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我教你诗经可好?”
“恩。”云亭点了点头。
云初飞快的在纸上写道,“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然后读了一遍给云亭听,云亭默默的记下,然后照着云初写的东西继续练习。
待云亭练会了之后,云初又写了一段:“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云亭又照着练。
郡王妃今日觉得云初好乖好乖,居然一直在书斋里不出来,昨夜又被罚抄了一夜的经文,王妃心里也有点愧疚,于是带了一些茶点来了书斋。
一进门就看到女儿端坐在一边的琴凳上,手里在抚琴,琴声悠扬,煞是悦耳,而新认的义子在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后面练字。书桌之前熏着香,上好的檀香和墨香混合在一起是李慧儿熟悉的味道。眼前端的是一副静谧安详的画卷,让李慧儿心底好一阵的安慰。
李慧儿不由的大叹,云初这皮猴儿难得有这么安分的时候。或许郡王让云初当小先生也是不错,间接的收了她的野性。
见郡王妃进来,云亭过来行礼,云初也蹦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蹿到了郡王妃的面前。
李慧儿见女儿那大步子迈的,又想扶额了。才夸她娴静,她就玩儿这个。。。真是要命。
“母妃,这些都是给我的吗?”云初接过了王妃手里的提篮,开心的将里面的茶点一一的摆了出来。
“是是是。你这个皮猴子。”李慧儿还是刮了一下云初的鼻子,随后对云亭说道,“亭儿也练了好长时间的字了,累了吧,过来一起吃,休息一会。”
“多谢义母。”云亭行礼,规矩的走过来。
看着云亭一板一眼的,李慧儿不由又叹息了一声,一个贫寒的孩子只是稍稍的学了一下礼仪就已经如此的进退有度,自己那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趁着他们两个吃东西的时候,郡王妃好奇,不知道云初都教了一些什么给云亭,于是缓步走到了书桌前。
她一看云亭抄写的东西,瞬间石化。
这。。是什么鬼!什么有女怀春!什么有女如玉!什么是解罗裙!什么是举体兰蕙香!
“云初!”李慧儿怒了,完全丢掉了王妃的凤仪,一挽自己宽大的衣袖,迈开大步子就朝云初走来。
云初一见不好,抓起了盒子里一块绿豆糕,转身就跑,“云亭哥哥,回头我再教你哈,你先把今天的练熟了。”艾玛,老娘发怒了,后果很严重,此时不跑,待到何时。
云亭不明就里的看着云初一溜烟的跑掉,就眼睁睁的看着李慧儿追了出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又转眸看向了自己写的东西,眸光微微的一闪,其实他抄写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只是他没读过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默默的将那些纸都卷了起来,揣到了怀里,看来他要找个明白的人问上一问才是。
云初朝着老爹钓虾的地方就冲了过去,王妃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月儿啊。”远远的见女儿跑来,房山郡王丢下了自己手里的钓竿,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乖女儿的飞扑。
谁知道云初在靠近他的时候生生的转了一个弯,恣遛一下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咦?怎么了?”房山郡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死丫头站住!”远远的传来郡王妃的怒吼声,不一会,房山郡王就看到自己家妻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头上的金簪都快要跑掉了。
拦不住女儿,总揽的住自己的王妃吧,房山郡王再度张开手臂,“爱妃。”他裂开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何事惊慌啊。是不是月儿又惹祸了?”
房山郡王妃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被自己的丈夫抱了一个正着,她呼哧带喘的抬眸看了一眼正朝自己嘻嘻傻乐的房山郡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女儿是好的,若不是有人教怎么会那些艳词,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定是眼前这个不争气的男人教的!夫子是肯定不敢这么教。他都带着女儿去城北听小曲,城南斗蛐蛐了,教点乱七八糟的一定是手到擒来。
于是房山郡王妃追不到自己的女儿,反正追也追不到,于是她就一把揪住了自己丈夫的耳朵。
“哎呦!”房山郡王的嘴一歪,“小慧,有话好好说!”好痛!难怪每次云初都被自己家王妃揪的大呼小叫呢。真的痛。
“好好说?”房山郡王妃已经完全暴走了,“你说你都教了女儿什么!啊?好好的女孩子,你教她那些东西!走!跪搓衣板去!”
“啊?”房山郡王瞬间觉得自己好冤,“娘子娘子,小心肝,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心肝?”一听这三个字,郡王妃的火气更大,“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称呼?”
“唉?你不喜欢吗?那换一个,心肝宝贝!”郡王告饶道。
云初躲在一边,直翻白眼,呆爹,你抓错重点了。。。。。。
09 是虚寒还是虚热?
“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郡王妃拧着郡王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
房山郡王的眼睛一亮,一把将盛怒这种的郡王妃打横抱了起来,啪嗒在她的粉面上亲了一口,无限娇羞的说道,“爱妃,宝贝儿!你若是想要就直说啊!哎呀,弄这种调调,人家喜欢死了!”说完他就大踏步的抱着已经石化了的郡王妃进了屋子,随后用脚将房门踢上。
躲在墙角的云初微微的一怔,缓缓的从墙角溜了出来,偷偷摸摸的趴到了窗户下,摒息侧耳。
就听到里面犀利梭罗的一阵乱响。
“你住手!”王妃怒吼。
“哎呀,宝贝儿,别躲了,你说的那首诗是诗经之中召南篇,本王懂的!”郡王在用力。
接下来的声音,饶是素来厚脸皮的云初也不禁微微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那激烈的碰撞声,还有母妃的娇喘声。。。。。艾玛,真的灭烛解罗裙,举体兰蕙香了。。。。云初捂脸,请叫她预言帝好吗。
房山郡王真是好兴致,一闹就闹到了太阳落山,直到夜里云初才见到郡王和郡王妃相携而来,房山郡王一脸的饕餮,房山郡王妃眼带春意,波光如水,唇角也隐隐的含着笑。
郡王妃一见云初,马上化身为虎,“月儿!”
房山郡王马上在一边安抚自己的妻子,“小心别气坏了身子。”他柔声说道,随后在自己家王妃的手心里搔了搔,郡王妃浑身一颤,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她娇羞的垂下了头,哎呀,相公真的好讨厌,都要了人家一下午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云初又跑了!
“这熊孩子!”郡王妃跺脚道。“日后不准她再教亭儿了!免得带坏人家好孩子!”
“是是是,不教就不教了!”房山郡王马上应道,“我这就去找一个夫子去专门教亭儿。”
是夜,云亭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床上摊开的一卷纸,恨的咬牙切齿。
他去找了教授文霍和文锦的夫子问过了,接过被人家老学究鄙视了一脸,这特么的全是艳词啊!待老学究一边鄙视,一边将诗句的意思和他解释明白的时候,云亭真的很想挖个坑当场钻下去!
云初!你好样的!
云亭抓起那些纸很想一撕了之,可以当他将纸全数抓皱,扯了第一下,将纸撕成两半的时候,他的心底忽然又有点舍不得。
好纠结,清冷的少年怔怔的看着已经被揉皱了的白纸,最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撕成两半的纸又展开,抹平,拼凑了到了一起。
看着皱皱巴巴的纸,云亭将它们折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练字写的东西,舍不得丢掉。恩。一定是这样的,和那个死丫头云初无关。少年躺平了自己的身体,枕在压着艳词的枕头上,安然入梦。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嘴角都隐隐的勾起,带着笑。
几日之后,京城,肃帝的桌子上又呈递了新一轮的密报。
肃帝将密报打开,眉头皱的更凶了。他啪的一下将密报按在了桌子上,大骂道,“不像话!”房山郡王不仅写艳词,还拉着自己的王妃白日宣淫。
“日后撤了对房山郡王的监视吧。”他想了想,还是将密报拿了起来,又读了一读,最后缓缓的说道,“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茂林郡王的身上。”
“是!”暗卫们齐声应道。OYE!终于不用再趴在房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秋娘的病虽在被人仔细的照顾着,却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有加重的趋势。
本来还能行走的,服药之后,却是咳嗽的连起身都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