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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君之赋 (镜回)


  安陵云晟靠坐在书案旁,如今竹简洒落在地上,他盯着那一块棕黄的色块半晌双眼才终于找回焦距。
  他这是做了一个白日梦吗?还是死者的亡魂终于来向生者索命。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颤抖的手指,慢慢攥紧,抵于额头。
  直到现在才来追悔过往,实在太卑劣了。
  明明就是兄长先抛弃他,抛弃他们的故国。他,安陵云晟,只是做了一个安陵家继承者必须做的事。
  他走的是大道。他走的,才是匡扶天下的大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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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后,您真的不打算见见大王吗?这都已经大半年了。”
  中宫总管阿铮给安陵云晟披上了一件厚实的大裘,安陵云晟近来愈发疲懒,经常在寝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阿铮从小长在安陵兄弟身旁,安陵家的长子离开时他尚且年幼,大多的记忆都是与安陵云晟一起度过的。直到后来被作为内监送到长秋宫里成为了虞太后手下的一根眼线,他心中的主君也只有安陵云晟一人而已。
  安陵云晟并未回答总管的话,他倚坐在寝室里的书案旁,看着窗外悠悠飘落的白雪。
  “君后……”
  安陵云晟微昂着下巴,如同一直以来那样矜傲,他的双眼黑沉幽深,窗外的白雪也未能冲淡任何色彩。
  “君后,听说大王请了愍宗公大人来襄原呢。看这日子,也该到了。”
  黑沉的眼珠终于错动一下,安陵云晟转过头,望向殷殷看着他的中宫总管。
  “……外祖?他要来襄原?”
  “是啊君后,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您生产在即,保不准,还能正好见到小王子或是小王姬呢!”
  年轻的总管笑弯了眼,似乎任何来自卞都的人都能勾起他对故土的回忆。明明安陵云晟才是真正的卞都人,可他却无法体会对方同样的喜悦。
  “阿铮,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中宫总管巴不得君后再多和自己说几句话,他连忙答道:“是一个影卫哥哥告诉奴侍的,可能他负责的是中宫的防御,偶尔会和奴侍说几句话,聊聊外面发生的事情。”
  “据本宫所知,影卫可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安陵云晟斜睨了身边的蠢货一眼,这些年来,他愈发觉得亭国灭亡简直理所应当。“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回君后,也没什么了。”总管阿铮犯愁地想了半天。“呃,只是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韩氏后继无人。唉,他可真是个怪人。”
  安陵云晟心中一颤,若知道韩铮的出身,那就绝对不是普通的影卫,恐怕这个秘密连樊王都不知道。
  这个莫名出现,可以来去中宫自如的影卫,到底是谁!
  “君后!”
  总管韩铮惊叫一声扶住安陵云晟。安陵云晟的表情一片空白,过了许久,他才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衣衫下摆。
  “君后,您……”
  汩汩热流从衣衫下淌出,安陵云晟后知后觉地抽了口气,反手抓住对方。“快……”安陵云晟大睁着眼,一口一口倒抽冷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它……它好像要出来了……”
  阿铮发出细弱的哀鸣。他根本不敢挪动安陵云晟,只能连滚带爬地跑出寝殿搬救兵。安陵云晟低着头,看着身下如同失禁般流出的体/液中慢慢渗入了触目惊心的殷红,他突然抚着腹部,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那一丝浅笑如同昙花稍纵即逝,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屋外很快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他虽令樊王厌他至极,但在生活方面倒是从未被苛刻。不一会安陵云晟的身边就挤满了医官、稳公还有打下手的众多宫侍。窗子被厚布封起来,蜡烛与油灯罩了罩子,在暗室里闪烁着微光。安陵云晟感觉自己像一块珍贵无比的猪肉被众人抬上床榻。见到他衣摆下的血渍,一名医官倒抽了口冷气,随之与周围同僚交换了讳莫如深的眼神。
  安陵云晟都看在眼里,可他并没有深思的打算。分娩从来都是男人的生死战场,在卞都尤甚。每个男子在有孕时都做好了无法走下产床的准备。这一点,倒是世间最为公平之事,无论你是贫民还是天子,上天都一视同仁。
  “唔——”
  沉闷的坠痛令他忍不住低呼出声,为了避免咬破舌头,一名稳公在他嘴里塞了块软木。安陵云晟手腕缠上了帮助使力的粗绳,他昂着脖子,细密的汗水不一会就湿透衣襟。
  “……怎么水流得这么快,这可不成!”他听到一名老者沉声低语。“这样下去头还没出来里面就干了。产道未扩,骨盆未开,这可是要……”
  后面的话变成了模糊的噪音,大概是怕他听见而去更远的地方交谈。不一会似乎外面来了吩咐,他被换上了更加柔软舒适的寝衣,甚至被强喂了几口药粥。他没用的中宫总管气喘吁吁地挤进来,在他舌下塞了一片苦涩的片状物。
  “君后,这是大王给的,叫做人参,说是您含着就有力气了。君后,大王是想着您的,您……”
  他还没说完就被几个稳公搡到一边,其中刚才开过口的老者对他说道:“君后,您胎位不正,内水又流得太快。老夫要用玉栓先封其水,再于腹上推拿以正胎位。因为卞都男子没有用平安柱的习惯,产道狭窄,生产恐怕要花许多时间,请您千万坚持住。”
  安陵云晟声带震颤了一下,还未发出声音就被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夺去了整个心神。
  就像是有一双铁掌不断在他几乎胀破的腹部按压,而他的下身,那个从未被进入的地方硬生生挤入了一个冰凉的栓扣。他仿佛被人从内到外劈开,随着铁掌的不断施力,那条裂缝越来越大,直到他整个下身都被劈成两半。
  “快去……问王上……君后他……”
  安陵云晟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除了痛,还是痛。
  “……已经四个时辰了,再去喂些药粥……喂不下去也要喂!撬开他的嘴,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生!”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身下的玉栓被拔出,两条腿被分开架起。
  “没时间了,直接用手!乔公渠公你们扶着君后的腿,不能让他动!”
  安陵云晟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他感到那名老年稳公声嘶力竭地在他耳边喊话。
  “必须把手伸进去!君后,不然王嗣就要被憋死了……胎位不正……”
  他又说了些什么,然而安陵云晟什么也没有听清。他只感到已然痛得麻木的后方被撑开,然后有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破腔而入,整个伸进了他的身体。
  “——呃啊啊啊啊!!!!”
  在场每个人都打了个哆嗦,这种血腥的场面实在太过残忍,男人的惨叫几乎不似人声。韩铮瘫软在床尾的脚榻上,浑身抖如筛糠。床沿蜿蜒流下的殷红仿佛吞噬人命的蛇,韩铮目光呆滞地看着它慢慢浸湿自己的袍角,突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快把他拖出去,别是吓疯了。这产房哪是这种毛头小子能看的?”
  “——君后!君后!”韩铮对拖着他的寺人们连打带踢,可惜双拳不敌四手,樊国寺人大多身强力壮,他用尽全力仍旧被扔出了寝殿。殿门在眼前重重合上,他被摔得翻了个跟头,睁开眼时就看到一幅绛色的裙角。
  “王上!”韩铮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他虽然根本没见过樊王几面,但此时此刻本能地就将她当做依靠。“王上,君后……君后他……”
  他哭得喘不上气,无法形容的恐惧感占据了整个心神,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又能做些什么。
  “主上……”说话的似乎是樊王影君,韩铮下意识地抬起头,那个黑衣男人守在樊王身侧,看上去似乎想劝慰什么,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掌控一国的王者站在紧闭的殿门前,她的表情藏在残阳折射的暗影里,显得如此晦涩不明。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包括韩铮在内,似乎只有看着她才能稍微汲取到一点面对未知恐怖的勇气。
  她站在寝殿门外静默不语,只有在必要时才对身旁的人下几道简短的指令。屋外的日头升了又降,屋子里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侯在屋外的众人表情也越来越沉重。又过了大半天,一名满手鲜血的老年稳公走出来,弓着身子站在君宁面前。
  “……王上,您要不要再见见君后?”
  君宁垂下眼看着老人,似乎在评断他那句话背后的深意。半晌,她推开殿门走进去,老人也佝偻着背跟着她将殿门合上。
  寝殿里像是在进行什么沉重而深刻的命题,他们是整个樊国能够请到的最优秀的医师和稳公,他们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是人力不可为。
  见到君宁来了,众人自发让开了道路。老年稳公跟在君宁身后低声道:“医官暂时用金针稳住了君后心脉,王嗣还有争一争的可能,君后恐怕……”
  “还有多少时间?”樊王声音极为沉静地问道。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王上恕罪,唯一的办法只能将产夫腹部剖开,所以一个时辰是王嗣能够存活的最后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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