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惑与连忙扶起韩义,同时暗自叹息,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傻了点……
“这个……”惑与眼珠一转,情真意切的看着韩义说道。“你听错了,不是你说的什么泉,我说的是,梨渠……”
这回。换成韩义瞠目结舌了。
老狐狸惑与看到自己随口混编的话起了效,忙拉着韩义回到桌前:“坐,你听我细细说来……”
韩义怔怔的,坐回椅上。
“这个,这个……”惑与摇头晃脑,分明是心急如焚。如今却只能先安抚好这个傻小子再说。
“这个‘梨渠’吗……”惑与说着,又偷看韩义的反应。
果然,傻小子的眼中又闪过那一点光亮,惑与看的不忍,但为了大局着想,只能……
只见他比手画脚,侃侃而谈,韩义时而如痴如醉,时而惊呼不已……
末了,惑与累得一口气喝干了壶中的茶水。
“没了。”他长出一口气,实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方才那一通胡言乱语说的是什么,但见面前这个傻小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老狐狸惑与知道,这个叫韩义的小厮,是暂时被自己蒙住了。
“那咱们去吧!”冷不丁的,韩义冒出来这么句话。
还好方才惑与喝的急,不然真能将嘴里最后一口茶水喷在韩义脸上:“合着我这么半天都白说了?梨渠干了!干了!这点儿还是多少年前我带来的!”
惑与说谎,脸不红心不跳,是啊,都随着十九小姐重生到人间了,这狐山上的灵泉,可不就是“多少年前”的吗,至于是否干涸,切,那又是另当别论了,只是先诓住面前这个人类的傻小子再说。
韩义看着手中的瓶子,再无一言。
也许,有时候,没有希望,反倒比“希望落空”更为好过一些。
“那您说……就再也没有办法了……”韩义小声说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老狐狸惑与刚想开口说什么,可是想到方才的“前车之鉴”,他只是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无论如何,明日再说。”
韩义没有说话,他也再没有像之前那般拦着惑与,要去找那并不存在的“梨渠”,那梨渠就像是韩义心中拯救韩府的希望一样。都是渺茫的,无力的……
惑与叹了口气,该说的,该做的,他都说了也做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又想到什么般的,转头叮嘱韩义道:“记住!这瓶子的水,降服不了那妖物。你莫要轻举妄动!”
韩义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这孩子真是吓坏了……
惑与摇摇头推门而出,不管怎么说,至少,今夜在清杨楼,这名韩府的小厮韩义是安全的。至于其他的,惑与沿着清杨楼的楼梯缓缓走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可再去打扰狐君啊……
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注)
新的一天,开始了。
“沈叔!”青雀站在惑与的身后唤道。
惑与正急急忙忙的拉开院门准备离去,听到青雀的呼唤并不回头,摆摆手道:“青丫头,家里就有劳你了!”
青雀一怔,跺着脚道:“我知道呀!”
她又上前几步,来到惑与面前,小声说道:“我是挂念小姐……”
PS: 文中诗句出自:白居易《晨兴》
第三百二十八章 血红
惑与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院门,听闻青雀此言,他抬头望着初升的旭日,眯起眼睛道:“放心吧,咱们小姐,那可是独一无二的福星啊!”
青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看到惑与又转身看向老爷沈凌的房间,低声说道:“什么都别担心,照顾好老爷!”
此时,沈凌的房内似乎有些响动,青雀忙应了一声,便向着院内跑去了。
也许,这一切,冥冥中都自有注定吧……
惑与凝望着这个自己在人间的“家”,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的神色越发凝重,便也快步出了院子,向着巷外走去……
一路上,干净明朗的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照耀在人的身上,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而昨夜的那些狰狞,可怖,似乎都被这清晨的日光所击退,不甘心的蛰伏在暗中,等待着下一个夜晚的来临。
赶在早上酒楼伙计们清理打扫之前,惑与便先上了二楼,果然,如他所料,昨夜他安置韩义的房间,此时空无一人。
而凭着屋中的气息,惑与可以确定,韩义已经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惑与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它是那么明亮,似乎象征着人间的一切罪恶,最终都会在这破晓之时,曙光之中,灰飞烟灭!
既然韩义选择再回韩府,他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却已不是惑与能够为他做决定的了……
韩义从韩府逃离,惑与便能暂时护他周全。
然而,当他选择再次回到韩府,惑与,却只能爱莫能助。
他可以“救”韩义,却不能替他做决定。
惑与看着被碰倒的茶壶,可想而知,那个傻小子走的时候,有多纠结匆忙。
韩义选择至死捍卫韩府,因此。他离开了清杨楼。
惑与选择守护狐君兄妹,因此,他随着胡十九重生人间。
世上的路,不多。不少,有时候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可是面对着一条明知是荆棘满布的路,却要义无反顾的迈出脚。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惑与走上前去,将茶壶摆正,他低声说道:“各路神明,再给狐君大人一些时间吧……”
韩义的确是回到了韩府。
正如惑与所料,他在清杨楼的包间内,虽然得到了暂时的安全,然而心情却更加忐忑,他所在的地方越安全,他的心里,就越惦记着还在韩府的大夫人。与生死未卜的韩老夫人。
韩义知道,她们,都是三公子韩墨辰最亲的人,如若任何一个有所闪失……
但是,更让他想不透的是,为何二小姐韩红绮,居然变成了清杨楼老者口中的“妖物”!
如果说之前夏荷的话,可以当做疯言疯语,然而,经过了昨夜。韩义无法再自欺欺人的将清杨楼的那位老者所说的话,也当做是过眼云烟。
他攥着手中的瓶子,这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
“韩义!”大门外,平日里和韩义相熟的韩喜。韩财,乐呵呵的冲着他招手道。
韩义看到他们,又是愣了一下,昨夜那幕,在眼前逼真重现。他几乎无法确定,这几个素日要好的伙伴。究竟有几个还是他们本人,又有多少,做了韩红绮的“傀儡”?
他敷衍的点了个头,攥紧瓶子就要从他们面前走过,却见素来性情顽皮的韩喜伸手拉住他:“你偷偷摸摸的藏着什么呢?”
韩义猝不及防,手中的瓶子就被韩喜使了个巧劲儿“夺”了过去。
“嘿!好呀!”韩喜抛着瓶子说道,“三公子不在,你就自己偷酒喝!”
他说着,作势就要拔开瓶塞。
韩义起初先是惊喜的看着那瓶中之水在韩喜的手中,还是保持着清澈透亮的形态。
可是,韩喜大胆冒失的举动,却让韩义的脸“唰”的一下变了色:“快还我!”
他越是这么说,韩喜就越觉得这瓶子里的“酒”,定是名贵无比,否则怎么就这么一点,还能让韩义“鬼鬼祟祟”的藏着掖着,这会儿被发现了,就如此“气急败坏”的?
“不给!诶——接着!”韩喜眼看着韩义疾步上前,就要夺过瓶子,他扮了个鬼脸,随手将瓶子又抛给了韩财。
韩财笑嘻嘻的接过瓶子,又是冲着韩义晃了晃,作势就要打开瓶子,却听得韩喜还在不住喊着:“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奇怪的是,方才还焦急慌乱的韩义,却没了声音。
不管是什么酒,要是再为了这么点东西,让兄弟不高兴,那可就不值当了。
韩财毕竟年长一些,他笑着不再理会拦着韩义的韩喜,准备将瓶子递回给韩义。
然而,就在这时,韩财惊讶的发现,瓶中的水,变红了!
那红艳艳的水,越来越绚丽,同时,整个瓶子开始微微发烫!
“嘶,”韩财被烫的差点就拿不住,他刚想顺手丢掉,可又想到韩义如此珍视手中这瓶“酒”,更何况,能够突然变色的“酒”,韩财活了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
韩财忍着烫,用袖子包着酒瓶,嘴里还不住嘶嘶作响:“我说老弟,你这是什么酒?也太古怪了些……”
“让我看看。”身后,突然响起一位女子的声音。
韩财转过身,只见仪态万千的韩红绮正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后。
韩财虽是身为韩府家丁,然而因这位韩府的二小姐韩红绮生的闭月羞花,但却又是性烈如火,因此,他向来是同其他的小厮一般,素日根本不敢抬头去细看这位“玉面绮罗”。
如今,那传说像画儿一般的二小姐,居然站在自己面前,韩财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再无其他景色,耳边却似乎只有韩红绮的声音:“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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