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的计划便是将姚继文的尸体移出埋在那道观,因为你知道城内乡绅们集资准备翻修那寺院,你在之前一定打听过我,知道我对鬼怪乱神之类的事情很反感,翻修寺院挖出白骨,这样的噱头一定会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会顺着着这尸骨追查下去,事实证明,你果然很能干啊,黄县令。”
“多当不得大人夸奖,我只是听说大人在在刑狱上很是了得,而且还有英王殿下助阵,心知查明那山庄的事情对我而言堪比登天,但是对大人,不过是小菜一碟,便也只好出此下策,还请大人原宥则个。”
黄师爷在一边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道:“明斋,你这又是何苦。”
“兄长,我这也算是为国除害,姚继文这样的人,一旦重新启用,那将是地方之难。”
“我顾莲生自诩聪明,想不到接连掉进两个人的局里,一个是你,还有一个人叫做冷南。”莲生也忍不住苦笑:“看来此次出京,对我的自信心还真是很大打击。”
“下官知罪,只求大人能查明那山庄的古怪,将心怀不轨之人一并拿下,我就算在地下,也有几分安慰了,我这三十多年,虽然没做什么大事,能避免朝廷纷乱社稷动荡百姓生灵涂炭便是无上功德,此生何求?”
黄县令摘下乌纱帽,走到堂下站立:“大人,可以将小县收监了。”
黄师爷看着他,面露不忍之色。犹豫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道:“明斋,其实,其实房家三小姐和你并非如你所言那般。”
黄县令微微一愣:“哦?堂兄意思是我说了假话?”
“当年你中举后,年轻英俊,夜夜笙歌,三小姐劝说你多次,还曾经找你嫂子哭诉过,你们夫妻渐生龌蹉。后来你执意要娶二房,和三小姐大闹一场,三小姐心高气傲,自请合离,随即就再嫁他人,据说出嫁时给那商人定下的约法三章,第一条便是不管有子无子都不能纳妾。”
“难道,难道是我记错了?”黄县令的身子晃动,明显有点站立不稳。
黄师爷上前一步扶住他:“我太了解你,你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你杀姚继文,真的是想为三小姐报仇吗?还是……”
黄师爷停顿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口:“还是因为你虽然抛弃了三小姐,却不许别人染指与她,那姚继文大老远跑来寻你,真的只是同年求见,还是因为你和他曾经有过密谋?”
“堂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县令不相信地看着黄师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事实恐怕是你痛恨三小姐另嫁他人,和你的同年姚继文勾结害死了三小姐的丈夫吧?你杀姚继文不是为三小姐报仇,只是恨他染指三小姐。”
“堂兄,我们是兄弟,你为何这般诬陷与我。”
“正因为是兄弟,我才希望你能完整的说出真相,不要一错再错。”
黄师爷说的斩钉截铁:“我们黄家本是以你为荣,你是族中子侄的学习榜样,我希望你能坦诚面对一切。”
黄县令踉踉跄跄,扶着桌边方站稳,叹息道:“到底是兄弟,还是被你一眼看穿了啊。”L
ps: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人,自己可以抛弃妻子,却又要求妻子对自己死心塌地,不允许人家寻求自己的幸福。
☆、二百二十二 吉祥天女(一 黑店)
傍晚时分,小镇的石板街上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马蹄敲打着石板的声音清脆,摆摊的小贩顺着那马蹄声望过去,一个穿蓝布袍子的青年人,骑着一匹白马从远处过来。落到半山腰的夕阳,将异样的金色光芒毫不吝惜的都投射到他的脸上、身上,越发显得鼻梁高挺,双目有神,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王恒信马由缰,放慢了脚步,小街拐角是一家客栈,不大的店面,上面竖着一个幌子,写着客似云来。
王恒下了马,从屋里走出个三十来岁的人,面目看着忠厚,笑嘻嘻地抱拳:“客人里面请。”
“这马可得给我好生伺候着,银子有的是。”
王恒将马缰绳顺手扔给那人,那人笑道:“您就放心吧,小店最少良心店,保管伺候的这位马大爷乐不思蜀哩。”
马大爷,还真够油的。
王恒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店,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上前来倒茶。那姑娘看了王恒一样,忽然冲他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晚上若有动静趴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
王恒抬头看向那姑娘,这时门开了,店主在后院安排好马匹走了进来,看着姑娘喝道:“还不去厨房做事,在这停着做什么?”
姑娘急忙低头往后面走。
那店主看着王恒,笑眯眯地问:“客官来点什么?别看我们这店面小,咱们这镇子可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都在我这打尖住店,我这是吃的喝的都干净精致,包您满意。”
“来盘熟牛肉,其他小菜你随意上,要干净。”
王恒顺手给自己倒杯茶,握着茶碗想起刚才那姑娘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王恒仔细看了一下菜,又掏出银针挨个测试一下。虽然莲生告诉过他,银针只能检测是否含有砒霜,因为砒霜提炼不够精纯,含有大量的硫。银子只有遇到硫才变色,但是王恒还是习惯吃饭前先用银针测上一测。
那店主在一旁看着王恒做这一番事,心里起了嘀咕,悄然回到后厨,见那女子在择菜。便上前低声喝道:“你给我小心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到俊俏小郎君就动心了?莫忘了老子买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那女子低头不语,只专心对付手里的菜。
店主踢了女子一脚:“林儿还未吃饭,赶紧去给他喂饭去。”
女子放下菜,走到一边洗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碗菜两个馒头,往院子后面走去。
王恒吃过饭,那店主过来收拾了。说准备好了房间。
王恒看了下房间,还算是干净整洁,点点头,丢给他一块碎银,那店主的眼睛立马眯成一道缝,连连道着谢。过了一会儿,小二拎着水过来,说是给客官洗浴用的热水。王恒装作不经意的问:“这里只你一个小二?刚才我看还有个姑娘的。”
“那是店主家的童养媳,我家店主的儿子是个……”那小二开门看看四处无人,然后才低声道:“他儿子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吃喝拉撒每天都靠那小凤姑娘伺候,可怜那么水灵的姑娘,竟然是傻子媳妇。”
还真是可怜啊。王恒听着也叹口气。那小二挤眉弄眼道:“客官也觉得是吧,可惜了,可惜了,要是和我,嘿,那小腰。那小脸蛋,要是挨上身子,那不是……”
“滚吧。”王恒轻轻一脚将小二踹到门口,他可懒得听这家伙发花痴。
王恒洗漱一下后躺下,开始还胡思乱想琢磨莲生和许嫣的行程,但这些天赶路实在太累了,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一阵烟味呛醒。
深夜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是着火了吗?王恒急忙跳下床,奔向门口,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这是想烧死我?
王恒一愣的时候,忽然想到那个叫小凤的姑娘说的话。
“晚上若有动静趴地上。”
原来提醒的是这个!
王恒急忙趴在门边的地上,脸靠着地面,过了一会,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只见窗户微微透出点月光,从墙壁每个角落都透出一股股的浓烟,张牙舞爪,朦朦胧胧中看着格外的狰狞。
王恒急忙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药丸扔到嘴里含着,瞬间一股清凉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清醒了。接着他撕下一块衣襟,在大铜盆里浸湿了水,蒙在脸上,静静地趴着。
浓烟很快充满了房间,王恒不明白外面的情况,没有轻举妄动。
烟向上走,地面一带烟气少了很多,王恒是练武之人,很快就能调理好自己的呼吸,慢慢地将呼吸变得绵长,这样过了一会,就听着门外有人说:“放了这么久的烟,这人估计死了吧。”是店主的声音。想不到面相忠厚的店主,竟然是歹人!王恒心头火起,恨不能马上冲出去一刀将此人剁成两块。但他目前不知道这些人的背景,不清楚他们只是一个黑店,还是和那山庄的幕后黑手有联系,毕竟他潜伏在那山庄,成功策反了鲁三,锦衣卫大举歼灭山庄众人,那山庄的残余势力,一定恨死了自己,路上设套也说不定。
“那开门进去?”是个苍老的声音。
“这人带着刀,估计会点功夫,且等等。”店主显得格外谨慎。
“你确定那是匹宝马?”
“没错,爹,你还信不过我的眼力?那马至少能值个千两银子,这人看来可是有钱人,一个人就骑这么一匹马,随身的包裹里,恐怕银票都是大把的。”
王恒听了一会,知道这的确只是个黑店,外面应该不会有隐藏的杀手,于是悄声起来,气运丹田,一脚将门踹开,门外的父子吓了一跳,门开了,房间内的滚滚浓烟有了宣泄路径,直接都流了出来,那父子被浓烟呛的咳嗽,刚要转身就跑,却已经被王恒一脚踹倒在地,踩着那店主的胸口,微微一用力,店主疼的吐出一口血。老头吓得跪倒在地,口中喊着 :“好汉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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