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三惊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啊!」佯装惊醒的她语气甚是不悦。
「房里只有你一个人?」问话的同时,男人快速扫视房内一遍,并无发现有何异状。
「在下只身投宿,房里自然只有在下一人。」语毕,不忘打个呵欠。
男人沉默,看她一脸睡眼惺忪,又见她打着赤脚,俨然一副慌乱之中前来应门的模样,便不疑有他地掉头走人;才走没几步,男人身形突地一滞,将信将疑地旋过身问:「不是已经睡下了,那为何屋里头灯还亮着?」
「不就是听到外头有动静,这才起身点的灯嘛。」欧阳芸面色一沉,决定先发制人的她语气甚是不悦:「虽说是国丧期间,但天子脚下还有个摄政王,你们这般扰民,眼里可还有王法么?」
此话一出,只见那问话的男人面色一阵青红,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心翼翼地拴上门,确定人都走远了后,欧阳芸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转过身,瞧见那害得她这般战战兢兢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觑着她,欧阳芸没由来地怒火中烧。
「小子,拿套干净的衣服给本爷我换上吧。」男人徐徐跨出浴桶,皱了皱眉头,一身湿衣似乎颇令他嫌恶。
「不要。」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别以为帮了他,就可以这么放肆。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要干净的衣物是吧?那你听好了,我的答案是──不、给!」她那只包袱里除了银两外,其余装的全是姑娘家的东西,有些还是私密的贴身物品,她哪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那些拒绝的言语听着虽然有些刺耳,但男人倒也没太在意,随口问道:「我叫凤无极,你呢?」念在他有恩于己的份上,凤无极便不再指使他替自己备衣,迳自拿起床上的包袱就要打开来。
欧阳芸见状,立马冲上前制止,怎奈冲得太急,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反而从后面将对方扑倒,双双往床舖跌了去。
凤无极一愣,随即发现压在他背上的身板似乎不怎么有份量,忍俊不禁调侃道:「啧啧啧,你这副身板这么瘦弱也好意思叫做男人?」这小子平日里都吃了些什么,居然这么轻!他府里养的那些个宠姬恐怕都还比他来得丰腴。
「关、关你什么事!你自己也说我这副身板瘦弱,那我的衣服你肯定穿不下,你拿了也没用。」欧阳芸一边说一边手也没停着。
她抢,用力抢,使劲的抢,在把抢回的包袱攒在胸前压得严实后,才从他背上跳开。
「这倒也是。」凤无极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对于自己一身湿的窘态虽有不悦,但也只能无奈接受了。
欧阳芸方经历逃婚加上一夜无眠,连番折腾下的她终于忍不住抱怨:「你们干刺客的保命要紧,还管什么衣服湿不湿的。再说了,他们要是搜到你换下的那身湿衣怎么办?我岂不百口莫辩了!我好歹也帮了你一回,你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凤无极被她一席话堵得哑口,沉思一会儿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好吧,累得他得这般战战兢兢确实是他不对,凤无极只好先留下姓名,日后再寻机会报恩便是了。
闻言,换欧阳芸沉默了。
见他不回答,凤无极索性换个问法:「我能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么?」
凤乃皇姓,方才当他说出自己名讳时,这人面上竟无半点诧异之色,这反令凤无极有些生疑。加上他那张嘴挺能言善道的,面对皇族侍卫的盘问也是应对自如,换作是寻常百姓岂能如此镇定?
「还能有什么来头?」欧阳芸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四两拨千斤道:「如你所见,再寻常不过的住宿客,就是今儿个倒霉了些碰到你罢了。」
倒霉?凤无极倒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不识抬举的话,想高攀他凤无极的人多到数也数不清,这小子算是长了他的见识了。
「臭小子,少给本爷我装傻,这间客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知道么?」听探子回报,摄政王在巡城途中突然眼疾复发,就近找了间客栈下榻,周遭戒备森严,这小子能住进来,想必多少攀点亲带点故。
「你不也进来了?」欧阳芸反问。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趁本爷我好好说话时,自己老实招来。」这小子算是帮了他一回,他这人向来有恩必报,日后再找个机会把人情给偿了。但前提是他必须先知道他要报恩的对象是谁。
「好了啦,大家相识便是有缘,你问我的名字若只是方便日后酬谢的话,那大可不必了。大丈夫施恩不望报,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心上的,你也别在意了。」欧阳芸潇洒地挥了挥手。
「我有些乏了,想眯会儿,你请自便吧,等天一亮,我们就分道扬镳。」面露疲惫的她行动缓慢地欲爬上床,怎知凤无极突然握住她的脚用力一拉,害她以极为狼狈的姿态挂在床沿。
「你、你有病啊你!」欧阳芸睡意全消,秀美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惊慌。
反观凤无极却显得十分得意,答得暧昧:「既然你不肯透露,那为了方便我日后好找人,只能在你身上留下记号了。」
他长年驻守边关,期间多的是细作混进军营刺探军情,有时因应战略需要,在细作身上点上记号以便后续追踪的事情也是常有。但凤无极就是没料到,这点小心机竟会用在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子身上,起因还只是因为对方不愿承他的情。
「放心,你有恩于本爷,本爷绝不会加害于你,这不过是能让本爷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你的东西而已,对人体无碍的。」凤无极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欧阳芸却像是恍若未闻,只觉得一阵异样自颈间散溢而来,酥酥麻麻,还有些冰冰凉凉的。可恶!这流氓在她身上抹了什么东西?
「你、你有毛病啊你!」萍水相逢,这样恶搞她对吗!
「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本爷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这回算是便宜你了。」
「好说。其实我方才也不过是顺手压了你的头……」一道凌厉目光朝她射过来,吓得她连忙改口:「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刚才你对本爷无礼的事便算了,下不为例。一会儿你出去大喊有刺客,成功替我引开门前的皇族侍卫后,这才算是真正帮了我。」语气甚是理所当然,好像他说的是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在欧阳芸听来,这可是会害她丢小命的危险任务啊。
「什么?!」这人疯了吗?她一个逃婚的人,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余力帮他引开什么狗屁皇族侍卫呀!
「放心,事成之后,本爷我定会重重有赏的。」
虽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但此时此刻的欧阳芸丝毫不为所动,她搧了搧手,不甚在意道:「算了吧,你们干刺客这行营生也挺不容易的,好意我心领了,赏赐就免了吧。」傻子才去替他引开侍卫,这坑爹的任务她才不干。
「怎么?你还不信我言出必行么?方才在你身上抹的东西,那是专属于爷我的印记,光凭这点,爷我就一定能够找到你。」以往他只要金口一开,谁人敢不从?偏生这个石头脑袋臭小子,任凭他说破嘴,这小子仍不愿点头帮忙。
问题不在于他能不能找到她,而是她欧阳芸不想蹚这浑水好吗!
「我不妨老实跟你说好了,我刚从家里逃出来,这会儿府里上上下下怕是已经发现我逃婚了,眼下实不宜再节外生枝,我同情你的处境,但我也有我的难处,请恕在下爱莫能助。」
「逃婚?你今年才多大便要娶亲?这么矮小,该不会你的媳妇儿都长得比你高吧?你是自卑才逃婚的么?」凤无极看着那身瘦小身板,脑中浮现洞房花烛夜的画面,直觉得可笑。
「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你!」
「也是,确实不关本爷的事。」凤无极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只得再转回正题,说道:「其实帮我,也等于是帮你自己。」
凤无极一席话,正说中了欧阳芸心坎间,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她缓缓将目光移向凤无极,问道:「这话是何意?」
「方才确实有人撞见我了,他们逐间搜了个遍后没有结果,肯定会再回过头搜索一次,难保第二次会跟第一次一样幸运,还是你觉得赌他一回也无妨?」
无言,欧阳芸彻底无言,面色一片惨澹,不知为何,她有股想一头磕晕自己的冲动。
确定她不会再拒绝后,凤无极很快向她说明了整个声东击西的计画。说白了,就是由她替他引开满屋子的皇族侍卫,而他再趁隙脱身。
果然是件坑爹的任务!欧阳芸恨恨地瞪着欲将自己推往火坑的凤无极,瞧着他那春风带笑的脸庞实在气恼。
不就是逃个婚而已,过程至于弄得这么惊心动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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