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凤鸣 (半夏)

将所有都赶走，安静的客房内只剩下床上苟延残喘的沈明，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诉说什么秘密，只能支支吾吾发出一些类似动物般的鸣叫，根本无法说话，他的舌头已经楚云歌拔掉了，只有这样才会安全。
很快御医进入客房，首先看见沈明也是吓了一跳，人遭受这般折磨，不断大出血，根本不能活下去。他似乎也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开始诊脉，表情不断变化，好似被震撼到了。
“殿下，沈先生已经不行了，他五脏六腑都已衰竭，之前似乎一直被喂食了某种秘药让他还能继续活下去，现在离开了这种秘药。已经不行了。”
其实御医也好奇到底是谁这般狠心能下此毒手，更好奇的事情却是这种神奇的秘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沈明很明显整个身体都已经衰败了，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这种折磨也许是最残忍的死法，毕竟体内五脏六腑都损坏，溃烂，浑身恶臭，四肢已经可以看见白骨，可是他却不能死去，只能继续瞪大的眼眸保持呼吸，不断面对死亡，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面对御医的暗示，百里轩曜直接摇头拒绝了，沈明现在还不能死。
“不行，不行，你必须治好他，他身上还有重要的消息，现在还不能死，哪怕是用尽各种名贵药材也一定要吊着他的命。”榻上的沈明似乎还能听见别人说话，百里轩曜说要救他的时候，沈明忽然开始颤抖，不断挣扎，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沈明不想活了，他太痛苦了，这种折磨太可怕了。
御医看了看沈明，于心不忍，却也束手无策，道：“殿下，只要不是那种特殊秘药，任何吊命的方法对于沈先生来说都已经无用。”
楚云歌手中有一份可以令人忘却痛苦的秘药，这种东西可以压抑身体的异状，明明整个人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又可以继续为你续命。当然这种秘药不会治好你的病，只会让你上瘾，当失去这种秘药的时候，你会痛苦不堪，双重折磨，令人疯狂。
当然，前世这种秘药就是运用在她身上，冷宫内的楚云歌整整被人喂食了八年，不断折磨着她的肉体与灵魂，百里轩曜只是为了逼她说出八百黑骑的下落，不让她死，也不让她活得舒坦。
吃了那么多年的药，她自然也熟悉了配方，今生让沈明好好尝试下她的感受也算报应了。
“你先退下吧！”挥手让御医退下，百里轩曜喃喃自语道：“倒是好狠的心肠，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送回来，必死之人，向我示威吗？”
看着什么不断挣扎的模样，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自然也没有任何价值了。他只是不甘心，如果沈明当初真的被楚云歌带走，肯定知道了不少内幕。他能想到的事情，楚云歌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她在送礼前拔掉了沈明的舌头，一个不能言语，不能写字，不能沟通的废物，完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是却能让百里轩曜气愤许久。
“既然你已经失去了价值，看在当年你指点教导了不少东西的恩情上，我送你一程吧。下辈子不要如此执拗，黄泉路上不要停留，喝了孟婆汤之后早早去投胎吧。”
哗啦一声，百里轩曜抽出靴子内隐藏的匕首，快准狠，一刀割开了沈明的脖子，血流如注，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尽黑暗中。最后感觉自己快死的那瞬间，沈明很想告诫百里轩曜远离楚云歌那个女人，她恶鬼，她是阴曹地府内爬出来复仇的罗刹。
只可惜一切都开不及了，他不上了眼睛，陷入黑暗，再也没有睁开过。
百里轩曜将匕首丢下，染上腐败血液的东西，他也不想继续留着。只是对于这份“厚礼”，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他已经认定跟自己不断作对的人就是楚云歌，这是战书，两个人正式开战了。
趴在闺房软榻上发呆的楚云歌，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吓得进门的桃夭自家姑娘着魔了似的。
放下茶点，桃夭出声问道：“姑娘今天心情好似特别好？”
翻身，楚云歌此刻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滚来滚去，大喊大叫几声，只要想到百里轩曜吃瘪，不甘心的模样，她心里就无比欢快。
“本小姐的确心情不错，寿宴上的闹剧让镇国公府难看，这次轮到别人闹心去了。”
上次的命案很明显是因为百里轩曜私下约见张秋安引起了，如果在镇国公府外，楚云歌才懒得理他又开始勾引那个姑娘，但是在她家后院干这种事情，也不嫌丢人。再说他跟王可人也有关系，楚双菱独占欲那么强，自然会处心积虑的出手，暗中还有百里轩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暗中帮忙，自然也是他想要除掉愚蠢的王可人却要借着楚双菱动手。
身为女人，她都不耻百里轩曜那点小聪明，真是丢脸！
如果说起来，楚云歌算是世上最了解百里轩曜的人，两人多年夫妻，很多事情，她心里都清楚，哪怕那个男人当上了九五之尊也耿耿于怀自己的出身，认为不够高贵，认为他曾经夺嫡作出了不少牺牲，那些黑暗的事情都是他人生上的污点，他要全部清楚就是杀光那些人，也包括同甘同苦的发妻。
与楚云歌的好心情相比，桃夭倒是皱着眉头，送上一叠小册子，道：“趁着姑娘心情好，这次云中别馆送来的账册也该看看了吧？”
凌乱不堪的东西，楚云歌虽然各种技艺都不错，偏偏对于数字不敏感，看见就头疼。果然每个人都有弱点，她就是不喜欢看账册，可是这种东西已经是商五整理过之后再递交给她的，身为幕后老板没人看会放心的把店铺都交给外人，多少都会亲自过目一下。
“咦……真是讨厌，这些东西最麻烦了。”楚云歌头疼，想着原来自己也威逼利诱过楚巽背书，他痛苦不堪，跟自己现在还真有点同病相怜了。看了几眼，楚云歌厌烦的推开，又躺在软榻上不想动。
“姑娘，动作不雅，请起身。”突然冒出声音，吓了楚云歌一跳，看见青嬷嬷端着药膳进门才不情愿的起身。
当年青嬷嬷来教导她与楚馨妮，心里还有些情愿，但是楚云歌手段多，很快就笼络住了青嬷嬷的心思，尤其是她的表现十分优秀，礼仪简直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让青嬷嬷满意不得了，最后留下，常住在帷幄居内，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主子，未来让镇国公府，养老送终。状豆系划。
老夫人自然不差那点小钱，她只是开心自己的孙女这么快就收服了青嬷嬷，果然是个好苗子。
这些年来，青嬷嬷尽心尽力的服侍着楚云歌，她模样颜色越发艳丽，保养得宜，全部都是青嬷嬷的功劳，但是这些药膳，她真真是吃腻了。
“嬷嬷，我还小，药膳都是调养身体的东西，打下基础之后就免了吧。”
她马上就要及笄了，不需要各种滋补了。可是青嬷嬷却板起脸子，将房内的丫鬟请出去，严肃说道：“姑娘还有半年多就要及笄了，之后就要参加各种宴会，挑选夫婿，如果婚约顺利，也许一年之后就要楚家了。不要责怪老奴直言，姑娘这个身材，难道还不需要好好滋补吗？”
噗……
楚云歌此刻脸红如血，无地自容的挺了挺小胸脯，嗯，不得不承认，它的确小了点！
呃……
其实未来也不会长大的，因为前世她就是这般扁平的身材，难道白九会不喜欢？


第143章：醉酒之后

入夜，楚云歌已经洗漱完靠在窗边望着月色发呆，她想起了很多前世的事情，又想起了白九。心中很多难舍难分的愁思，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个时候真想喝上一杯酒，但是她的酒量跟酒品都不好，还是少碰为妙，谁让她心中的秘密太多了。
正当楚云歌愁眉不展的时候，窗外树杈上了多了一抹身影。
“娘子，可是在想为夫？”当楚云歌抬头正好瞧见白九依靠在树干上，荡着一双长腿，调笑的看着她，眼眸璀璨如星辰，手中还拿着一坛酒。好似新鲜刚刚挖掘出来的，还带着泥土。
对于白九的突然出现，夜闯香闺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见过不要脸的男人，从未见过如同他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怎么来了？”态度冷淡，表示不欢迎，白九却不在意，调笑道：“刚刚月亮告诉我，娘子正在思念为夫，我就来了。”
楚云歌是心情不好，不代表她傻，很多事情。她已经不是风花雪月。情窦初开的少女，那些浪漫，并不真实，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什么月亮告诉他，胡说八道。
“听你鬼扯！肯定是外面的暗卫看见，给你通风报信的。”一语道破天机，楚云歌身边也有暗卫，早就发现了白九的人，大家的目相同，自然不会闹出什么矛盾来，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似乎楚云歌今天晚上心情还不错，到了睡前却突然开始对着月亮不断叹息，这种重大发现，暗卫们哪里敢怠慢。马上回去禀告消息。正在追求楚云歌的白九马上起身，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飞身出现，来为她排忧解难来了。
对月叹息，白九无奈道：“娘子如此聪明，真不是一件好事。”
楚云歌不仅聪明，还从来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爱情，包括对待白九，她是心动，却带着迟疑。
“懒得理你，赶紧走，别给我惹麻烦。”原本准备直接关窗，不在搭理挂在树上的白九，他却突然摇了摇手中的酒坛，自言自语般开口道：“哦，娘子舍得为夫走，也舍得这份梅花酿？这可是我在青龙山上偷偷发出来的美酒，那个牛?子老道被我气得至今都不肯让我再踏上山门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