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真雨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老鼠。那鹰在半空中看的仔细,扑棱着翅膀飞下来,尖嘴直接叨向靳真雨手中的老鼠,说时迟那时快。却被他从尾巴上拔下一根长羽。那鹰勃然大怒,转身就要攻击袭击自己的人。靳真雨将骷髅头放在头顶,一路狂奔,那鹰爪子抓住骷髅头不住咚咚咚用锋利的嘴敲打着头盖骨,发泄着愤怒。
原来鹰可以这样引诱下来。
一个人影在后花园中一闪。匆匆离去。
那只鹰攻击了一会,发现从这个坚硬的头盖骨上得不到一点好处只好放弃,扑楞着翅膀继续飞。
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一个人面前摆了鲜肉和活鸡。静静等待那只鹰出现。
果然,刚才进攻失败的鹰正郁闷着在靳真雨的房间上空盘旋着。它雷达一样锐利的眼神迅速锁定一只格格叫唤的母鸡,那只母鸡远远地看着很是肥美,一定比刚才那只老鼠好吃。那鹰一头扎下来,爪子刚挨上母鸡的背,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黄县令用力按住在网中不住挣扎的鹰,费力的从它的腿部解下来一个小小的竹管,他打开封口的蜡,从里面倒出一个蜡丸,打开后脸色大变,只见上面写着:“你上当啦,啊哈哈。”
“黄县令,你的模仿能力还是蛮强的嘛。”靳真雨拍着手从暗处走出来,他身后跟着莲生和许嫣,还有一脸震惊的黄师爷。
“明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师爷痛心疾首地望着堂弟。
“顾大人果然能干,我低估了大人的能力,愿赌服输。”黄县令将蜡丸丢给靳真雨:“这个是你搞的鬼吧,知道我在暗处跟踪,故意将那鹰引下来,拔下它一根羽毛的同时,将这个竹管绑上去。”
“不错。感觉黄县令你似乎有点古怪,便和顾大人一同试验一次,想不到县太爷这么沉不住气。”靳真雨打量着黄县令,接着说道:“看你的颅骨发育的很好,脑容量也可以,怎地这么简单的套就把你套牢了?”
黄县令苦笑道:“下官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没有顾大人高瞻远瞩心机深沉。”
他转向莲生,深深作揖道:“不知大人是从何时开始怀疑下官的?”
“一开始就对你有怀疑。”
“一开始?我露出了破绽?”
“人像复原出来后,你的表现太古怪了,按照你的说法,你对这个同年完全不熟悉,不认识,可是在说起姚继文所犯罪行时,你很激动很气愤,这就很不合常理了。”
黄师爷想了想说“莫非,莫非明斋你当时是故意刺激姚继文,才让我去见他?”
“不错,我的确是想故意刺激他一下,因为我恨他。”
黄县令说到这里,眼光中流露出温柔:“堂兄,你可知道被姚继文害的家破人亡的那富商是谁?就是房家三小姐的夫君。”
“房家三小姐?”黄师爷愣了一下,惊道:“天那,房家三小姐不就是……”
“是,就是明玉。”
黄县令长叹一声道:“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陆少游的这阙词我过去是从来都不忍心读,因为我的发妻便是房家三小姐,婚后她和我母亲性情不和,意见相左,在我离家赶考时被我母亲以不孝的罪名休弃。明玉是个烈性女子,等我知道此事赶回家中她已经同一个富商议婚了。她恨我不能保全妻子,不顾我苦苦哀求还是嫁给那商人,并随同那商人远赴广州。我后来打听那商人家世清白,家中没有婆母小姑等人,是个不错的选择,也就放下了心结,一直希望她能过得幸福。没想到三年前春节,还没出正月,我忽然接到了明玉从广州寄来的信,她在信中向我讲明了姚继文是如何陷害她丈夫,并且将她玷污的,我收到信心急如焚,急忙派人去广州打听消息,哪想到,她在给我写完信不久就自尽身亡了。”
黄县令看向堂兄:“五哥,你说我该不该为明玉报仇?我过去已经辜负了她,她如不是被我家休弃,也不会在广州遇到姚继文,更不会香消玉殒,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我的懦弱和愚孝。”
黄县令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莲生和许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完全没有破案的喜悦感。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靳真雨盯着骷髅头那黑乎乎的眼窝问道:“死人头啊死人头,你生前本是个美貌女子,怎地现在成了这般模样,问世间情为何物,人活着不好好对待,死了再去帮人家复仇,死人头啊死人头,你说这人是不是太好笑了?”L
ps:杀死姚继文的是黄县令,其实我一开始就有提示,也就是莲生觉得不对头的那地方。一个连相貌长相都记不清的同年,口口声声说我们不熟,却能对人家做的坏事那么了解,还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前后矛盾啊。
☆、二百二十一 塑颜圣手(十三 局中之局)
“靳小子,你不要太过分!”黄师爷见堂弟面露尴尬,神色凄慌,忍不住呵斥。
“过分?呵呵,人死如灯灭。师爷,你也是仵作出身,当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哭着喊着帮人报仇,之前干什么去了。”
靳真雨嘴一撇,怀里抱着自己宝贝的骷髅头:“我还是好好欣赏我的美女去。”
莲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沉思着什么,直到许嫣喊了一声师傅,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黄县令,你是如何杀姚继文的?”
“其实我真是不想见他,怕自己见面会控制不住掐死他。我推堂哥去见他,自己则乔装改办一下守在门口不远处。他气呼呼出来,我便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走到那个庄子,我在庄子外等待很久,竟然让我发现了惊天秘密!”
“你在三年前就发现那庄子有问题?”
莲生愣住了,这个黄县令,看着是个典型的书呆子,想不到心机这般深。
“是,我在门口等待,发现出入那里的人都很神秘,后来我竟然发现一个同年叫做于斯年的混在其中,也许这个人就是姚继文口中所称的世交?虽不能确定,但他们肯定是相识的。”
”后来,我在那门口竟然看到了一个知府大人,他一副家常打扮看的出是悄悄的来去。因此我怀疑,这个庄子里,可能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原来这一切你早都知道,为何没有上报朝廷?”
“大人,上报有用吗?就算我越过知府上报,谁能保证再上一层的官员和这个庄园没有干系?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我完全搞不清,只怕没等自己轻举妄动剧已经被人谋害了啊。”黄县令摇头苦笑:“我只是个庸俗的人。虽然食君之禄担君之事,在我的任内自然兢兢业业,可那个庄子,已经明显超出我的个人能力和掌握,我不能自寻死路啊。”
莲生无言以对。
的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官场不也如此?最痛苦的不是看不见。而是看见了却无能为力。
她能理解黄县令的心情。十多年寒窗苦读,一旦做了官,顾虑就多了。少年时家国天下的情怀渐渐随风逝去,纠结更多的是自己的仕途,这些事情自古皆然。她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号称科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长足进步。人类都登上了月球,中国也有了自己的空间站月球车。可人性依然和现在全无差别。平时台上忠义廉耻为国为民的官员,很可能台下就是贪官污吏情人在怀,像黄县令这样,发现了惊天秘密却依然想独善其身的。都能算上君子了。
“我悄悄去那里几次,确定那里应该是一个秘密据点,往来很多达官贵人。他们来到这个普通的小县,不可能只是为那庄园内的歌舞表演美景美食。一定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谋反。”
黄县令说到这里,长长地出了口气。
“我后来跟踪发现姚继文在城中包了个小院,养个青楼的姐儿在里面。想到明玉就是被这样的好色之徒害的家破人亡,我实在不能继续忍下去了。便有次趁着天色已晚,他喝多了酒,扶着他来到后山。”
“怎么是后山?那个道观明明是在县城的东北角上啊。”黄师爷说道。
“那是我后来给挪过去的。”
黄县令继续讲述着。
“他被我架到荒山野外,有些醒酒了,认出了我。我直接质问他为何谋害明玉夫妻,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嘲笑我,还向我描绘是如何欺辱明玉的,笑话我戴了两顶绿帽子而不自知。我实在忍不住,就用腰带了勒住他的脖子。他死命挣扎,求我放过他,并说自己知道一个谋反大案,愿意戴罪立功,甚至还说胡说八道什么,说自己是锦衣卫的线人,他若真的是锦衣卫的线人,我如何能放过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力勒死了他。”
黄县令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抽搐,双手紧握成拳,不住颤抖着,显然那个晚上对他刺激极大。
黄师爷听到这里,则面有疑惑之色,看向自己堂弟的眼神也分外复杂起来。
“我费很大劲挖个坑将他埋了。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三年后,传来圣上派一位女提刑巡查天下的消息。”
黄县令看着莲生:“从大人离京,我就在暗中观望,后来发现大人的行走路线正是往这一带来,极有可能会路过本县,于是我就想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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