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我叫凤无极。」说罢,凤无极便将她推了出去。
「……」凤、无、极!你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她又惊又怒的表情,凤无极忍俊不禁地笑了声,得意地喃喃自语:「臭小子,总算记住本王的名字了。」
转身,凤无极头也不回地走了,由得她独自去面对欲来的风雨。
「凤阳王那边可有动静?」一身素雅白衣的摄政王蔺初阳坐在书案前,额上几缕发垂落,掩去面上的表情;只是,听着那说话的语气,流露出淡淡的倦意。
凤阳王以勤王名义,率五万精兵包围帝都,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帝都内人心惶惶,生怕同室操戈的戏码一旦上演,那将是何等的腥风血雨。蔺初阳连日来大动作巡城便是想借此稳定民心,孰知途中眼疾复发,是以才就近克难地下榻客栈。
「据探子回报,凤阳王亲率的五万精兵已在城外十里处驻紮,但奇怪的是,凤阳王自紮营后便不曾再露面,因此也有传闻说是凤阳王已轻装潜回帝都了。」
「哦?」蔺初阳挑眉,沉思了一会儿,「也许传闻是真的也说不定。」
只身潜回帝都,确实极符合凤无极的行事作风。
「王爷是否以为,昨晚的刺客是凤阳王所派?」随侍的燕青直觉问道。
刺客?蔺初阳心里打了个问号。目光不经意落在窗外的庭院,看着那满院的金灿,双眼却是隐隐泛疼,这便收回了视线,意味深长地说:「本王看着不像,兴许昨晚只是巧合罢了。」
昨夜里,他因眼疾复发才被迫就近下榻客栈,此情况来得突然,难以预料,如若凤无极轻装潜回帝都的传言是真,那他倒是觉得这不过是谁先来、谁后到的问题而已,如此想来,也许问题便简单多了。
「听说昨晚有人看见那名刺客?」
燕青闻言一怔,有些心虚地回答:「……是。」
蔺初阳蹙了蹙眉,「本王还以为,昨晚除了本王外,再无其他闲杂人等。」语气中并无怪罪之意,但听的人却是身形一矮,单膝拄地。
「王爷恕罪!燕青绝非有意抗令!」燕青一脸焦急,低着头解释道:「客栈外竖着皇旗,一般老百姓谅是不敢进来的,那厮不但闯进来,一双眼睛还不安分地四处打量,属下瞧着挺有古怪,这便作主张让他住下了,心想若是凤阳王派来的细作,谅他插翅也难飞。」
「也罢。将人带上,本王要亲自问话。」语毕,蔺初阳缓缓闭上眼,薄唇轻轻抿着,心绪复杂流转。
不多会,人便已带到。
「昨夜是你喊的刺客么?」清冷的声音幽幽划破寂静的室内。
作梦也想不到千方百计逃离的婚姻对象就在眼前,欧阳芸低着头,两眼紧盯着地板,恨不能凿个地洞躲起来的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应答:「回王爷,正是小的。」
「那名刺客的脸你可有看清?」蔺初阳垂下眼,眸光停在地上那抹单薄的身影,心中漾起了一阵莫名。
「回王爷,当时小的已准备就寝,黑灯瞎火的,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清。」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欧阳芸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连抬起头来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尽管她对声音的主人充满了好奇。
听不出有任何破绽的回答。蔺初阳沉吟了半晌,神思流转间,忽然说道:「把头抬起来。」
「……啊?」欧阳芸闻言愕然,语气间诸多犹豫:「王爷乃千金之躯,小的不敢冒犯……」话未完,便听见「无妨」二字如春风般轻轻传来。
欧阳芸紧咬着唇,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心脏彷佛快跳出喉咙口,在擂鼓躁动的心跳声下,在随行侍卫燕青的催促下,她缓慢地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接的刹那,气氛突然一凝,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蔺初阳眯起眼,那对波澜未兴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三分墨色,「你……可还记得本王?」温润俊雅的面容有着一掠而过的惊疑。
一旁的燕青从未见过蔺初阳这等反应,心里直觉得有古怪,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翩然素雅,这般清逸脱尘之姿,彷若自泼墨画中走出的谪仙。欧阳芸瞧着瞧着,竟一时神思恍惚,恍若未闻,直至燕青隐隐挟怒的低喝声在耳边响起,方才回神。
「发什么愣,王爷问你话呢!」燕青不耐烦地催促。
顷刻回神的欧阳芸两颊滚烫,连忙摇了摇头,「回王爷,小的不曾见过您,又何来记得?」
闻言,蔺初阳抿唇不语,那看似平静无澜的脸庞底下却是覆上了一层疑霜,若有所思地。
沉默了一会儿后,蔺初阳这才似笑非笑地低吟:「是么……」浸了墨的俊眸流光迸射,「如若本王说,本王可是牢牢记着你的脸,你信么?」
「王爷、王爷莫要说笑了。」欧阳芸不知他话中何意,只觉得他那熠熠眸光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一字一字慢慢地澄清:「王爷,小的今日是第一次看到王爷。」说罢,两眼不知该往哪里看的她只得再把头低下,却掩不住两颊早已臊烫的事实。
她初来乍到,能识得的也就欧阳府里的那些人,如若像是面前这般清逸之姿,她见了岂会不留印象?除非……除非蔺初阳早已见过欧阳芸,是以才会说了这番话?可她又听闻欧阳贤与蔺初阳是政敌,欧阳贤在朝堂上处处掣肘,处心积虑不让死对头揽权,依照两人势同水火的关系,蔺初阳却还是依旧对政敌的女儿留了心;不仅留了心,甚至连改换妆容女扮男装也照样能一眼认出,这……符合常理吗?
欧阳芸愈想头愈疼,心想过往的欧阳芸是养在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温室花朵,只消她不认得便行了,至于蔺初阳那席话兴许只是巧合,听听便算了,不往心里去。
蔺初阳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也罢,下去吧。」
「……喔,好。」欧阳芸虽然穿越到古代,但本性原就是大剌剌地,不知道面对这等大人物退场的时候是该要端出怎样的态度才算适当,她咻地一下便站了起来,三步迸成两步地夺门而出。
倒是一旁的燕青瞧着她这般不懂得尊卑,嘴里直犯嘀咕。
蔺初阳没仔细听他在嘀咕什么,目送那抹瘦小身影离去后,心思才转入正题,道:「派人捎个信息给欧阳公吧。」
燕青闻言一愣,当下不明所以。
只见蔺初阳好看的薄唇微微弯起,牵动眉目如沐春风,说道:「就说他家闺女逃婚了,让他亲自来本王这里领人吧。」
燕青闻言面色大变,不敢置信,「王爷,她是欧阳家的……」
欧阳芸?!
「那她适才是装的么?」
那女子刚刚也装得忒镇定了!料想不到欧阳贤那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竟能养出这等狡滑的小狐狸。
蔺初阳也不明所以,那日的记忆太过血淋淋的鲜明了,一般人谅是怎么也忘不掉。
蔺初阳沉默了许久,才道:「本王看着不像。」一向识人果断的他此刻心底竟也蒙上层疑云,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断在蔺初阳胸口翻搅。
「王爷,夜长梦多,不如让燕青──」
蔺初阳扬起手,打住燕青未竟的话语,知道他想重演当日之事,眉间露出一抺豫思。
蔺初阳蹙了蹙眉,最后只淡淡说了句:「无妨,就静观其变吧。」
欧阳芸,你当真不记得本王了么?
还是……
第二章
三个月后。
时值盛夏,白天里日头晒,欧阳芸便躲在听云阁里练琴,直到傍晚天上的云霞都染上了五彩斑斓,她才一手抱琴,一手捧着点燃的熏登往小院走去。
才刚搁下熏灯,抬头便看见贴身侍女喜儿神情焦急,三步并成两步地朝她的方向跑来。
「小姐,不好了!」
「何事慌张?!」她问,接着把琴搁好,顺手拨了几根弦,试了试音后,这便开始弹奏起来。
自逃婚被捉回后,她就被限制了自由,镇日关在深院大宅里无所事事,虽然凉氏偶尔会过来陪她说说话,然而每次总带着女红来,她硬着头皮学了几回后,实在觉得枯燥乏味,又不好明着推拒,这便对凉氏说下个月欧阳贤寿宴她想献上一曲作为寿礼,随后便开始卯起来练琴。
「老爷下了朝后,没有打道回府,反而直接前往刑部领罚!」
「这是为何?」拨弦的手慢了下来,本就不怎么流畅的琴音此刻显得更加滞碍了。
「喜儿听说,今日朝堂上一票大臣拱着要摄政王当众宣读先帝遗诏,摄政王大发雷霆,当众罚了一干人等。」
「那与我爹有何关系?」她停下来,抚琴的兴致全失。
「听说这事便是老爷起的头。」
欧阳芸默默叹了口气,心想这欧阳贤又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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