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拂过楚云歌的发丝，白九轻笑的落下亲吻在她的额头之上，吻掉了她的泪珠。
“我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的事情，我愿意是想等你及笄之后再出现的，担心你年纪小，受到我的影响之后就认定了我，怕你失去了选择的机会。我想给你自由，给你成长的空间，我不能自私的剥夺你的一切，如果我那么做，又跟父皇有什么区别？仗着自己是九五之尊将我的母妃囚禁在那个华丽的牢笼中，又不断迎娶新人进门，找各种借口伤害着我的母妃。”
听着那低沉的嗓音，楚云歌渐渐安静下来，躲在他怀中像只安静的小猫，仰着水润的眼眸，她似乎听不懂白九的话，混乱的记忆让她头疼。
“母妃临死之前跟我说，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入皇宫，她宁肯抱着所谓的爱情独守，至少那个男人在记忆中永远属于她自己一个人，也不想去分享，去假装大度，为了保护孩子，不断去战斗，陷入尔虞我诈之中不能自拔。”
白九的回忆总是沉重的，他不断自话自说，怀中的楚云歌却渐渐闭上了眼睛。
“我不想你后悔，才迟迟不出现，等待你到长大的时候。可是，你却意外的出现在我面前，还是那么骄傲的仰着头，狡黠的小野猫，露出尖锐的爪牙却又可爱的要命，填满了我的心，霸占了我所有思念。我多少次奉劝自己，放开手吧，不要偏执，最终却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当白九低下头，轻声诉说道：“楚云歌，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记得那个长命锁了吗？那是我们的定亲信物，你将成为的妻子，我的王妃，我孩子的母亲，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楚云歌没有反应，白九疑惑的将人从自己怀中推开一点点，发现楚云歌已经睡着了，原本不想提起关于未婚妻的时候，难得自己愿意从头至尾解释，人家却埋怨发泄之后直接睡过去了，压根对于那些事情没有兴趣。
“你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将楚云歌额头前凌乱的发丝拨开，挽到耳后，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前，从可爱一点点蝉变到如此美艳的模样，白九的心动却从未变化，他深深喜欢这个丫头，哪怕她软糯可爱的时候，哪怕她圆润讨喜的时候，哪怕她更加漂亮，哪怕她有朝一日会渐渐老去，青丝白发，他的心思也不会改变的。
细长绵密的吻落在楚云歌的唇瓣之上，难舍难分之间，白九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爱你，以性命起誓，你若不再，黄泉碧落，我必追随。”
这般动人的誓言，楚云歌没有听见，她只是陷入了前世的记忆中。
“哈哈哈……天地神明，各路鬼神，我楚云歌愿用此命化作厉鬼，只要百里轩曜命不归西，我便生生世世纠缠到底，我若伤至皮毛就要他痛若心扉，我若刻骨铭心就要他挖心扒皮。”
那是前世的记忆，楚云歌看见自己凄凉的死去，浑身是血，原本出离愤怒的百里轩曜却呆滞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手臂上还冒着鲜血，却一步步靠近，一步步将她揽入怀中，用干净的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那么长久的望着她失去血色的侧颜。
“恨吧，恨吧，带着生生世世的恨，永远恨着我吧，至少记住我，我是百里轩曜，我是你的夫君，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女人，将会死在皇陵之内，葬在我旁边！”
那似乎悲鸣一般的声音，让楚云歌疑惑的皱眉，她似乎灵魂出窍的状态下，但是自己死而复生之间她什么记忆都没有，似乎只是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就回到儿时。她完全不记得有这样一段记忆，为什么百里轩曜那么怨恨自己却又要让她葬入皇陵，守在身旁，那是皇后的权利，她没有资格，那个位置应该属于楚双菱才对。
这种游魂的状态下，她在后宫内呆了许久，不能离开，看着百里轩曜醉酒之后躲在御书房内抱着当初属于她的嫁衣大哭。又看着他下旨，昭告天下要让她以皇后的名义厚泽在皇陵之内，在他身旁的位置。
那夜楚双菱与百里轩曜大吵大闹，口不择言喊道：“哈哈哈，身为皇帝又能怎么样？你痴心不悔的守着的女人，她深爱的只有你的皇叔，那是百里玄涯，并不是你。”
此刻楚云歌彻底迷惑了，她跟白九相识多年，恪守礼仪，从未有过什么儿女私情，怎么会变成楚双菱口中不守妇道的女人。
百里轩曜头也不回的离开，握紧的拳头带着愤怒，浑身颤抖是身为男人的屈辱。
几日后，大军压境，兵临城下，白九穿着染血的铠甲，骑着黑马逼宫，扬言道：“交出楚云歌的尸体，不然今日北塘之主就要换人了。”
那场战役轰轰烈烈，最终还是白九从棺材中抱出了楚云歌尸身，她还没有下葬，虽然用冰块冷藏却也有了腐坏，何况她身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百里轩曜，当初我答应离开，你是如何许诺与我？你说罢黜了她的后位，让她自由自在的去生活，不再纠缠着楚家不放。所谓冷宫废后，不过是个幌子，我信任与你，你却如此折磨着云儿，你好狠毒的心思。”
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百里轩呀喷出一口鲜血，暮然大笑。
“百里玄涯，我们都输了，我得不到楚云歌的心，你也得不到她的人，我们在面对爱情上来说都是失败者，你看不上的皇位，我登上了，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她，到头来，我们都输了。”
凄凉的笑声响彻空旷的宫殿内，楚云歌此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刺目的阳光闪烁，她费尽力气的睁开眼睛却只看见桃夭紧张的脸庞。
“姑娘，姑娘，你似乎又梦魇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还是她的闺房内，桃夭还在，那些前世凌乱又错乱的记忆又是什么？百里轩曜爱过她？爱过何必苦苦折磨，爱过还要亲手杀了她？
她不懂……


第144章：把你宠坏

宿醉后的头疼，让楚云歌浑身难受，躺在床榻之上不想动。
满脑子都是写凌乱的记忆，似乎白九抱着自己说了很多话，还有前世的记忆好似一场梦。她一闭眼是死了，一睁眼就回到了儿时，那些空白的记忆是否真实，楚云歌也完全不知道。
折腾了许久，楚云歌还是难受的不愿起身，脸色苍白，头疼欲裂，身为大丫鬟的桃夭真是上火了，原本是要请大夫来看看的，却被青嬷嬷拦下，身为老人自然有经验，知道姑娘是偷偷喝酒之后宿醉得难受，熬了药膳送来解酒。
“姑娘昨日又推了账册不看。今日却病了，这些东西实则闹心，不如不看了吧。”正在收拾东西桃夭准备把账册收走，也不知道昨夜是什么事情让姑娘心烦又染上了病。别说她担心，三位少爷也跟着着急，碍于姑娘大了，不方便直闯闺房才没来探望。
看着东西，楚云歌灵光一闪，说道：“账册先留下吧，这里不用人陪，你们都退下吧，我看着你们走来走去，头疼。”
桃夭略微疑惑了一下，却没有多问。姑娘聪慧，万事都有自己的打算，绝对不是丫鬟可以插嘴的，她这个人不算机灵，胜在听话，能干。
“奴婢就守在楼下。姑娘有什么事情，喊上一声就行。”
桃丫带着小丫鬟们退下，又关上了房门，楚云歌才勉强爬起身子，推开窗户，貌似对着空气般喃喃自语道：“告诉外面的暗卫，本小姐头疼，让他们主子来送药。”
一夜未睡的白九困在竹林沉思，面前宣纸上写满了狂草，内容大体都是楚云歌昨日醉酒之后胡言乱语的那些话，拼凑在一起，方便他发现其中的秘密。当暗卫前来禀报，白九无奈摇头，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会那么好心求自己上门，肯定有事。
“拿火盆来，让厨房准备好醒酒药。”
听见白九的吩咐，很快有小厮送来的火盆，又恭敬的退下，他将写好的宣纸全部烧光，没有留下丝毫证据之后才拿着醒酒药，飞身消失。
很快，白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在楚云歌闺房二楼窗外，飞身而入，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他又忍不住心疼，道：“知道难受了？我都说了这梅花酿酒劲十足，那些牛鼻子老道心眼贼者呢，每次皇宫内有人来索要就兑水交出来，大家以为梅花酿口感温润，酒劲也不那么刚烈，后宫内多少妃子都想小酌几杯。实则不然，这没有兑过水的梅花酿，后劲十足，我给你送点醒酒药，不然你得头疼上几天。”
将醒酒药倒出，又吹凉，扶起楚云歌让她方便喝下去。
这份醒酒药是御医出的药方，十分有效，缓解头痛，瞬间让楚云歌的胃口感觉到一阵温暖力量，整个人都舒服了几分，似乎还添加了生姜，让她脸色也红润了几分，恢复了不少。
听见白九的解释，楚云歌内心更加凌乱，原来自己喝过的梅花酿不过是兑了水的，想着前世多少人认为这杯酒价值千金，原来这群老道真真鸡贼的很。
“莫要贪杯，今日受罪了吧？”白九抬手揉了揉楚云歌发丝，扶着她躺下。“喝醉受罪倒是小事，这账册摞在这里，我更不舒服了，哎呦喂，我这个头疼啊。”
其实喝下醒酒药，楚云歌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但是她故意再床榻上滚了滚，演技浮夸到不忍直视，白九原本还板着脸，此刻也认不出扑哧，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