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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遇倾城色 (花生小子)


她重重点头,不带一丝犹豫:“是。”
傅锦年忽然笑了,透出浓烈讥讽:“孤差些忘了你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听闻,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孤这五弟疯了一般找你,只是,你不觉得奇怪,凭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何会乖乖任孤欺凌?连你都想到的事,聪慧如他怎么没有动静?”
也不知是否因为缺氧,她的脸渐渐变白,面前的人俯身到耳边,热气喷薄在肌肤上,引起一片战栗,她本能要转开头,他伸手一把握住她的下巴,猛力扯到身边:“那是因为太子妃的命在孤手里,不巧,你那所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是个情圣,将那贱人视作他的命,于是,孤让他东他就东孤让他西他就西,孤招招手他便乖乖来花容天下,本来孤想好好玩玩儿,没想到被你搅了局。。。你说,你不该付些代价?”
花生只觉浑身泛冷,紧咬住唇一言不发。
“哦,对了,孤差些忘记那天他中了毒,是你帮他解的毒?”淫邪的笑声响起在耳边,听来毛骨悚然:“滋味如何?这艳冠天下的美人儿很销魂吧。”
“畜生。”花生怒吼:“他是你亲弟弟啊...”
啪,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傅锦年眸带杀气:“你他妈找死?花统领,你可知为何此事本可以做的悄无声息死无对证,可孤仍然要多次一举扯你进局?”
“孤要的不仅仅是大夏和北狄无法联姻,孤更想要一个人的命,而此时,恰好,你闯了进来,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局。”
“所以,你并非只是替罪羊,你是一把火,一把燎原之火,烧毁所有威胁,从此孤才可以高枕无忧。”他起身,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伸到花生面前,温言笑语,面脸真诚:“来,全心全意做孤的狗,你,从来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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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殿外,花生抬头看了看天,来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走时已经星斗满天,远处一抹身影站在树下,修长消瘦,斑驳的树影落在那身上,带着种迷离清冷的风情,花生眯眼看了会儿天,视线缓缓落在那人身上,隔着几丈的距离,她却生出一种天涯遥望的错觉,良久,她深吸口气走过去在一步远处停下,扯了扯嘴角,笑的无比难看。
“原本,我是该想些诗词歌颂赞颂一下你那伟大的爱情,可是啊,我想了许久只想到了一个字。”
“...贱。”
她决绝而去,夜风划过衣襟,飘起一身萧瑟。



☆、欢情薄
第二日,太子傅锦年被人举报。
右营统领花生伏在皇帝脚下痛哭流涕自首私带公主出宫之事,并且招供:公主出事那天她亲眼见到太子在花容天下。
文帝又惊又怒,当即下令查封花容天下涉事人等一概打入天牢,于是在阴冷潮湿的刑部天牢内花生再次见到了花容天下的晚娘,当然,这女子一眼就认出了她,指着她鼻子说:是他,就是他带公主来的花容天下。
花生呵呵苦笑。
又一番严刑拷打后,有些血肉模糊的晚娘再次招供:主谋是太子。
现场众人神态各异:皇帝满脸阴云,太子大惊失色,而二皇子暴怒拔剑砍向太子,幸好,久居上位的皇帝通知盛怒下依旧思路清晰,喝止兄弟自相残杀,并下令软禁太子,其余犯人暂押天牢丰。
花生被分别押牢房,临走她抬眸扫了眼,太子哭的撕心裂肺高喊冤枉,皇帝阴沉的脸带着厌恶,那被打的极惨的晚娘一拐一拐走向阴暗的通道,恍惚中,不久前所见的风姿绰约只是一场梦。
第六日,残害傅安阳的歹人被捉,审讯后招认受太子指使,到此,人证俱在,太子百口莫辩,这几日,他已不再哭喊,只静静等候,仿佛知道大势已去。
初春午后,御书房内,文帝傅璋华呵退哭哭啼啼为大哥来求情的傅平年,烦躁地抚着额头,此时,内侍来报永宁王到了,文帝略沉思后信步走出书房,殿外一片明媚灿烂,温暖的阳光中,随风飘飞着几片花瓣,一袭黑衣矗立花树下,冰肌玉色容颜绝美,顾盼间凤目流光溢彩摄人魂魄,文帝有一瞬间的愣神,恍惚又见到了那个梦魂萦绕的的人儿,穿越过生死轮回,静立眼前!
“父皇。”他轻唤了声,唇边一抹浅浅笑容,显出几分孩子气的纯真:“儿臣陪您下盘棋,如何?”
看着这个儿子文帝觉得几日来的烦乱被一扫而空,跨步走到棋盘边,笑道:“若能赢朕,朕许你一愿。”
傅流年在他对面坐下,如玉的手指捻起一子,落下:“儿臣定会尽力。”
宁静的午后,御书房外玉兰树下,明黄和纯黑对弈,有种别样的安宁,若没有周贵妃哭哭啼啼闯入,连内侍总管吕镜都要打起瞌睡来。
一身单薄宫装的周贵妃容色苍白神情憔悴,哭的梨花带雨,文帝叹着气把她扶起,温言软语安慰了一番后令吕镜唤来龙撵送走,周贵妃走后,避开的傅流年重新回到棋盘边,而另一边的文帝因这一闹失了兴趣,推开棋盘站起身:“老五,陪朕走走吧。”
“是。”
御花园内成排的玉兰树花开满枝,随风飘来淡淡香味,有雀鸟在其上欢歌,小径旁迎春花一串串开的热闹,碧落湖边几株巨大的梨花开满一树一树的花,风一吹,花瓣如雪纷纷扬扬,文帝在湖边来来回回度步显得心不在焉,傅流年低眉垂眸静候在几步远的梨树下,神情安静,过去好一会儿,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太子的事,你如何看?”
没人回答,等了阵,文帝有些不耐,回头看去:“说吧,就咱爷俩。”
“论罪,当诛。”少年轻轻吐出四个字,
一阵风划过,吹起湖边那人明黄色的衣摆,文帝紧锁的眉头又深了几分,梨树下的少年声音轻浅:“...若是证据确凿的话,当诛。”
“证据?哼。”文帝重重一哼:“人证物证皆全,还要什么证据?”
。。。。。。
既然你心中已如此确定,为何还犹豫?
少年微勾唇角似笑非笑间溢出一抹讥屑,果然,在其他儿子面前他永远是个慈父,只除了他。
少年轻叹,出口的却是另一句:“...是这样吗?那大哥确实做的过了。”
文帝似乎又被勾起怒气,情绪有些失控,大骂:“畜生,那是他亲妹妹啊,他怎么下的去手,畜生...”他痛心疾首陈述着太子的种种恶行:“这畜生已经是太子了,还想如何?他结党营私卖官牟利,朕没有处罚,他和老二争权弄弄的朝堂乌烟瘴气,朕也睁个眼闭个眼,甚至当年皇后犯下的事,朕都没有迁怒他废他太子之位,可是...朕没想到,他尽然如此丧心病狂。”
“是啊,安阳是太子的妹妹,他又为何要害她?”傅流年垂眸望着一地落花:“所有人都知父皇对大哥的荣宠,所有人都知他和二哥有嫌隙,所有人都知和亲对二哥有利,太子将处于劣势,只是...这所有人皆知的事,太子他,为何还要去做呢?”他似乎依旧在自言自语,声音清浅,可周围很静,文帝还是真真切切听见了,顷刻如被冷水从头到脚泼了个透,静默半响,而后回身瞪着他:“你...是说,其中有诈。”
傅流年似乎吓了一跳,轻轻咬着薄唇,眸中划过一丝慌张,不自觉后退半步:“我...儿臣粗陋,胡言乱语,父皇莫怪。”
“莫怕,你说说看。”他投来鼓励的眼神。
于是,少年小心翼翼看了眼皇帝,轻声细言,说一句停一下,带着几分慌乱:“父皇。。。儿臣
只是胡乱猜测,此事。。。似乎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啊,儿臣才会乱想,大哥是爱权,但是啊。。。再利令智昏也不至于冒奇险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吧。”
文帝沉默,半响后皱眉道:“...或者,他就是这般蠢呢?”
“...哦!这样啊,”少年低下头,柔声道:“是儿臣鲁钝了,请父皇恕罪。”
梨树下的少年温良谦恭,消瘦的身姿衬的身上黑衫有些宽大,羸弱中夹着一抹脆弱,风拂衣襟,仿佛随时会被吹走。
文帝忽问:“听说,被幽禁在忘忧阁时太子曾借故打断你的腿。”
少年又是一惊,慌乱抬眸:“嗯,当时儿臣年少无知,大哥,教训的对。”
文帝一瞬不瞬盯着他:“他如此对你,你不恨他?”
少年笑了,极美,却让人莫名心痛:“父皇啊,儿臣能活着已经感恩不已了,如何还能怨恨!父皇啊,你知道的,儿臣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未帮谁说话,况且...无论他们曾如何对我,终究是我的哥哥们,好也罢坏也罢,血浓于水,儿臣一直谨记父皇的教诲。”
文帝愣住,锐利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压抑沉默的气氛流淌在两人之间,良久良久后,他忽然轻轻道:“老五,那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少年眼眶一红:“父...皇...”
文帝手一挥抛出一面金牌,少年接在手里,茫然道:“这...”
“你来查吧,十天时间,查清楚此事,不管用什么方法。”说完大步而去,转身的刹那,文帝的眼眶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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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极其难挨。
文帝表面沉静私下里烦躁无比,周贵妃整天哭哭啼啼,傅平年一整日一整日长跪在御书房外,他还得想着如何安抚北狄皇庭,三日前边关来报河西一带匈奴有异动,而南诏新皇刚登基就开始蠢蠢欲动...被幽禁的太子整日喝到烂醉,东宫中人心慌慌,浣玉宫的傅安阳依旧神思恍惚半疯半癫,就连此时最该得意的广陵王傅盛年都是又惊又喜又恨又急,虽心痛亲妹妹被褥和亲事败,但和比除去太子相比,他宁愿少了北狄那个强助,但,太子一日不死他一日不安,于是,有意无意的挑唆着母妃周贵妃去皇帝面前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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