玉心口很疼,像是一口气顶在哪里呼不出来。
子媚摇了摇头:“主上这会儿没有功夫见你,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这算什么意思?软禁?挟持?”宁璞玉饶是一笑:“他了解我的性子,我要是就这么屈从了。当初他也不会收我为徒。麻烦姑娘你替我通传一声,说我在这里等着他,越快越好。”
看得出这姑娘也有倔强,子媚点了下头。“既然你坚持,那就等着吧。”
她转身离开,吩咐房门外的人仔细看着。
宁璞玉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直到门外没有声音,才赶紧下地。
从窗子往外望了一眼,她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怎么窗子看出去的景色,竟然是万丈深渊。怪不得这房里到处都是石壁,原来竟然是建在悬崖峭壁之上。
足可见徐飞是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一般人,就算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也不敢贸然来犯。
这里完全能凭借天险,易守难攻。
她正想的入神,身后传来徐飞的轻咳声。
“你来了?”宁璞玉转身看着他。“怎么了你?”
徐飞的脸色相当的不好,连唇瓣也是苍白的。
“内伤发作。”徐飞皱眉:“若不是赶来见你,我这会儿已经闭关了。”
“你受了伤?”在此之前,宁璞玉还真是没察觉。
“不然呢,你以为你的二殿下是怎么受伤的?”徐飞拧着眉头:“当然,他应该会比我恢复的更快,他身后有新月宫的人。”
“新月宫?”宁璞玉还是头一次听说。没出阁之前,她连朝廷上的事情都不过问。就更别说江湖上的事了。
“那是冷衍自己创建的新门派。你身边那个叫竹节的丫头,就是新月宫的人。”徐飞了解的虽然不算透彻,但其实也着实不少。“他早就已经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好了一切。夺帝位不惜手刃亲人。这样的人,他心里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别人。对你好,只不过因为你有用处。”
“我有用处?”宁璞玉有些懵。想到可怜的璞锋,就忍不住眼泪。“我能有什么用处,我连自己的弟弟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