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曾经一个差点成为自己的王妃，即使这两个人是燕皎然的亲人。
······
当时晋王将这两个人叫进王府来，也不过想特地确认一下燕皎然在燕家的处境和燕家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几句话，那一男一女就开始和自己攀关系。
脸皮厚的晋王看得多了，这两个人还不够晋王看的，只不过看在他们两个人是燕皎然亲人的份儿上，因此比别人多了一份耐心。
只是越到后来晋王越绝对不对劲。
原本从最先的“代嫁事件”和之后林钟那里得到的情报就对这燕家人的贪婪和厚脸皮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直面这种——尤其是不同于那些官员们那种“技术高级”的厚脸皮，晋王还是决定又好气又好笑。
因此也不打算再和他们说下去，只想着把他们警告一番就打发出去。
这个时候燕皎然却来了。
虽然燕皎然之前表现得燕家人对她不好，她很不愿意和燕家人扯上关系，但是毕竟都留着一样的血——就像他一样，即使再不理解不喜自己那已经死去的父亲，但毕竟还是自己的生父。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自己的王妃的决心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大，却让晋王对燕皎然更多了一份疼惜。
因为这近一年的相处过来，燕皎然是个什么性子，晋王觉得自己还是能够说出个七八分的。
不完美，但却是自己欣赏的那种不拖泥带水的性子，可也不是心狠手辣的类型。所以说，能让燕皎然见到对方不好反而觉得开心，想必这燕家以前一定做了对自己的王妃十分过分的事情。
不过当晋王正准备打发这两个人离开的时候，管家又来通报说老夫人来了。
······
燕皎然见到老夫人面色带笑地过来，赶紧就要去扶着，却不想那燕皎月比自己的动作更快，直接看似无意地越过自己，朝着老夫人盈盈一拜：“见过祖母。”
老夫人本来要握住燕皎然的手，突然被燕皎月这么横插一脚，脸上的笑不自觉地僵了僵，然后看了看眼前这个美娇娘：“啊，你是……”
“小女子是皎然妹妹的姐姐，燕皎月，给祖母请安。”燕皎月见老夫人注意到了自己，赶紧甜甜地回答道。
这话说得……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是淡了几分：“啊，皎然的姐姐啊……”
“是的，祖……”燕皎月正要接话，就被老夫人打断了：“你还是叫我‘老夫人’罢。”
燕皎月脸上的甜笑顿了一下，那燕天雷自以为亲近道：“我们都素皎然妹妹的亲人，叫您一声‘祖母’也是应该的。”
老夫人淡淡地扫了燕天雷一眼，立即就看透了对方纨绔子弟的本质，也不说话，只是伸手给燕皎然：“皎然哪，来，扶一下老婆子我。”
燕皎然赶紧伸手，她明白，这是老夫人在表示自己的态度呢。
燕皎月也反应过来这老夫人是不喜欢他们这么自来熟呢，不由得有些尴尬。
好在老夫人并不是喜欢斤斤计较这些事的人，坐下之后见燕皎然还站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皎然啊，你也坐下吧，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总是站着也累。”
“……什么？”
“有身子……？”
燕天雷和燕皎月一前一后惊呼出声，目光不由得在燕皎然那纤纤细腰上滑过。这一举动让晋王十分不悦，直接就拉着燕皎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老夫人用茶盖撇了撇面上的浮沫，脸上带着适当的惊讶：“怎么？你们不知道？老身还以为你们是得知了皎然有了身子这才作为娘家人来看望她的呢。”
嗯，果然，用花叶冲泡的茶水就是比用茶与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碾碎了煮开加盐和胡椒等茶汤要让人通体舒泰一些。倒不是说不好，只是那种吃茶的方式要连茶带水一起喝掉，更像是喝汤，口味又比较重，让她这个老年人的身体有些受不住，不如这个清淡爽口，喝完还?颊留香。
听了老夫人的话，燕天雷和燕皎月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还是燕皎月的脑筋转得快：“呃，这……就算皎然妹妹没有身子，咱们还是担心——虽然知道作为王妃一定是受到精心照顾的，但毕竟都是一家人，以前也没分离这么久。皎然妹妹的父母又过世的早，因此小女的爹娘商议后，便让二哥和小女来看看。”
老夫人听到这话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在王府多住些时日吧，”听到这话，燕皎月和燕天雷都是一喜，不过没等他们开心得完，老夫人继续道，“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再安排人送你们回去，毕竟年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想必亲家也是不放心你们在外面的。”
不，放心，他们可放心了——他们巴不得就在他们（我们）在王府里一直住下来呢！
一时间，在场的四个人内心??地冒出了这句话。
······
因为晋王和燕皎然都不想让老夫人去烦恼“代嫁”的事儿，所以燕天雷和燕皎月的留下来已经成了定局。
燕皎然表示自己的手很痒，一想到接下来很长上一段时间燕皎月都要在眼前晃，她就觉得心情抑郁得很。
系统精灵从窗子外跳进来：“宿主您在担心什么？”
燕皎然绝对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担心，因此只是闷闷摇头：“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脸上都快滴墨汁了。”老夫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燕皎然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说出了声音，下意识地就去看系统精灵，却见系统精灵伸出舌头舔了舔毛茸茸的爪子，然后打个滚儿露出肚皮“咪呜咪呜”地轻声叫唤着，就和普通的猫儿一样。
老夫人并没有听听到系统精灵的话，因为“规则”的原因，除了燕皎然意外，其他人就算听到系统精灵开口说话，听到耳朵里也都是“咪咪喵喵”的声音。
燕皎然见老夫人进来，有些尴尬的放下自己手中的刺绣：“祖母。”
老夫人笑着摸了摸系统精灵的下巴，莫得系统精灵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不是猫实在是太丢脸了，干脆一翻身就溜出去了。
老夫人也不管：“皎然，你可是怪我把那两人留下来？”
燕皎然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祖母您别多想！孙媳只是……”
“只是什么？”老夫人问道，见燕皎然涨红了脸沉默，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丫头的心思可一点儿都不难猜。”
燕皎然更加不好意思了。
“来，咱们祖孙俩再说说心里话。”老夫人知道燕皎然十分尊重自己，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夫人更想多教教燕皎然，因为在她看来，燕皎然或许还不错，但是面对这些宅斗什么的经验还是太少了些。
听到老夫人这样的话，燕皎然也知道老夫人的态度，赶紧坐直身体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后宅之事，一向是麻烦有繁琐的，而且很多都不比男人在外面的倾轧争斗之事干净多少。不是老婆子嫌弃你的出身，之事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对这些后宅的阴司之事定然要了解得少许多。”
老夫人见燕皎然认真听着，一双眼睛里并没有任何厌烦，继续道：“虽然咱们王府要比其他权贵人家的那些乌漆墨黑的事儿要少许多，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是一尘不染的。就像是以前的赵家千金，前不久的那谭府两位小姐，以及……刚刚那位你的姐姐……”
说到这里，老夫人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燕皎然。
“皎然，你这孩子我很喜欢。不过，或许我说的有些残忍，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再喜欢你，也越不过安谨。就比如，如果安谨执意要纳妾的话，老婆子最多帮你劝几句，却并不会帮你将那妾室赶走……”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夫人一直面对着燕皎然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燕皎然，慢慢道，“……所以，你明白吗？”
只愿君心似我心 第166章 自我反省 加更（感谢小天使.secret.的水晶鞋
第一次听到老夫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燕皎然一时之间反应不能，只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为什么老夫人会这么说……？
这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了吗？
“主子，您都把王妃吓到了。”苏嬷嬷见到燕皎然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反而不忍心了。
“我这可不是吓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皎然你也别多想，我说这个也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不满，只是想着你现在年纪小，而现在的情况又容不得你花时间慢慢成长。自从咱们回到这建州，因为安谨的身份，不到一月，就有接二连三各式各样的狂蜂浪蝶会扑过来……而老婆子敢说，这样的事情……以后是只多不少。”
见燕皎然的脸色微微缓和，老夫人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也有点儿考量——自己刚才语气真的太重了？
“我知道的祖母，王爷他本来就是那么英武出色的人，会受到女子们的青睐也是很正常了。”燕皎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开始咬牙切齿。
“口是心非——！在祖母面前还装什么大度啊！你要真喜欢安谨，就该小气才是！”
老夫人的这句话又让燕皎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想要自己怎么样啊？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老夫人道：“之所以会只多不少，那就是因为在他们看来，晋王府的后院空着，而晋王妃没什么本事，只能靠晋王护着，好对付得很……你想想，这几个月的时间，是不是这样？就像赵家千金，王爷带着你离开了京都，相当于就和她不可能有联系了；而那谭府小姐又出了那种不堪之事，也几乎没对你和安谨造成什么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