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如果以前的计划成功,他和沈今竹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会子孩子也出生了吧,徐枫再次陷入了往事,沈今竹告辞出门,冷不防被徐枫扯住了胳膊,反手抱在怀中。她背对着徐枫站在门口,身后是温暖宽阔的身体,耳边是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大胡子扎着她的脖子,随着呼吸慢慢扫动着,有些发痒,渐渐的,连心里有些微动,也开始痒起来了。
徐枫吻着她的耳垂,还时不时轻轻的在她耳廓里吹着气,这是他以前经常做的小游戏,乘着沈今竹不防备,猛地跳到她的身后抱住,吻着耳垂吹着气,她受不住痒,就转身过来,他的唇就在原地守株待兔呢,正好吻住她的唇。时隔好几年了,再次做这种事情,他依旧驾轻就熟。果然她的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唇齿再次相逢,开始一个缠绵的吻,有激动、有留恋、有痛苦、有一些不舍、又有些无奈。
沈今竹此时的内心是迷乱复杂的,她的心里在喊停,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表现出了对徐枫的留恋。往日的各种欢爱的记忆被打开了封印,几乎是蜂拥而出,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渴望着、回应着这个亲吻,无形中给了徐枫鼓励,更加大胆的搂住了她的腰肢,两人紧紧的拥抱着,似乎已经被这个吻融化在了一起。
有些东西似乎被唤醒了,青梅竹马,嬉笑打闹、互生情愫,情投意合,蓦地分离,再次重逢,约定三生,共同打拼,代娶冲喜,斩断情丝,缘尽陌人,许多片段不停的在脑中闪现着……
在翼然亭下一起读西游记,徐枫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体古怪的变化,尴尬的用书本子捂住下身,落荒而逃,当晚第一次梦到了沈今竹,次日羞怯的不敢再见她;月夜下,穿着白花战袍、雁翔金甲,腰间系着狮蛮玉腰带,效仿吕布打扮的小将军策马飞奔,对着她伸出了手,她紧紧的抓住了,旋身跳到了他的身后,两人并乘一骑,踏月而去,恍然如神仙眷侣一般;红毯上,瞻园觥筹交错迎接大人物,青衣小帽的徐枫甘愿当车夫,送她回乌衣巷;祖母去世,他陪着她爬上了九层琉璃塔,看着太阳慢慢升起,从此心中就生了另一根支柱……
无论经历了多少分离和痛苦,到最后,原来记忆里最多的还是美好。就像夏日里盛开的玫瑰,它是带着尖刺的,可火红绚丽的花瓣还是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正当沈今竹抛开了一切,准备将一切都交给身体和瞬间涌起的情感做决定时,房门突然响起来了!传来朱思炫急切的声音,“表舅,有人夜闯商馆,被我们抓住活口。”
两个即将融合的身体同时一僵,沈今竹猛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一张长桌上,侧脸看去,地上散落着画了一半的图纸、测量小工具,还有一件女子的胸衣!目测样式和花纹,正是她平时惯穿的!
这是怎么回事!沈今竹垂首一瞧,发现自己月白色披风的衣带已经解开了,上半身一个布片都没有,腰间的裙子还在,带子解开了一半,另一半的绳结就在徐枫手里!
徐枫此时和她也差不多,半跪在长桌上,光着上身,裤下“危楼高百尺”,独领风骚,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门外朱思炫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表舅?表舅!你屋里亮着灯,应该还没睡吧?你若是睡了忘了熄灯,就明日再审刺客。此人现在不肯开口说话,不过从他的头发来看,应该是大明过来的人。”
沈今竹最先反应过来,她坐起来穿上月白披风,跳下长桌,跑到了屏风后面躲着。徐枫恨不得把这个便宜外甥吊起来打一顿,他穿上宽大的道袍,遮住了裤裆的异峰突起,开了门,说道:“知道了,事不宜迟,我这就随你去,刺客关在那里?”
朱思炫好奇的打量着徐枫,问道:“表舅,你脸怎么那么红?还流着汗?”
徐枫双拳在衣袖下紧握,说道:“天热。”
出岛在海上,白天都热的有限,夜晚就更加凉快了,吹着清爽湿润的海风,朱思炫更觉得奇怪了,“这天不热呀,晚上我还盖着薄被呢。”
就你屁事多!徐枫说道:“我半夜睡不着,练了一通剑法。”
“哦。”朱思炫这才没深想,走到半路,又说道:“那边就是表姨的卧房了,要不要叫她起来一起审?”
徐枫已经在脑中将朱思炫撕成碎片了,竭力忍着自己把这个臭小子扔进海里喂鲨鱼的想法,说道:“大半夜的,叫她做什么,她连日劳累,不好吵她。而且看来要用刑,血肉横飞,她一个女子,看了肯定不舒服。”
第200章 陷迷津今竹乘白龙,星辰变阁老献毒计
朱思炫和徐枫渐渐走远,话语和脚步声都不见了,沈今竹才偷偷闪出门外,一路潜行回到自己卧房中,晚上做了一夜的怪梦,次日醒来时头晕沉沉的,好像还在梦境之中,璎珞提着食盒送早饭,顺手整理书桌,问道:“吴敏写来的信呢?”
信?沈今竹想起昨晚徐枫看完信后,好像是还给了自己,再然后——最后一次看见信件好像是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件绣着秀竹的胸衣!沈今竹猛然意识到昨晚走的太仓促了,胸衣和信全都落在了徐枫房间中!真是色令智昏啊!
“哦,我已经收起来了,准备笔墨,我吃过饭就给她回信。”沈今竹故作淡定的说道。璎珞不作他想,听命行事。乘着沈今竹吃早饭的空隙,还讲了昨晚审问刺客的情况。
刚开始刺客还狡辩说是一个大明商船上的水手,但是从手脚的茧子来看,绝非是吃这碗饭的,经过各种惨烈的拷问,此人至今都没有招供,可见是经过很严格训练过的死士刺客了。沈今竹喝了半碗米粥,说道:“应该是针对我和郡王来的。连国千代他们都知道了我的行踪,估计这个刺客也是从大明坐海船追踪到此,估计不止一拨人,他初战失败,后面的人行动会更谨慎,朝鲜国那边肯定也潜伏进去刺客了。”
璎珞点头说道:“今早章秀章松也来了,他们派了忍者守在商馆周围,还有几个女忍者扮作下人伺候着,保护我们的安全。”
经过昨晚的闹腾,沈今竹没有什么食欲,额头就像宿醉后一般的撕裂的疼,她放下粥碗蹙眉说道:“有这对兄妹的照应,安全应该是无虞了,但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有些棘手,最好是能撬开这个刺客的嘴,找到其余刺客的藏身之地。”
璎珞说道:“昨晚一鼓而竭,其余人估计改变了藏身之地,不过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他们要藏起来并不容易,章松章秀已经布置下去搜捕了。”一瞥桌上的碗碟,居然只是稍微动了动筷子,这不符合沈今竹一餐至少两碗饭的常态,再看沈今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璎珞走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瑟缩回去,惊讶说道:“你发烧了?额头很烫,快快去床上躺着,我去请大夫。”
昨晚过了子夜才仓皇跑回来,半夜各种迷乱的怪梦,沈今竹早上醒来时确实觉得头晕发烫,她身体向来很好,去年在东北苦海之地林海雪原里穿梭喝西北风、在雪地里和土匪恶战都没有生过病,所以没往这处想,触不及防居然生病了呢。
出岛上有大明的大夫,把脉瞧病,说受了风寒,配了几服药,说要休养生息。大夏天居然得了风寒,沈今竹心想这样也好,借着养病的理由在房里避羞,免得见到徐枫尴尬。凭她的面皮,估计过两天心里就平静下来,见面也不会脸红了。
好像是要把以前的劳累都补回来,沈今竹静养的这几天筋骨酸痛,一开窗就猛打喷嚏,腹痛呕吐,有愈演愈烈之势,换了好几个大夫,各种说法都有,有说风寒、有说伤寒、有说痘症、还有大夫神神秘秘的说是中毒或者巫蛊。江户的竹千代听说了沈今竹病重的消息,将日本国的国手御医们都送过来给沈今竹医治。
沈今竹负手站在一个叫做“迷津”的渡口,这个小篆写的幌子看起来很熟悉,她站在渡口的竹质踏板上,脚下是奔流不息的水面,水面上罩着浑浊的浓雾,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摇着一艘小船慢慢靠近了渡口,沈今竹猛然想起小时候醉游三叔家拂柳山庄的情景,时隔十来年,一切都似曾相识。
老者将小船停靠在迷津渡,笑着朝她招手,说道:“上船吧,是时候要离开了。”
沈今竹不明所以,说道:“我在等我的日月大海船来接。”这小船经得起风浪嘛。
老者笑道:“在迷津渡这个地方,只有我的船才能摇过来。上来吧,否则你会一辈子都徘徊在迷津渡,不得解脱。”
也不知怎么地,沈今竹并不情愿上老者的小船,还是身不由己的坐到了船上,小船行入闪电,很快就不见了“迷津”两字的招牌,沈今竹看着水面,水面似乎是半透明的,下面隐隐是乡村城郭,男耕女织,城墙巍峨,万家灯火,两条玉带般的河流温柔的缠绕着巨大的城市,一座几乎能够通天的琉璃巨塔如灯柱般耸立在城外。沈今竹坐着小船飘在天上,似乎伸手过去,就能摸到琉璃塔上两千两黄金铸就的宝珠塔顶。
“这是大报恩寺的九层琉璃塔!那两条河流就是秦淮河!我们到了金陵城!”沈今竹兴奋的大叫道:“那座桥就是朱雀桥,北面是乌衣巷,我家就在那里,快停下来,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