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人变了,事情的轨迹也会变,自己重活这一世,不是为了逞凶斗狠的,她只要自己过得好,看重的人过得好,就够了……
她不会为了前世的仇恨,高举复仇的旗帜,处心积虑的索怨索仇,说她是傻白的包子懦弱无能也好,是恩仇不分的白莲花也罢,总之,她就想好好的活着,不想自己尤如神助般得来的这一世,还要时刻纠缠深陷于上一世的漩涡中走不出,有恩报恩,旧仇怨就放下,过自己的好日子去。
对于虐待她对她不义的王家,荣娇并无报复之心,只要远远避开,不再重复上一世的亲事,王家与她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们是好是坏,与己无关。
凡事有因有果,王家上一世那般对她,是他们的恶行,但与她自己过于逆来顺受懦弱无能也有原因,她的被幽禁,栾嬷嬷的因病不治,固然是王家没人性,与她自己的性格与池府的态度都有关系,是她的无能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后来的和离,不管王家出于何种原因或忌惮,毕竟不曾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和离而不是休妻,也算手下留情给她一条活路,和离时也将嫁妆全部退还,不曾苛扣。
王府不是善地,却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荣娇上一世就不曾恨之入骨,后来还宽容地回报了他们和离时的一丝善意。
前世尚且如此,这一世,更不会再纠结于其中!
重生以来,荣娇仔细叩问反省自己,前世之所以悲惨,与自身有很大关系,陷她于惨境的固然可恨,事实上她自己无能软弱糊涂盲目,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她!
有母不慈,却有两位好哥哥;夫家无德,有忠仆相护;她并不是一无所有,是她自己一开始就因为康氏的迁怒与厌弃,放弃了自己,以至最终走进了死胡同。
重来一世,她不想纠结过去,那是浪费生命!
她要努力自我修行,对得起重生一回的鲜活生命,不再做那个低头闭目无自我的池荣娇!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而不是为了向不好的过去讨要公道……
荣娇笃定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忙着让自己更自信更强大,并没有去找康氏的麻烦,只是在她招惹自己时,才手段温和地反击,即使明知康氏不怀好意,也没想要先去设计她……更不想向她追要弃自己害自己的理由,没必要!
她不想与上世仇人再有纠葛,身体里倒是另一个奇怪的念头,那是属于梦中楼满袖的执念,她想有天找到在梦里最后出现的哥哥,问问他给自己喝的那杯茶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他害的自己……
她想要找出害自己的凶手,死要死个明白,活着就要给自己报仇!
或许,她现在既是池荣娇,又是楼满袖吧?
她知道自己是荣娇,是荣娇的本尊。
身体绝对没错,思想与性格,行事做派以及体能的记忆却愈来愈偏于楼满袖,好在这二者并无冲突,她也没觉得自己分裂成两个人,荣娇的想要的自信坚强,正是强势聪明的楼满袖所拥有的,而楼满袖想要做的事,需要荣娇变强后才可能有进展……
早在最初的惶恐慌乱后,新生的荣娇早就淡定地接受自己身体上的一切变化,是谁的前生前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她,真实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心态,她给自己定的位置,确定了自己,人生就不会再次自乱方寸。
想通了这些,对于猝然出现的王丰礼,就象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刮过就刮过了,扬起些许前世的沙尘,除了让人心情有些不够愉快外,实在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关注,更不会让她偏离自己今生的决定。
荣娇复又躺下,盖好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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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问题(一)
次日是个好天气,天高云淡,秋阳明艳,荣娇神清气爽,心情如天气般明朗。
昨夜晓阳居偶遇带来的些许负面情绪,随着一夜好眠消失殆尽,荣娇早就明白,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令人不愉快的存在,这没什么,就比如昨晚天空澄澈月华如练,也会有一两只秋蚊子在耳边伴着美景同在。
不相干的存在,忽视即可。
她现在是全新的池荣娇!
今天,她要去视察自己的酒庄!
一切都在向着她期待的更美好的未来发展,何必为那些阿猫阿狗坏了心情?
活得比以前好,活得恣意幸福,就是对以往那些恶人最大的报复!
用了早膳没多久,康氏指派的婆子就又准时来三省居报到了,荣娇听楼下栾嬷嬷与对方亲亲热热打着机锋,黛眉微皱,康氏这招真是添堵高手,既卖好给了三哥,让三哥误以为她向慈母方向转变,又让自己要预防她随时探查,不能自由出门。
待那人走了后,招了栾嬷嬷上楼,说了自己要晚间出城的事……“嬷嬷,可有法子避过去?”
嬷嬷的关注显然与荣娇不同,她惊讶道:“晚上出城?这可使不得!”
“为何?难道白天更方便?”
荣娇反问,她之所以选了晚上,是觉得晚间康氏的人不会过来,怎么嬷嬷会认为白天更方便?
不是这个原因!
栾嬷嬷望着自家姑娘不解的眼神,就知道她与自己所担心的不是一回事,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操碎了,好姑娘哟,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二财家的无需担心。这些日子早把她打点好了,您在不在的,她都会按我们说的话回复夫人……除非是夫人亲至或要唤您去正院,那就遮不住了。”
“只要二财家的不多嘴就好办!”
荣娇没想到栾嬷嬷早打点好了,“我已经与人约好了,黄昏时分再出城……绣春与我身材相似,以后就让她扮做我。卧床养病。妆化浓重一些,病情往重里说,若是唤到正院。就说病重见不得风……”
至于康氏亲至探疾,呵呵,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都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偏巧赶在她出城这一夜发生,那荣娇只能承认自己运气背了。
“若她要来。就说脸上起了东西,弄得丑点,病气可能会过人,夫人未必会仔细查看。”
这实在是下策中的下策。不过,既是提前预防,总要把可能性都考虑周全。
“……姑娘。您,那些人可靠吧?这晚上出府离城。还要留宿……”
比起要对府中人遮掩耳目,栾嬷嬷更关心荣娇出行的安全性,姑娘的心越来越大了,不但在城里行走,居然还答应人家夜里去城外庄子!
不会真将自己当成小郎君了吧?
“嬷嬷放心,是与玄朗那边的岐伯一起,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绿殳,李忠他俩在。”
李忠是池荣勇新近给荣娇配的人,顶替闻刀在外跑腿的。住在荣娇在芙蓉街的院子,明面上看与池府没有关系。
“只他们两个?”
栾嬷嬷知道荣娇不可能打消出行的主意,退而求其次,要求她多带几个随从:“太少了,有事不够照应的,李勇几个不一起吗?”
二少爷这次送了四个人给大小姐,听说李忠是擅长做生意,李勇才是正经做保镖的。
因为要减少与池府的关连,避免自己的身份泄露,自从这几个人到位后,荣娇出门基本不用闻刀陪同,而闻刀那厢也统一了口径:
小楼公子是自家三少爷在阳城偶遇的朋友,一见如故,少爷听闻他初到都城,人生地不熟,这才将自己借给他做几日向导,等他自己的仆从熟悉了,自然不用再麻烦他了。
这番说辞若不是持了怀疑之心,有意去仔细探究,倒也说得过去。
只闻刀自己有点不适应,跟着大小姐这些日子,不方便之处虽有,有趣的地方也不少,乍一被弃用,还颇有点难受呢!
这一整天,栾嬷嬷的心就没放下过,虽然极力掩饰,荣娇还是能明显看出她神色不自然,慌里慌张的,一会儿去收拾荣娇要带的行李,一会儿又揪着绿殳耳提面命——能放心吗!姑娘是要去城外过夜!
虽然荣娇答应多带两名随从,栾嬷嬷还是觉得七上八下的,被康氏抓包尚在其次,大家千金,与一个不知根底的半老头子约在城外庄子见面,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这要有个意外……
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不可能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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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夕阳将落,西天铺满红霞时,荣娇已与岐伯会合,乘车出城,去往新购置庄子的路上。
庄子在南城郊,距城大约二十里,拉车的骏马脚程很快,官路又平坦,暮色渐合时,荣娇一行抵达了庄子。
这是一座田庄,庄子里建有一处规模不小的酒作坊,远远的,就有晚风送来淡淡的酒香,荣娇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肺管鼻腔里充盈着满满的醉意。
天色已晚,路上岐伯已告知时间有限,用完晚饭后,会安排与庄子管事酒坊师傅见面,听他们汇报进展,明日一早再进作坊。
先碰面认识人,再了解情况,然后实地察看,荣娇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