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急忙福下身去,王恒说:“大嫂不必多礼,我们只是在此借宿一宿。”小凤闻言急忙扶起这妇人,笑着说:“我们这忽然出现的,怕是大嫂没有准备多余的饭食,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叫我,我过去在后厨帮过工的。”
小树的娘见小凤言辞伶俐,人看着也机灵,也就不客气,带着她一起去了后厨做事。
“这狐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村长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怎地还信这等怪力论神的事情?”
在堂屋坐下,小树去倒茶,王恒问道。
“唉,将军,你不晓得,这狐妖吃人的事情,过去我也不信的,可是谁能想到,真的有狐妖,也真有人被吃掉了。”
村长叹口气,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村子叫元家村,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元,是北魏灭亡后的元氏族人迁徙构成的,村长叫做元三郎。
“我过去在外面做生意,大前年才带着家眷回到村子,因为在外面走南闯北的,村民认为我见识多一些,便纷纷推选我做了村长。开始村子里有传闻狐妖吃人,我听到都是当成无知妇人讲来吓唬小孩的瞎话,哪想到去年的时候,狐妖真的来了。”
“那也是去年这时候发生的事情,马上要立秋了,下了一天的雨,头天晚上,我家后院的大黄狗叫个不停,我以为是黄鼠狼来偷鸡。起来看看鸡笼子没有动静,倒是两只大鹅,伸长脖子拍打着翅膀,嘎嘎嘎叫着。
我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便回房去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打开门,却看到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我走上前去,差点吓晕了。”
村长的话将王恒带到去年的那个早上。
元三郎以为是谁家早上打柴落下的柴火。走上前去却对上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脸上血肉模糊,嘴唇和鼻子耳朵已经不见了,肚子被掏空,一条腿也不见了,剩下一条腿,小腿鲜血淋漓,裤子被撕扯得不像样子。
元三郎认出这人是山下住着的元齐,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滚,小心查看周围。刚下过雨的泥地还很是湿润,那泥土上赫然是几行梅花一般的脚印。
这时小树从院子跑出来,看到那尸体吓得啊啊啊大叫“是狐妖,一定是狐妖吃人!”
“说什么呢,哪里有妖怪。”
元三郎强自镇定,小树指着尸体喊:“那不是被咬过的吗?还有牙印啊!”
的确,元齐的脸上很明显有几个深深的牙印,像是什么东西啃掉了他的嘴唇鼻子和耳朵。
元三郎遍地生寒。
“村长,村长,不好了。元齐家出事了,小孩也不见了!”
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走近了看到元齐的尸体,吓得啊地一声停住脚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指着元齐的双手说“看着像是一点点爬过来的。可惜昨晚一场大雨,很多痕迹都被冲刷掉了。”
“可是这脚印是什么?是狐狸还是狗?”那村民指着元齐尸体附近的脚印叫道。
“不知道。”元三郎叹口气:“你说什么?元齐的儿子不见了?”
村长知道,元齐的儿子只有三岁,很冰雪可爱的孩子,怎么能不见?
“那他媳妇呢?”
“媳妇和孩子都不见了。堂屋里一大摊血迹,也不晓得是谁的!”
原来这村民和元齐是连襟。昨天听说住在隔壁村子的岳母生病,他媳妇和元齐媳妇约好今天一起回娘家去探望的。
早上他带着媳妇来到元齐家,叩门没有一点声音,后来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进了堂屋只见地上一大摊的血,吓得他们慌忙喊叫人,可是几间房内都空无一人,元齐夫妻和孩子都不见了。这村民心里害怕,顾不得满地泥泞,慌不择路跑来报信,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元齐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村长跟着村民来到元齐家,只见元齐家中全无一点打斗痕迹,只在堂屋地上有摊血,元齐的媳妇和孩子不翼而飞。
这时村民指着墙角喊道:“天啊,那是什么?”
村长顺着他手望过去,只见墙角地下,赫然是一个血红的猫爪样的印记。
村长走上前,轻轻抠了一下,刮了点米分末在手中,接着探头闻了一下:“是血痕!”
那村民吓得后退几步:“这,不会是狐妖吧,这个印痕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狐妖为什么要抓走女人和孩子?”
村长皱着眉头,一遍遍问自己。
这件疑似狐妖伤人的事情很快在村中传得沸沸扬扬,村长心里又是恼火又是郁闷。只能命人先去报官,可惜官府来人也只是勘察下现场,并没有给出什么结论,因为证据实在是太少了,只能证明本地有人遇害,妻子孩子失踪,凶案现场没有什么线索,加上晚上一场大雨又毁掉了全部的痕迹。
过了两个来月又有人来报案,说自己弟弟一家全家被灭门。
这被灭门的主角叫做元耀祖,家庭贫寒受尽白眼,三十好几才娶得一门媳妇,后来生下三个女儿,直到四十多岁时候,老婆又怀孕了,元耀祖高兴的不得了,觉得这次老蚌含珠一定会是个儿子,因此他早早定下了产婆,一心盼望这个期待已久的儿子诞生。
他妻子生产那一天,又是个电闪雷鸣的大雨天,当时产房内有稳婆,稳婆的两名女弟子,都是从隔壁村子请来的。外间是元耀祖和产婆的儿子,还有元耀祖的大嫂。
产婆的儿子是个十七岁的童生,这书生担心母亲年纪大,大雨天路滑,便主动在外间等候。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第二天,元耀祖的大哥心想弟弟家的孩子大概生下来了,怎地不见媳妇过来报信,便兴冲冲地过来探望。进了院子,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大哥觉得奇怪,心道莫非是难产,一尸两命,所以无人敢开口?
他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只见外间一片狼藉,元耀祖和书生还有他的妻子都死了,元耀祖的肚子也被掏空,脸上还有被野兽抓过得痕迹,书生失去一条腿,死的时候想必痛苦之极,张大嘴巴面部肌肉扭曲。
这大哥吓坏了,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急忙去里屋看,发现稳婆和两个弟子连同产妇也死了,最可怕的是产妇的肚子也被掏空,身上血肉模糊都是抓挠撕咬的痕迹。
“也不知那个孩子是生下来被吃掉了还是没有生下来。”说到这里,村长叹口气“两个月内死了这么多人,现场都有被抓挠撕咬的痕迹,一时间狐妖吓得我们这里人人自危,大家遇到陌生人格外警惕,生怕是那吃人的狐妖暗中变化的。”
王恒听完事情经过,说道:“村长,你忘记了三个人,那元耀祖的三个女儿在何处?”
“大女儿早被送去做童养媳了,二女儿说是今年年初卖掉的,还剩个小女儿,今年有八岁了吧。”
“是,元红儿八岁,比我大一岁呢。”小树拎着茶壶进来插嘴道。
“元红儿还在家中,可是出事后就不见了踪影,大家猜测也是被那狐妖抓去了。”
☆、二百二十五 吉祥天女(四 生变)
“这世间不可能有妖怪。”王恒还是不相信。
“那你说那是什么?能杀那么多人,死人身上还有爪印。”
小树在一边撅着嘴问。
“恐怕是有人装神弄鬼。”王恒说的斩钉截铁。这时村长妻子和小凤端着盘子走过来,嘴里说着:“吃饭了,快别说那些吓人的事,那些事,一想起来肝儿都颤的。”
小树却不依不饶:“先生话本里的将军都老厉害了,关公啊张飞啊杨令公啊,都是万人敌,你若真是将军,何不将那狐妖抓到。”
王恒见这孩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忍不住摸一下他的小髽鬏,小树啪地打了他手一下:“我是男人,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呵呵,这孩子真是,都被我们惯坏了,大人别理他,来,来,咱们吃饭,呵呵,山野地方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大人快请坐。”
村长觉得不好意思,急忙在一边打岔,拉着王恒坐下吃饭。
“好,小树,我一定要抓到那个所谓的狐妖。”
王恒没有动,低头看着小树,目光坚毅。
“真的?拉钩!”
小树伸出一只手,村长元三郎急忙喊:“小树,你这是做什么。”
“无妨,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好,我和你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带变,谁变,谁变就是黄鼠狼!”
村长妻子也急忙拉过小树,不许他再说话。王恒笑道:“这孩子不错,很有担当,是个小男子汉。”
用过饭,村长安排了厢房给王恒住。
小凤看着王恒犹豫一下说:“公子,我给你守夜吧。”
“村长,还有房间吗?她单独住。”
王恒没有搭理小凤,直接对村长说。
“哎呦,原来,呵呵。看我这猪脑子。”村长拍了自己后脑勺一下,急忙用眼神示意妻子去安排。
他以为小凤是王恒的贴身丫鬟,给主子暖床是天经地义。
村长媳妇面露难色:“只贴着后门还有间房,可是那里。太僻静,离后门近,怕是……”
“我住那里。”王恒看也不看小凤,对村长说:“我就住那里了,晚上真有什么动静。你们不要动,一切听我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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