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自己的举动,谭允宁完全没有反应。可现在这么一想——绝对是有阴谋的!
谭允宁一向不喜欢外出走动的,怎么那个时候就正好没有她的人!
就算谭允宁是无意的,谭允雪也一定要把谭允宁拖下水去——她的身子已经脏了,名声恐怕也所剩无几了,既然如此,谭允宁也别想比过自己去!
谭允宁自然是死不承认的,可如夫人和谭允雪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因此一时之间谭府的后院是鸡飞狗跳。而谭府的下人又向来是踩高捧低的,嘴上更没个把门的。一来二去,谭府的事儿就顺着这些下人的嘴巴溜出去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谭府即使关起门,外面路过的人也可以听到一些哭喊尖叫或者是摔东西打骂的声音,虽然碍于谭德多的yin·威众人都不敢摆在明面儿上来,但是殷正只要一稍作打听,便可以了解得七七八八。
晋王听罢,略略思忖了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谭德多想必此刻是自顾不暇,他的名声想必也会在当地的氏族之中大打折扣。”别看建州这块地贫瘠偏远,但实际上,或许正因为如此,建州人更相信“家法族规”,而不是什么“朝廷律法”。
而在这其中,那些氏族的老家伙们更是将所谓的“家规”看得比天重,别看他们好像老老实实地听着谭德多的话,但一旦谭德多“行为不端”,他们咬起人来也更凶——小女儿无媒苟合,大女儿恶毒阴损,这些看重“规矩”的道貌岸然老家伙们可不会是不关心的。
······
听完了殷正的汇报,身后跟着两只猛禽的孟秋又拿着两支手指粗细的竹筒进来了:“主子,这是小月儿和林钟他们从京都的来信。”
反正花残月听不见,孟秋叫“小月儿”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京都,赵雍及时地把一个喷嚏给压了下去,内心暗骂不知道是哪个在说他坏话,看着眼前垂着头的少女,他耸耸肩,露出一个有些轻浮的笑:“哎呀鸿雁,你家少爷有那么可怕吗?抬起头来看看嘛~”
“请少爷别为难奴婢了。”鸿雁不为所动。
“欸,叫什么‘奴婢’啊,你陪着婉清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也算是我半个妹妹啦。妹妹在哥哥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赵雍说着,伸手就要去抬鸿雁的下巴。
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一直很谨慎地保持和任何人距离的鸿雁眼见着那双保研得比女人还好的手伸过来,简直想直接一个蛊虫甩过去让对方一动不动。
“哥哥你可真会说笑,”赵婉清的声音响起,让鸿雁松了一口气,立即乖觉地退开,站在赵婉清身后,“虽然我和鸿雁的关系很好,但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你这种把下人都当做自己的兄弟姐们的做法,恐怕会大发雷霆的。”
“你不说我不说鸿雁也不说,谁会知道?”赵雍极为自然地收回手,然后看着赵婉清,“还是说,其实你准备去给父亲那里参我几句?”
赵雍这话说的毫不客气,让赵婉清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能:“哥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我是你妹妹!”
赵婉清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赵雍了,以前她还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哥哥,可是最近赵雍越来越恶劣的态度让赵婉清简直吃不消。
如果以前只是她看不惯赵雍,然后对赵雍挑刺儿,赵雍只是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过去的话,那么现在则是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赵雍就直接用各种方式让自己不舒服。
最让赵婉清觉得不安的是,原来他们还能在父母面前装作兄友妹恭,但是现在赵雍似乎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经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自己下不来台。
简直……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似的!
她怎么知道自己小时候喜欢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小,她都还没有记事好吗!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婉清和不想再和赵雍说话——反正他们男女有别。
赵雍却不打算这么做:“你又要出去?”
“我是去陪柔嘉,表……晋王一家就这么走了,柔嘉就和姨妈在一起,身为亲戚,自然要多照顾一番。”赵婉清说着就准备离开。
见赵婉清带着鸿雁离开,赵雍也慢悠悠地准备再去继续自己每天的纨绔子弟日常。
但没有人知道,刚才还吊儿郎当的赵雍,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冷漠的样子:“你刚才也注意到了吧?那鸿雁好像是想对你动手?”
“哎呀一般女孩子碰到登徒子调戏不都是这个反应吗?倒是我那个妹妹啊,说是照顾那云家的小姑娘,实际上……啧啧。”
“想必这一次那六皇子也在场吧。”
“呵呵,所以说啊,她不可能不知道云柔嘉就是想借着自己孤单地在京都,以此勾起六皇子的怜惜,却偏偏要往前凑……说不定现在那云柔嘉内心已经对我那个妹妹有诸多不满了吧?”
“随便她。”
“说实在的,以前的事情突然要去查实在是太难了,如果不是有你的话,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去怀疑自己的亲妹妹。”
“……虽然我和你是一体的,但是请不要把聪明的我和愚蠢的你混在一起好吗?”
······
其实,要说起大海的话,最能够让大庆人富裕起来的就是海盐。
但是在大庆人习惯中,盐……必须是要从盐井中开采出来的盐才是能吃的盐。
因为他们坚信那样的盐更加的干净。
想一想吧,海水波涛汹涌,里面还有那么多鱼鱼虾虾和各式各样奇怪的生物,肯定一点儿都不干净。
当然,也不是没有海盐兜售。
只是想要从一片海水之中得到盐粒,那绝对是比开采盐水井更加困难的工程。
自古以来,百姓们就称制盐为“熬波”,这个词儿的重点在于“熬”。
用系统精灵的话来说,海水晒干就行,这看似简单,但其中却蕴涵着丰富的天文、海洋、自然科技知识和历史价值。
单就盐本身来说,自古以来就有“盐铁论”——这奠定了古往今来所有王朝下的社会经济基石。
无论朝代如何更替,盐业专卖收入却始终占据着国库税入的一半。
因此,从来都只存在“官盐”,是不允许私盐的出现的。毕竟这种支撑生命、国家专卖的基本物质,向来由不得半点忽视。
当然,这也造就了盐的高价,肯定是不乏有利欲熏心之人铤而走险——但是在历史上敢贩卖私盐的,也不过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这一只手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同他们的九族。
即使是前朝权倾朝野,被称之为“飞天夜叉”的高全也没敢做贩卖私盐的行径。
因此,燕皎然直接就把这个制造海盐的诱人想法给掐灭了。
也因此,燕皎然不能从海水本身打主意,就只能从海水“里”的东西下功夫了。
光靠做食品这一样,是无法带动建州这一大片区域的发展的。
但是,眼前的当务之急并不是立即让建州成为可以媲美淮州或者京都的繁荣之地,而是让建州的百姓生活水准从食不果腹的程度上提升到至少可以家有余粮的境况。
古语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建州几乎一半儿的边界线都是和大海连着的,自然是“吃海”了。
有什么比吃,更润物细无声的?
既然她是个女人,那就做些女人可以做的事儿。
······
大庆其他地方的人很少吃到海物还情有可原,毕竟大庆的交通着实不方便,海里面的这些错综复杂生鲜一旦离开了水便会很快死去。而一旦死去,不仅新鲜度会大打折扣,而且会很容易腐烂。
而居住在海边的建州人少吃的原因或许除了一个不善烹饪外,还要加上一个海物不像是河水江流中的鱼虾那样安全。
曾经发生过因为有人因为饿得不行而去吃那些长的奇怪的硬壳子(贝类),结果全家中毒而死的惨剧。
自那之后,人们宁愿饿得饥肠辘辘,也不愿意去尝试那些“剧毒之物”。因此,建州虽然靠海,却没有食用海鲜的习惯风气。
燕皎然在接到凝霜的话去厨房看去的时候,府上的大厨正对着好几大桶的虾蟹贝类犯难。
其实虾蟹什么的大厨会做,毕竟能够进到晋王府当厨子的,肯定在做这些方面是颇有经验的。
但再怎么说,也只是做虾蟹的经验,这些壳子硬邦邦的,摸起来就跟一小块块鹅卵石的东西可该怎么吃啊?
最重要的是,身为大厨,他也是听说过吃这些东西最后得病或者死人的事儿……这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他这一条小命可担当不起来。
燕皎然也不为难他,只是让厨房里帮工的小厨把这些贝类清洗出来,再加上淡盐水浸泡。
或许是因为海水赶紧,来回反复几次,很快就将这些贝类清洗干净并没有“吐”出多少的泥沙来。
因为燕皎然现在是双身子,整个王府上上下下的都把她供着,坚决不让她上灶。
燕皎然很无语,可是这事儿如果自己不上手的话,那任务的生活点儿和信用点儿可拿不到。
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其他人只好用自己的眼睛紧紧地顶着燕皎然,生怕燕皎然被油溅到、被烟熏到、被水烫到。
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燕皎然本来打算用这些做个海鲜大餐的,最后也只能换成了盐水皮皮虾,三元鲜贝和姜汁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