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的脸倏地一沉,刚才调侃柳金蟾的惑色立敛。
柳金蟾一看北堂傲的脸瞬间恢复了疏冷的淡然,不禁赶紧闭了嘴,本欲想哄北堂傲开心几句,但转念一想,女二号,素来是做得多错的多,想来此事上,她柳金蟾即使付出再多也是徒劳,甚至……会造成男一号走向幸福的困扰吧?便也默默不出声。
等柳金蟾来说好话缓和氛围的北堂傲,那受得住着寂静,他怎能此事上默不作声,又放任柳金蟾就这么悄然而过了?当年他若是怕柳金蟾和他提慕容嫣,那么……
今日的北堂傲,可没什么脸是拉不下来的!
想着,北堂傲立马将脸一沉,以指为尖,戳着柳金蟾的脸,逼近柳金蟾,低低低地,柔柔柔地又诉“情”话:“既然一切都无可更改,与其委曲求全,我北堂傲宁愿杀身成仁,以恨为匕,亲手来清洗你们烙在本公子身上的耻辱自此,这人世间,本公子再也听不见‘对不起,‘拒绝’,以及“背叛”!本公子的命,你们的命,都要由本公子来主沉浮:顺本公子者昌,逆本公子,亡!
你说……你是要生,生得里外风光?还是要死,死得比蝼蚁还贱?又或者该说,你柳金蟾是要顺着我北堂傲,自此平步青云,高官厚禄,一呼百应,还是……
要和那慕容嫣那样儿,家败飘零,人贱人欺,众叛亲离,至今伶仃,前程无望或者,你柳金蟾还觉得这都不算什么,慕容嫣也还不够惨,至少还能好手好脚,丰衣足食是吧?”
“金蟾……”柳金蟾忙要辩解,不过北堂傲正说在兴头上呢,如何能她插嘴?只拿一指就封住了金蟾的唇:“嘘
本公子还没说完,也还没告诉你,本公子要把你,与那误了本公子一生,还胆敢再来坏本公子名声,诉衷肠的慕容嫣,怎么办呢?”
指尖宛若刀刃以划开人皮之力,伴着阴测测的柔声,轻轻轻地滑过柳金蟾的脸颊:“你说……一个男人报复一个女人,怎样才能让她刻骨铭心?
是让她断手断脚,还是让她倾家荡产,求告无门,最后走投无路,自行了断?
还是你这好姐妹替她分担分担……”
“或许,也可能……有什么误会?”柳金蟾听得背脊发凉,奋力地挤出数字,只是……让她去替慕容嫣辩白,好难!
但……北堂傲做事,素来是言必行,行必果……没有玩笑可言的他今儿能说让慕容嫣四肢俱断,明儿就能在长安街制造一场天衣无缝的事故……当今皇上现下又对北堂傲垂涎三尺,慕容嫣,想不死都难!
柳金蟾不得不眼望北堂傲,期望能替慕容嫣辩白一二句,也算是替自己留条后路。
“误会?”你又想来故技重施?
北堂傲一听此话,当即冷笑出声:
“才赞你识时务,你就又忘了本公子今儿交代你的话了?你以为你昨儿帮了本公子一遭儿,与公子耳鬓厮磨了二日,本公子就会忘记你柳金蟾,是怎么一面踩着本公子步步登高,一面……又与那慕容嫣联手,往本公子身后捅刀子的?”
“我不知……你指什么?”
柳金蟾挑眉,不解北堂傲此话从何来?她何曾与那慕容嫣联手过?
“指什么?”
北堂傲起身,一面令人解着他腰间束了数尺的绣带儿,一面冷凝还装得像个僵尸的柳金蟾:“你问本公子,本公子又该去问谁呢?”真是问得可笑。
“或许,我们有误会!”
深觉此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的柳金蟾,很想起来喝北堂傲好好谈谈,无奈……她还得躺着装病人,只能继续躺在枕上,用余光看北堂傲此刻正背对她的身影。
误会不误会,北堂傲不想听,尤其是不想听女人们的解释!
过去,他曾用一年的时间替慕容嫣编织了无数的借口,并替她向自己辩解了无数次,可以轻易说服他的理由与谎言,可结果呢?
事实永远都是事实,再美的语言,如果是虚假的,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妄想而慕容嫣,甚至连解释都懒,除了指责,并用所谓的“妻主”口吻训导他要知本分外,识礼,对未来的“战正夫”谦卑,多服侍外,她一句蜜语也没有,安抚?就更是白日做梦……
第987章 河东狮吼:北堂傲悍夫本性
所以……
与其去奢望“被欺骗”,被自己的自欺欺人愚弄外,倒不如就将自己的心直接挖出来,彻底让它鲜血淋漓痛到不能痛,也就没了奢望,长了教训。
“误会?休夫是误会?
还是……为夫……本公子误会了,你柳金蟾与那慕容嫣其实素未平生,也不知为夫与她有过旧更不知她那罗帕沾着为夫的血,是为夫被她始乱终弃的见证?
还是……你不知,她在得了为夫那一遭后,就另攀了高枝头……为夫成了残花败柳,已无人问津,也不敢再给人问津……”
一提被“休”一事就突然激动了的北堂傲,说起话来就跟连珠炮一般,“噼噼啪啪”不待柳金蟾反应,就瞬间鞭炮似地倒出了一串。
“我不知你到底说什么?”柳金蟾不禁大了声,压住北堂傲这突如其来的喃喃疯语,不解北堂傲何以突然就这么把慕容嫣的过错的都算到了她的头上。
“不知道?”
北堂傲要再问出点什么,无奈一转眼就看见了奉箭惊呆了的脸,立马挥手,令奉箭领着奉书都出去,顺便把外面的人都清出院。
“那你这个,你知道不知道?”
北堂傲将腰间解下的汗巾往地上一砸,本欲转过身去,但转念一想,他这二日都把自己那么个样了,此刻矜持给谁看?难道让柳金蟾少看一眼,还能把他再当一个三贞九烈的男人来瞻仰?
索性,北堂傲真就把自己把当破罐子一般,一件件褪下的衣物直往柳金蟾身边一个劲儿地摔:“知道不知道?瞪大的你眼看啊,说啊你不说你不知道,不知本公子说什么么?”
想到外面,很可能太医们留下的小医男们,可能还没退完,柳金蟾躺在枕上,一时也不知怎么和此刻河东狮一般的北堂傲说,索性就装没看见北堂傲这发了疯就拿身上衣裳泄愤的恼羞成怒样儿。
北堂傲如何依得她
装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他这二日给你白看了?
北堂傲才不管,反正他是柳金蟾的夫,他怕什么?他就是被她看,也是给自己的妻主看,孩子都养了三个了,他没什么好羞好怕的这惹恼了他还想看了,装没看见,当他北堂傲是看了,能算白看的?
“起来给本公子立马起来!”
北堂傲抬脚就踹床,才不顾不得姿势雅不雅,不雅怎得,比这不雅的事,以柳金蟾这不入流的流氓相,她会没让他北堂傲做过?以前不觉得,今儿他一早理那些个书,才知这柳金蟾是个怎么样的翘楚,满书架的小人书,全是……全是……
还没一个重样儿的!
还有画得跟真的似的……没男人啊
娶了他,还是旧习不改,怪道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还想……
还想休他,把他再送给慕容嫣
睡过了,还想“完璧归赵”……拿他北堂傲是她们女人礼尚往来,可做人情的枕上玩物么?
“听见没给本公子起来,信不信,本公子把这床都踢碎了?”敢送本公子……
北堂傲说着又猛力补上数脚,直踢得床一脚“啪”一声,直接四脚变三腿,柳金蟾一个踉跄,脑门就磕在了床头,好大一个包儿,立刻肿了起来:“这个……太医……还在……”柳金蟾坐起身,指着自己的颈子,随便又指了指外面,“而且东边的人……”
北堂傲眯细眼,不解柳金蟾何以知道这些?
但……家姐既然在他与柳金蟾和离后,还扶持柳金蟾做了苏州知府……想来……
“别装了,早走了!”他们不走,他敢这么在屋里叫嚣?
北堂傲余怒未消,索性再把另一只床脚也补上踹上一脚,直接让柳金蟾骨碌碌跌下床,从鞋面上滚到他的脚下,彻底匍匐在他脚下,配着她项上的狗圈儿,呈哈巴儿垂涎状。
“怎么说,太医……明儿……”
柳金蟾还想挣扎,无奈北堂傲只直直地俯视她,压根就不鸟她:“皮肉伤,就起不来了?哄哄拿些个没去过的沙场的人还差不多。”本公子可是死人堆里走的!
于是,北堂傲拿脚轻轻地像拨弄死肉一块似的,踢了踢在地上呈哈叭儿狗状的柳金蟾颈。
话都到这份上了,柳金蟾还有脸再装重伤患者,死皮赖脸求伤患待遇?柳金蟾不敢求,以北堂傲刚才的野蛮行径,她觉得“求速死”还差不多!
“怎么说,咱这伤……也是为您大人受的吧?”柳金蟾不得不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何不直说,就是本公子直接犒赏你柳大人的!怎得,你还想要点报答么?”美得你!
北堂傲测测地淡然一笑后,踹踹还匍匐在地想装死的某猪女,径直走到那边的软榻边,大喇喇地往那榻上豪放一横:“来吧!咱们该干嘛还是干嘛!明儿,本公子还要早起!”夫妻嘛,本公子还是和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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