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入库:04.10
"王爷,您去跟万岁爷开口,要了怀姑娘来做王妃,万岁爷必定是肯的!"兰草说的虽然小声,言辞却恳切至极。
常宁只笑了笑,下午在宫中的时候,怀袖也跪在地上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常宁分明清楚看到她眼里的绝望,也清楚听到了自己心里的疼惜。
若时光可以重来,当初她初入紫禁城时候,太皇太后戏言指婚,他只需点个头,她或许就当真是他的嫡王妃了。
可是……
如今,他只能冰冷冷地告诉她:"你如今,除了是万岁爷的,就只能是大清江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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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袖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寻找,在层层雾霭中不停地奔跑寻找,脚底的血泡被磨破,钻心地疼痛也无法阻止她停止寻找。
突然,前方出现一座湖心凉亭,亭中一个白衣翩然的男子,正在潇洒舞剑。
怀袖心中顿时大喜,飞身奔入亭中,口中兴奋大喊:“容若,你回来了,可以带我走了!”
男子手持剑柄,继而一个转身,寒森森的剑尖直指在怀袖的鼻尖。
怀袖惊诧抬眸,却见容若眸子里盛着的,竟然是满满的怨恨。
“我当初说要带你走,可你偏要入宫,如今好了吧?不但我送了命,连你也要嫁给葛尔丹啦,哈哈哈……”
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狂笑的容若,怀袖一阵心碎,正欲转身时,眼前却被一支玉箫拦住了去路。
怀袖猛地再抬起头,眼前的白衣男子,却换成了官千翔。
“千翔!?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怀袖眸子里再次燃起希望。
官千翔却是冷冷的撤回玉箫,淡淡道:“你如今已是大清国的,就认命嫁了吧!”
话落,翩然转身画作一缕白烟飘散不见了踪迹。
怀袖只感身心疲倦至极,倚着亭柱,身子缓缓滑落,最后蜷缩成一团,除了泪水汹涌,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感觉脸侧有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为她擦拭眼泪,怀袖猛地竟那只手死死地抱住,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拽住再也不肯松开。
康熙跨步走至怀袖房中的时候,就见她在睡梦中不停地落泪。
原本听闻李太医说怀袖的足伤复发,突然引得浑身滚烫,高烧不退,他心里放不下,才过来瞧瞧,谁知一进门,就瞧见她在梦中流泪。
她这多半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方才劳心至病吧!
浓浓的怜心牵扯,康熙忍不住取出手帕为怀袖擦拭鬓边的眼泪,却不想手突然被她死死抱住。
“别走,求你……”
怀袖嘤咛哽咽,言辞中充满着深深的恐惧,让人瞧着心越发疼。
康熙的手动了动,睡梦中的怀袖似有隐隐的察觉,缓缓转醒,眸光转动,最后停在康熙英挺的俊颜上。
瞬间,收敛起眼中的疼惜,康熙的面色恢复至往日的肃然,抽回手,转身欲走,锦袍却被扯住了后襟。
“早知如此,当初何苦……”
康熙冷冷淡淡抛出一句,用力一甩袍袖,甩来怀袖的手,转身欲再次向门外行,却听身后普通一声闷响。
康熙蹙眉再次转身,却见怀袖已翻身掉下了床,扑跪在自己身后,脚上雪白的罗袜已渗出殷殷血渍。
康熙定定地转回身,看着怀袖凝望向自己的水莹眸光,他当然明白那里面是什么意思。
定定地站了片刻,霎时,康熙附身将怀袖由地上猛地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时,身子也跟着覆了上去。
怀袖只觉自己的唇瓣被灵舌撬开,之后,霸道的气息长驱直入,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炙热而浓烈……
康熙直至自己吻够了,方才缓缓松开怀袖,指腹轻抚着被自己肆虐红肿的双唇,淡淡开口道:“从今日起,你心里只允许存朕一个人!”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之留下怀袖独自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门。
旁晚时分,映雪刚刚提了食盒进来摆放菜品,李德全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跪在地上给怀袖请安道:“奴才特奉了万岁爷口谕,请毓妃娘娘移驾昭仁殿,陪侍万岁爷共进晚膳。”
怀袖愣愣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德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旁边站立的映雪更是傻了眼。
“李公公,您这是说的哪儿跟哪儿啊,裕妃娘娘不是在她的钟粹宫么?您怎么跑到我们这屋里给我家姑娘磕头来了,该不会是还没睡醒撒呓怔呢吧?”
映雪平日跟李德全玩笑开惯了,此刻边将李德全由地上挽扶起来,更忍不住说笑。
李德全甩开映雪挽着的手,笑着白了她一眼,嗔道:“这么大的事儿,是玩笑说的么?”
说完,继而转向怀袖拱手道:“怀姑娘,万岁爷的圣旨虽还没下,不过封号却是已经想好了,您过去就知道了。”
怀袖骤然听见李德全这么说,心里一乱,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幸而映雪反应快,赶着唤来涣秋和福全进来伺候,见怀袖仍怔愣着,柔声安抚道:“姑娘且先别乱想,不管怎样,万岁爷宣您过去侍驾晚膳呢,您过去了不就全明白了么?”
第461章 温柔圣君
李德全见怀袖准备洗漱上妆,笑道:“万岁爷方才特别嘱咐过,娘娘今日贵体不适,可不必刻意盛装,晚间用膳,只娘娘和万岁爷俩人,娘娘自可随意。”
怀袖微笑颔首:“多谢李安达提点!”说罢,侧眸看向旁边的映雪。
映雪立刻了然,由床内的檀木小柜中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李德全手里,李德全来通秉如此大事,自然是要重赏的。
李德全是宫中的老人,懂得这些规矩,也并未客气,收好银子含笑道:“万岁爷特地派人抬了软撵来接娘娘,撵就在外面等着,娘娘收拾稳妥,便出来吧。”
待李德全出去,映雪和福全,涣秋几人再憋不住兴奋地大叫:“咱们姑娘终于当娘娘啦!终于当上娘娘喽!”
怀袖蹙眉嗔道:“圣旨都还没宣呢,你们就在这儿大喊大叫地,叫旁人听见了成何体统?我平日教你们的,都就着饭吃了?”
映雪几人听闻怀袖如此说,立刻都噤了声,福全笑嘻嘻道:“咱们这不是高兴的么?这一高兴,平日里的那些规矩就都忘了!”
映雪和涣秋也连连点头,涣秋赶着绕到怀袖身后,为其松散开一头的长发,准备盘发髻。
怀袖却道:“只将发顶绾一对蝶翅髻,下面的就散着吧,你没听方才李公公说么?简单就好!”
涣秋应声,利落地开始仔细为怀袖梳头,映雪拿着温热的软帕,小心为怀袖拭手,忍不住道:
“方才我听见李安达称咱们姑娘为裕妃娘娘,我想着或许是音同字不同,可咱们姑娘现在不过是个女官,即便要册封,也当是贵人,淑媛此类,怎么李德全张口就唤妃了?”
福全在暖笼上熏着怀袖的大氅,笑道:“肯定是万岁爷太喜欢咱们姑娘,一时没忍住,就直接封了个妃,有句话这么说来着……对!爱屋及乌!”
映雪啐道:“呸!那应该叫爱不忍释!白跟了姑娘这么久,还凑词滥用!”
这两人说的怀袖不禁浅笑,发髻已梳理完毕,简单上了妆容,换了衣衫,怀袖由映雪和涣秋挽扶着,行至门外。
果然如李德全所言,门外停着康熙平日代步的软撵。
软撵与龙撵有所不同。
龙撵是有仪仗时候,由十六个大太监抬的,而软撵则只由六个小太监抬着,平日下雪路滑,或者雨天行走不便时,为康熙代步所用。
但就是软撵,宫内也没哪个嫔妃专程受赏的,今日怀袖也算是头一份了。
由映雪挽扶着,怀袖坐入软撵中,抬轿的太监小心抬起来,缓缓向前殿行去。
平日向前殿的这一小段路,她拖着托盘不知走了多少遍,今日突然不用自己亲子走了,心里反而不安起来。
怀袖虽然不能确定康熙如何决断,可方才从李德全的言辞中,她已多少揣度出圣上的大意,难道康熙的意思,是要她今晚就……
怀袖不敢再往下想,虽然白天时候,她跪在地上的那一刻,心里就做好了入后宫的准备,可当真面对这些,她却依然没有心里准备。
手紧紧攥着,紧张地指甲抠进肉里却仍不自知。
软撵转过一串高耸的廊柱,渐渐慢下来,耳边突然听见李德全熟悉的声音:“毓妃娘娘到了……”
李德全的声线刚落,软撵也随之渐渐落了下来,怀袖心里明白,昭仁殿到了。
蜀锦软帘被太监轻轻挑起来,怀袖扶着撵侧的枕木正欲出来,却听闻耳畔传来一声深沉熟悉的声线:
“朕亲自来!”
原本伸出手准备接怀袖的小太监立刻退至旁边,怀袖眼前出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此时,昭仁殿前的宫灯已点亮,逆光中,怀袖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着康熙的手,骨节均匀微凸,曲线优美,这是一双虽然养尊处优,却又不失力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