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这些年，楚云歌避开白九的行径越发明显，倒是惹得白九与她的关系越发决裂。倒是有了几分将要闹翻的感觉。不过傲雪却笑称这是小夫妻斗嘴，床头打架早晚要床尾和好的，楚云歌倒是不屑的撇嘴，她要避开白九，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姑娘还有半年便要笄礼了……”正在帮楚云歌梳头的桃夭突然感慨起来，想着几年前还是一张包子脸，稚嫩笑容，张牙舞爪的大小姐现在倒是学会面对任何事情都风淡云轻的神色，平静的令人害怕，哪怕是笑容都开始瘆人了。
对于年龄的增长，楚云歌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她活了两世，心智早已经进入晚年，这些年的修炼让她看淡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执着于守护楚家一脉，她倒是有心思长伴青灯，出家为尼的叛逆想法。
不过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开口的，以三位哥哥的性格，还有霸道祖父与祖母在上，她若是出家为尼，那家尼姑庵敢收人，明日就得被这些人上房揭瓦，直接拆了。
想到这些事情，楚云歌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抖着肩膀甚是愉快。她若是出家为尼，第一个不干的人也许会是白九吧？想着那个大智若妖的男子，总是那么自信，好似天下间的事情都尽在掌握，楚云歌还真想挑战下的权威，让他震怒一次，哪怕是被吓坏了也不错，她倒是恶趣味的想看看白九那副模样。
看见楚云歌一副老狐狸般狡诈的模样，那笑声刺骨，让桃夭背后发凉。这些年之中，身为大丫鬟的桃夭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办事稳重了不少，嘴皮子也恶毒起来，忍不住劝道：“姑娘还是别笑了，怪吓人的。”
能不吓人嘛？楚云歌手掌乾坤，掌握着如流司，监视百官，哪怕是谁家后宅内一点小事情都不肯放过。这些对外接头，收揽消息的事情都是桃夭负责，倒是见识了不少世面，也越发清楚自己跟随的主子不简单，狠起心来倒是毒辣，哪怕说杀人不眨眼也不为过。
“怎么？姑娘现在笑笑还不行，别跟我贫嘴了，赶紧梳妆好，我还得去上房问安呢。”
桃夭嬉皮笑脸的应付着楚云歌，手上的功夫倒是利落，很快将发髻梳好又让宜家、宜室为她更衣，准备朱钗环佩，很快就将人收拾利落，送出门了。状巨共血。
上房之内，楚巽与楚离正在哄着老太太聊天，再过几年就是祖母大寿，正巧楚坤学成归来，顺便也会赶来祝寿，这些年没有看见大孙子，老太太心情非常好，每天都笑得慈眉善目，将寿宴的事情交给李氏处理，自己乐呵呵的数着日子。
“祖母倒是偏心，大哥回来就开心，难道孙子天天在家哄着您老人家就成了讨人嫌？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过完年跟爹爹上去边关历练几年，倒是让祖母惦记我。”
还未进门就听见楚巽耍赖的言语，楚云歌溢出笑容，一双冷清的眼眸中渐渐染上了暖意，让她恢复少女姿态的人也许只有三位活宝哥哥了。
桃夭掀开门帘，楚云歌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优雅弯腰行礼，仪态万千，褪去了之内也不知为何她身上总有种超越少女般的韵味，魅惑入骨的姿态，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眼却将人勾住。
再瞧瞧楚云歌的装扮，宝石青撒花纱衫下是一条蹙金海棠花鸾尾绿叶裙，身披玄撒花碧霞罗，身姿挺拔，比其他少女高了几分，身段倒是更加诱人。
黑亮的秀发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成了朝天髻,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孔雀绿底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手腕上戴着翡翠手镯，腰系蜜合色闪绿双环四合如意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玫瑰紫底绣白鹤展翅的荷包，脚上穿的是淡青底绣玉兰花的鞋，整个人仙姿玉色，映衬着晶莹剔透的脸庞，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清纯模样倒是越发出挑。
前世楚云歌自认也算是美女，倒是没有今生这般亮眼，若是隐匿在人群中，大家都会第一眼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也许是整个人都自信了起来，骄傲抬起的下巴，自信的眼眸，清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模样到不是极美，但是这份气质好似会蛊惑人心般，让你欲罢不能。
“妹妹来了，快给为兄评评理，是不是祖母偏心大哥？”楚巽看见妹妹赶紧凑了过去，楚云歌长大了不少，也快笄礼了，多少产生了几分男女有别的距离感，虽然是兄妹也不能像儿时一般楼搂抱抱，倒是让楚巽这些年没少吃醋，埋怨。
手中锦帕掩着嘴角，楚云歌轻笑调侃道：“祖母可千万别心疼，直接把二哥送到边关吃沙子去吧，好似那边是什么好地方，你应该去忆苦思甜一番才对。”
楚云歌明显是跟祖母站在一个阵营内，这些年虽然过年会见面，楚坤稳重了不少，在书院内的辛苦付出，没人清楚，只是每年看见他都感觉又黑了，又瘦了，到是不容易。今年楚坤学成归来，身为妹妹自然是开心的。
“好啊，好啊，你们都不心疼我，我倒是要镇守边关不回来了，让你们好好心疼心疼。”楚巽气得哇哇大叫，祖母靠在软榻上看热闹，楚云歌跟着偷笑，倒是楚离瞧着妹妹的模样，心中各种担忧，烦躁。
奈何妹妹睿智聪慧，可是世间难得的女子，谁娶了楚云歌不知道得享多少福分。这些年，女大十八变，楚云歌的模样越是出挑，身为兄长也开始忍不住担忧起来。多少美人引人窥觊，虽然楚云歌有武技傍身，但是性子却异常霸道，甚至可以说狠毒，若是谁惹怒了她，结果肯定很惨。
纠结，纠结，楚离摆出一副苦瓜脸，倒是没有心情看戏，任由楚巽去胡闹。
拉着楚云歌的手，祖母突然问道：“再过几日就是祖母大寿，云儿想送点什么稀罕东西给我这个老太太啊？”
身为镇国公府老夫人，她手中从来不缺什么稀罕东西，今日如此开口，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祖母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孙女一定会尽力满足的。”对于祖母的试探性询问，楚云歌倒是没有任何防备，可惜这次被挖坑，自己直接跳进去了。
得到楚云歌的回应，老太太嘿嘿嘿奸笑了几声后，老谋深算的说道：“我希望云儿能在寿宴上挥毫写副寿字给祖母祝寿，如何？”
那期待又充满算计的眼神，让楚云歌彻底无奈了。
因为楚云歌不想出风头，多年来低调养成了习惯，外面各种传闻，都说楚家大小姐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见不得人才会从来不肯出门应酬，不参加任何宴会。
对于这些猜测，外人也许会相信，但是楚家上下心里都清楚，这些大小姐若是草包，天下间就没有几个聪明人了，那些掩饰好，假装有才学之人，也许最多算是个绣花枕头，虚有其表了。
这招釜底抽薪，摆明是请君入瓮，让楚云歌亲自上场证明给所有人看，她不仅不是草包，还是北塘不世出的大才女。


第116章：答应要求

面对祖母期待的眼神，还承载着三位哥哥的渴求，楚云歌真是为难了。
她这些年尽量低调只是不想引起任何人的主意，锋芒毕露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想起这些年来收起羽翼的百里轩曜，似乎时刻在警告着她不要忘记隐藏在暗处内的危险。
“云儿……”哀求渴望的眼神，面对祖母多年疼爱，渐渐染上浑浊的眼眸，楚云歌不动如风的心也开始不忍。外面的谣言越多，老人家承受的压力越大，偶尔有什么谁家老夫人来串门闲聊，对于楚云歌的存在都是避而不谈，让她心中又难受又替楚云歌委屈。
在老太太眼中楚云歌是受尽委屈的，明明优秀，但是碍于二房有个不着调的父亲，母亲又不会经营自己的名声。从来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精心，对于内宅也不爱答不理，若不是楚云歌懂事撑着二房还不知道要胡闹到何种地步。
这种情况之下。楚云歌突然想到前世祖母再过几年就会……
“好，孙女说过无论祖母有什么要求都会满足的，寿礼我会准备，寿宴上的表演，我也不会推辞的。”楚云歌拉着祖母的手开始撒娇，赖在她软榻之前不肯起身。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她至少要满足祖母的要求，不然等老人家离开再多的眼泪也不能让她感受到开心。为何不趁着还有机会再多努力一些，至少让祖母的日子过得顺心几分。这些年顶着压力，无论是祖母还是伯母李氏都承受了不少压力。她也该站出来了。
听见楚云歌的回答。老太太开心不已抱着孙女大笑道：“哈哈哈，这才是祖母的好孙女，你们两个碍眼的很，滚去外院呆着去吧，快走，快走。”
计谋得逞，老太太自然是心满意足了，至于不值钱的孙在就别傻站在这里占地方了，直接就开始赶人，倒是让楚巽更加伤心道：“偏心啊，偏心啊，祖母压根就没心疼过我们兄弟两个，真是伤心。”
早几年明明是楚巽性格更霸道几分，若是论起耍宝哄着祖母开心的人是楚离。这些年大家都发生了不少变化，楚巽倒是稳重开朗些。因为是被楚云歌压榨了太严重，啰嗦到有些话痨了，没人搭理也学会了自言自语，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