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冷冷一哼,也低低附耳:“怎得?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又想金蝉脱壳了?”管不了皇上,我北堂傲还管不得你柳金蟾么?
“婆婆倒给妻主取了好生贴切的名字!”察觉人注目的眼时,北堂傲微微直了直腰,趁着人眼过去,他立马又附耳过来:“咱们怎么回事了……而今可是满京城的都知道,你别想得了便宜又跑,咱们的小日子可是长长长地紧呢!敢临阵脱逃,弃本公子不顾,本公子先诛你九族!”别以为绿帽子好戴!
又来!
柳金蟾心里长长长叹气:“天地可鉴,我柳金蟾有这心,还能让人把脖子继续这么着?”都捂出小疙瘩了。
“哼——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柳金蟾是不是真心,本公子眼下可不敢断言!但……本公子一日不好,你就别想好过一日!”北堂傲抿唇斜眼柳金蟾,“所以,你若一日不对本公子好,本公子就一日不让你安生!”
柳金蟾回眼看北堂傲倨傲的脸庞,不能不说,北堂傲就是此时狠话一句句撂下的时候,也还是当年娇嗔时的娇俏样儿。
第991章 夜半梳头 整不死你怎消气
“那要如何,才叫好呢?”柳金蟾隐隐觉得头疼。
“你不知?”北堂傲媚眼一挑。
“怎说?”柳金蟾瞪大眼。
回答柳金蟾此话的,是北堂傲怒踹在她椅脚的横来一踢——
“啪——”清脆一响后,是柳金蟾差点跌出去,幸被人接住的狼狈。
“你就给为夫好好的装蒜!”
无视周遭亲眷们侧目的惊呼,北堂傲提着他好似盛绽般大紫牡丹的袍摆,“霍然”起身:“别以为你心里那些个见不得光的小算盘,为夫会一无所知!为夫就明明白白地今儿告诉你,你想的,都是梦!”气死他了,死柳金蟾,分明就是把他踹给慕容嫣的心思愣是不死!
言罢,不顾琅邪的拦住,本欲走的北堂傲,忽又想到自己就这么气呼呼地走了,岂不是就趁了柳金蟾一会子,偷偷溜出去与她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旧相与相好的心?
于是,他又堂而皇之地稳稳地坐回了原位,继续摇动檀香扇,专心看戏,吓得他周遭素知他近来频频发病的一群亲眷们,谁也不敢挨着他继续看戏了,一个个不是挪了老远,就是寻个缘由,到后面吃茶闲话了。
少时,偌大一个看台,就剩他和不得不将就着三腿椅的柳金蟾继续看那《将相和》。
好容易出了勤国府,回嘉勇公府陪着三个小胖胖横七竖八睡了一片:“柳金蟾,看你,转眼就睡得像头死猪似的,问你——本公子是用这桂花油好,还是茉莉花油?又或者玫瑰油?
让你看本公子,装什么啊?你个少饱了的,还不敢看男人了?本公子,你少看了?问你话呢,怎得?舍不得花点心思在本公子身上么?
不许睡,看着本公子,哪瓶好?”
柳金蟾泪目:这大半夜的梳头,你也不慎得慌?
“茉莉……”
“这个?”
北堂傲拿着茉莉香油,狐疑地看着柳金蟾,这茉莉他倒也更喜欢些,但柳金蟾这种常年混迹花柳地的人,说喜欢这若有似无的香,让他觉得,像应付他的。
“没听过一句话这么说么‘哦,爱如茉莉,爱如茉莉。’看似平淡无奇,却芬芳宜人’……”“咚!”柳金蟾睡意难消的话未完,人就复又倒在了枕间,再梦周公了。
“……”北堂傲还不及细品着其间的话,就被柳金蟾的敷衍态度激怒了:“你起来——起来——本公子都还没睡,你怎么能先睡?”……
凌晨子时……
北堂傲沐浴……
爹爹哦——
北堂傲这是疯得哪一出?
《沉默的羔羊》里那个杀人狂魔,起码还有个预兆,柳金蟾眼前这个自重逢起,就呈现半发疯状态的北堂傲,已经让柳金蟾头顶鸡窝,成了时刻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的惊弓之鸟——
第一次,长达三日切身体会精神病院大夫们的不易同时,柳金蟾也深深地羡慕他们手上还有镇定剂,以及大量人手,此外他们的病人可以捆绑,且没什么武功,当然也不会有三年不开荤,开荤就要补三年的强烈生理与心理需求——
唉——
柳金蟾第一百零八声叹气不及呼出,不想后面又传来了北堂傲更加不爽的声音:“怎么,这都大半夜了,不让你见你心心念念的旧相与们,到现在还在沮丧?摆着张臭脸,这是要给本公子看么?”
刚沐浴后的北堂傲单手挽起湿漉漉地长发,故意对着镜子,将两腿翘出一个诱人的角度,醋意难掩的背对着柳金蟾,继续欣赏镜中,好似经了这数日垂爱,整个人突然就宛若雨后春笋,愈发粉嫩如初不说,还有了灼灼的溢彩的“风韵”——
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己美艳不可方物,与数日前那徒有其表,却无韵致的枯槁人真真是大不一样了——
怪道人说未婚的美人人人趋之若鹜,但最让人过目难忘的却是初婚的少夫。
尤其这霞影纱若隐若现,真就是他而今要坏起来,这镜里的他,也诱人的紧,连他不禁觉着此刻的镜中人,自己都把持不住起来!
“明儿,不是约了人么?”
不敢直言自己想立刻睡的柳金蟾,背靠着床,努力保持自己对北堂傲充满兴趣的神情——根据她近三日与个别心理病人的日夜厮磨,摸索出的经验,柳金蟾觉得精神病人越是病态得表现出他爱美,或者渴望被瞩目的举止来时,就说明他这方面被关注度严重不足,所以……
——一定要充分、再充分,地表现出,他对于你而言,充满不可抵挡的魅力,不然——按照北堂傲这种有严重自残和残害他人前科以及能力的人,后果就是她柳金蟾很可能魂断嘉勇公府,然后尸身被戳成蜂窝煤,总之惨不忍睹就是了。
当然,北堂傲是很美……很诱人……
只是再美再是个吸人魂的妖精……也得让人睡觉吧?
“约了又如何?没听人说过,大半夜去游湖的!”
北堂傲拨了拨湿漉漉的发,示意奉箭用干巾擦这边,别挡着柳金蟾看他的眼,他算好了,奉箭在右边擦,柳金蟾那位置正好能将他的背面与镜中正脸之美,一无所漏的尽收眼底,大饱眼福——
也算是想着明儿柳金蟾要出府,好好养刁柳金蟾的眼儿,省得人出去总跟饥鼠似的,盯着外面的男人,就忘了本,当然只错算了,柳金蟾近视。
“还是,你得了我的人,这心里还没得餍足,此刻又惦惦念念上了外面的男人?”
北堂傲此言一起,立刻横眼看柳金蟾,面露不满。
“没想!为……我能想什么,这京城,除了你还有第二人能有你这么好的身段?”
柳金蟾忙赔笑,着实不知北堂傲这三日是着了什么魔——
自前日一登场,掀开被子就和他闹起,到现在,北堂傲不是一天裹上几十层的露肩宫装,把自己上下都穿得像朵大的牡丹花,就是跟那村里一到春天就发疯的花疯男,一发病,就脱了衣裳,漫山遍野地给人狠饱眼福一般——
恼了就脱!
第992章 粉饰太平:装啊大家一起装
当然,北堂傲还算矜持,没出屋去疯,但一连三日这么着,也不正常吧,他以前可是惜肉如金,不落帐子不宽最后一件的!
“唯?什么?”
一听柳金蟾说话打顿,北堂傲立刻就锋利了两眼,朝柳金蟾威胁性地靠了过来。
“想……你为什么……今儿突然又这么……慷慨?”病得这么重。
无法再称“为妻”的柳金蟾,微微一笑,拿手指了指北堂傲这入了秋,至夜深还故意清凉剔透的装扮,故意道。
北堂傲扯着一边嘴角,垂眼扫过自己的清凉状,只以指尖挑开唯一的衣结,吓怔了一侧的柳金蟾。
“喜欢吗?”
北堂傲抬眼无视柳金蟾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窒息,笑得一脸坦然,早已浑然不觉他这样的行为,已经远远地让他脱离了过去那个良家子的范畴,而且去了很远很远……
反正,孩子都给人养了三了,北堂傲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是在柳金蟾面前放不下的。
柳金蟾目视北堂傲,一时也不知自己要怎么反映,才不会让自己呆得像个傻子,但她真的好困。
“怎不喜欢?就是这大冷的天,又大半夜的……你也不怕把你给冷着?病了可如何是好?”
北堂傲本以为柳金蟾,定会像戏里演得那些个轻薄女子一般,得了便宜,立刻得寸进尺,立马会上来毛手毛脚,不想倒君子似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禁微微一愣。
原本是该觉得佩服柳金蟾有君子之风,但……他们而今不同寻常,就算柳金蟾不当他是她男人,起码他们也是有了夫妻之实,北堂傲也不知道自己是失望柳金蟾没能对自己有所作为,还是觉得自己对柳金蟾的吸引不足似的……
他心里脸上微微露出些许恼意,一合衣裳,就恼了道:“喜欢?喜欢你就碰我啊?大冷的天?天倒不冷,就是你的心在别的男人身上,病了如何?我病了,死了,你才好逞心如意地琵琶别抱呢!”他北堂傲都委屈得这样了,还要怎样?别得了便宜,还卖起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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