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令忍不住笑着对花满楼道:“七童啊。”
“什么事啊爹?”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来年给爹再添个孙子多好!”
“这……”花满楼无奈地笑笑,“还是随缘的好,急不来,爹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花如令一听,刚要说儿子几句,忽然,不知怎么回事,从两边飘过来一阵烟雾。几个江湖人士立马警惕地站了起来,“有人放迷烟!”
“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花满楼忙站起来对众人道:“大家不要惊慌,这好像不是迷烟,也不是火药。只是普通炭火发出来的味道。”
炭火发出来的烟雾?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花如令皱了皱眉头,“花平,快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是老爷!”花平刚要去,这时,却有一队天竺金衣僧侣打扮的人双手合十走了上来。
“咦,这是什么?”底下顿时一片唏嘘声,纷纷说了开来。
“好像是佛堂里菩萨的样子。”
“菩萨?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可是菩萨怎么会来这里?”
话正说着,那十几个人竟站成一排,远远看去,便重叠成了一个人。站在第一个的人拈花微笑,身后却渐渐地变出了许许多多的手,金色的护甲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花如令更是叹为观止,“这……这莫不就是千手观音?”
那“千手观音”散开,如变戏法一人手捧一支金莲花走了下来,流水一般将花献给了花如令。花如令顿时乐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个劲儿地说好。
站在最后的两个人却“忽”地一下飞上了紫薇阁。
“你们看!还有两个‘菩萨’飞上去了!”
“那个菩萨怎么还长着两撇小胡子?”
两撇小胡子?花满楼轻轻地笑了,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
陆小凤站在阁栏处,一拉红绸,低声对藏在底下的小七道:“小七,该你上了!”
小七瞄了一眼陆小凤,“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问题啊?可千万不要把我摔死。”虽然自己以前会飞,可毕竟今非昔比。作为一个等同于凡人的神仙,小七即使不会被摔死,可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
陆小凤冲司空摘星使了个眼色,两人用力一拉,便将小七送了下去。
一瞬间红绸一展,鲜花便如雨般散落了下来。
“快看快看!菩萨送天女散花来了!”
“好美的小仙女!”
只见小七身穿樱色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流云逐月髻上俏皮地缀着一个小银流苏。轻移莲步,嬿婉迎风,翘袖折腰。霎时珠璎珞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却驾彩鸾,芙蓉斜盼。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真真一个天外飞仙!
不远处,一双寒星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紫薇阁前的汉宫飞燕。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一舞倾城,无人能形容那惊鸿一瞥的风华绝代。天外飞仙?为什么和小艾舞得那么像?
曼态舞尽,繁姿向终。小七一抖那红绸,紫薇阁上“忽”地展开一幅巨大的织锦来:上面绣了一个大大的寿字。青松在侧,白鹤伴旁。
掌声雷动。小七扔掉了手中的红绸,紫薇阁上的那俩“菩萨”也飞了下来,和小七一同走上前去,对花如令道:“祝花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陆小凤?小七……”
“还有我司空摘星!”站在陆小凤身边的那人嬉皮笑脸地不等花满楼猜出,便已先开口说道。
花如令惊喜地捋着胡子道:“怎么?这位是陆公子?还有……”
花满楼忙对花如令道:“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陆小凤您认识的,还有一位是司空摘星,她是……”
“我叫小七!我是七童哥哥的好朋友。”不等花满楼说完,小七已经笑盈盈地走过去,晃了晃花如令道,“花伯伯,您看,这些福娃娃、千手观音都是我找来的,您喜欢吗?”
“喜欢喜欢。”花如令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啊,这幅寿字,也是小七连夜赶出来的。百寿字呢,小七是写不好看的;不过织锦,小七却是最拿手了!这个您欢不欢喜?”
“欢喜欢喜!”花如令连眉间皆是笑。
“还有还有啊!”小七冲着一旁拍了拍手,这时,一个大汉挑着一个大蒸笼,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一揭开蒸笼,里面却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大包子!
“花伯伯,小七最喜欢吃包子了,因为小七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大包子!所以小七就把最好吃的东西做得最大,我觉得小七喜欢吃,花伯伯也一定很喜欢。你可别小看这个大包子哦,里面还有很多小包子。小七在里面包了很多小兔子、小羊……虽然不是小七做的,不过主意全都是小七一个人想的哦!花伯伯,您开不开心啊?”
“开心开心!”花如令此刻可不是乐得想朵花儿,这刚刚还在担忧自己的这个七童二十有余了还不成家,哪知道眼前就蹦出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俊得跟小仙女儿似的,嘴巴还这么甜。
“这……七童啊。”花如令凑近花满楼,“什么时候的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小七在无形中搞定了花拔拔~
☆、绑票
“爹,您是问哪件事?”
“嗨!还跟爹藏着掖着呢?爹当然是问你和小七姑娘啦!”花如令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小七。
“爹……”花满楼无奈地道。
花如令喜上眉梢,“爹只是问问你和小七姑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小七瞪大了眼睛,“啊?您是问这个啊。见过啊,怎么没见过?我们昨天才见过,我把您养的鱼给送进厨房了。”
“啊?”花如令惊得瞠目结舌。
陆小凤站在一旁暗自翻了个大白眼,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七却一本正经地对着花如令道:“不过小七已经知道错了。七童哥哥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可是小七又没有办法把鱼给变回来,所以小七就想做点事情让花伯伯您开心喽!花伯伯,您不怪小七了吧?”
花如令笑眯眯地道:“不怪不怪!一条鱼而已。小七姑娘这么有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金龙鲤是小,儿媳妇儿是大啊!区区一条金龙鲤算什么!“这个……小七姑娘是哪里人氏啊?家里几口人,爹娘是……”
“爹!”花满楼浅笑着对花如令道,“您的那些老朋友可都等着您去喝酒呢,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个……”花如令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儿子,旋即在心里想道,七童啊七童,跟爹也欲盖弥彰起来了,不行!老夫非把这件事弄清楚不可。又冲小七笑笑,“小七姑娘啊,我们花家啊,那在江南方圆十里可绝对是个好人家,你愿意跟着我们家七童吗?我们七童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小七郑重地点了点头,“嗯!七童哥哥对小七最好了!小七当然愿意跟着他,我要做多多的好事,做到一百零一件!”
“哦哦,你愿意啊!那好……”
“爹……”花满楼绝对自己生平第一次遇上了不知该怎么解释的事情,而且似乎是越描越黑,越解释越乱。
花如令眯着眼睛,拍了拍花满楼,“七童啊,你不用说了,爹都明白!明白!”然后便拿起酒杯,同大儿子向隔壁桌敬酒去了。
待花如令走后,陆小凤戏谑着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花满楼,这下你有更大的麻烦了。”
“还说我,你和小七串通一气,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小七笑嘻嘻地蹦了过来,"小七做了第一件好事,很开心;花伯伯说他也很欢喜;那七童哥哥你呢?"
"小七开心,七哥自然也开心。"花满楼微笑着弯起食指轻敲了一下小七的额头,"你啊你,就是个机灵鬼!我虽然看不见,不过光听着底下宾客的惊叹就知道小七一定是用心了。可你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害的我又担心你溜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不是临安人,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小七不以为然地在鼻子里一哼哼,"小七才没有那么笨呢!我是谁?我怎么会走丢?"
"依我看,走丢不大可能,被人牙子拐走倒是很有可能的。"说话的人是司空摘星。偷王之名在江湖也算是如雷惯耳,他与陆小凤是多年好友,行走江湖多年,对看人也算是相当有准头了。这小姑娘,聪明够聪明,却对世故不通得很!
小七今天早上找陆小凤帮忙才认得了这个司空摘星,上蹿下跳,又翻跟斗又做鬼脸的,像个猴儿精。与自己爱闹爱玩的性子倒也投得很,说话也很有趣。听他说道,小七忙问:
"什么是人牙子?"
司空摘星一指陆小凤,"陆小鸡这样的就是人牙子!"
小七忙盯向陆小凤的脸,陆小凤却把脸一拉,"你别听灾星瞎说!人牙子就是贩子,坏人!你看你陆十四哥像坏人吗"
"像……"小七对陆小凤的脸仔细端详了下,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