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一边烤鞋,一边注视着炕边女子多变的脸色,知道她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的突然出现。
男女私相授受都是礼教不容的,何况自己这般闯家!
是对女方一家的不尊重。
现在想想白锦苏父亲的表情才算得上正常。
那白锦苏呢?
她是怎么想的?
她一没拦住不让自己进门,二没甩脸子给他看,这会儿还亲自替他铺床,他对她来说,也是不一样的!
元楚乐了,笑得清雅惬意。
白锦苏瞄一眼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元楚,暗暗马上一句:神经病!越看越觉得他——不顺眼。
“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
“你知道!”他的寒毒每逢月圆之夜才会发作,再说,有她写的针灸疗法,每回发作疼的已经没那么厉害。
“我饿了!”来都来了,还怕女子给脸色,元楚这次豁出去了!肚子也非常给力的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来配合他。
白锦苏想给他两拳,快晚上十二点了,他饿?
“这次是我冲动,让你为难!要不,我现在鞋子也烤干了,这就离开吧!”还未等的白锦苏抱怨两声,元楚发话了。
以退为进!
白锦苏抛个鄙夷的眼神,想着这时候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饺子还有,不行就下饺子,又快又省事。
取来三脚,放上一口小锅,倒上油,扔进几段葱花,倒上水,白锦苏终于有空停下来,坐在元楚对面,仔细的瞧着这个男人!
一身厚重的盘金丝云锦黑色外袍,衣袖,领口缝着黑色兽毛,看上去比平日的白多了份庄重,威严,眉眼是说不出的好看,尤其那双眸子亮的迷人,幽深幽深黑葡萄似的,闪着咄咄光华,五官越发成熟,眉宇间隐着几分豪气,几分戾气,几分尊贵,天庭饱满是大富大贵之象,视线落在他薄薄的唇瓣,一愣,薄唇——代表着他本性凉薄无情……
心微微一颤。
扫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白锦苏还能记起被它包裹的无力和烫灼之感。
他明明是个腹黑又绝情的人,可偏偏对她——
噗噗噗!
小锅里的水开了,溢出一些来撒在柴火上,火焰烧的更旺,白锦苏对上他唇间笑意,转头狠狠地抡起碟子将一碟子饺子粗鲁的扔进锅里。
溅起来的滚烫开水,落在他的鼻尖,手背,不一会儿就通红一片,白锦苏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元楚蹙眉,原来温润如她,也有生气的时候。
白锦苏瞄到他发红的手背,又有些——眼见着饺子煮好了,白锦苏先舀了一碗汤递给他。
“先喝点汤润润,等会儿再吃饺子,不然胃会不舒服!”
“呃!”明明很生气,现在又很温和,这女人变脸就像翻书一样,难懂。
白锦苏将辣椒,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准备回屋。
“等等!”
白锦苏回身瞪他。
大晚上的不睡觉,元楚,你还能过分点吗?
“我想和你一起守岁!”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很小的时候,母亲告诉他,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年很快乐,即便没有锦衣玉食良辰美景都无所谓,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这个机会体会母亲所说的快乐为何!今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冲动。
“真名叫什么?”
走回来,对着他坐下,白锦苏抛出一个算得上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明显,元楚犹豫了,白锦苏也没指望他能回答。
“我只能告诉你,我姓楚,楚国的楚!”
她猜的没错。
“住在平县?”
点头,顺便称赞饺子好吃,不是多艰涩的问题,元楚随意了许多,绷着的俊脸有一瞬松动。
“做的事,与大河改道有关?”
元楚开始狼吞虎咽,最初,他怕他的身份说出来会吓坏她。
“过了年开始招工人的时候,到我白家村来一趟,算是对我这顿饭的答谢!”白锦苏探出身子,抢了他筷子上的最后一个饺子,笑得妖娆。
终于让她想到斗地主的好办法,现在的她,心情出奇的敞亮、痛快!
辱她者,杀!
元楚再一愣,招工人,她知道?
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
不由得想起金伯的话,“那女娃儿家里穷是穷点,但是,爷,您是谁?您未来的女人,还需要出身高贵来彰显您的尊贵身份?”
答案是不需要。
“答不答应一句话?”
白锦苏一看到他的俊脸就觉得烦,不是一般的烦,是心烦的烦。
“答应!”复又喝了一碗面汤,元楚本来想好的风花雪月,被这人一点不浪漫的逼问弄得没了半丝兴致,一丝倦意袭上心头,他随手脱了鞋,上了炕,露出白白的袜子。
白锦苏一张脸羞得通红,疾奔出了厨房,这个人,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太放肆了!
踩着脚下嘎子嘎子的白雪,嘴角微微上扬,急溜溜的进了屋,躺炕上了,都还觉今晚发生的一切一定是她做梦!
元楚,居然会找到她家里?
这话说出去,鬼也不会相信吧!
看到一旁熟睡的小愈,白锦苏眼中闪现一抹温柔。
“楚怀愈,既然做了我白锦苏的儿子,定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扶着小愈的脸庞,白锦苏轻轻许下承诺,不管为了什么,她都得全力以赴——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锦绣天地!
小娃娃像是有感应一般,往白锦苏怀里偎了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欢笑。
宁音换个睡姿,还以为白大夫与众不同,怕还是猜到了爷的身份,才对爷这般好的吧,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大年初一
王氏起床,有些犹豫,推了推白升山,提醒着,“你去看看人走了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总不好意思直接冲进厨房!”
“天亮时候,我听到大门响动,那人应该走了!”
白升山嘟叨着翻个身,想着等会儿让锦睿,锦遇到爹屋里拜年,敬酒,昨夜没去已经过分了,今儿再不去,会有人说闲话。
王氏放了心,果然,厨房的炕上没了人,被子也整齐的叠着,她趁着孩子们没发现,利利落落的将厨房恢复了原貌。
白锦苏眼睛一睁,就看到一旁的小愈儿子张着明溜溜眼珠,朝她笑,本来认人家的孩子做儿子她还不好意思,现在全消失了。
“儿子啊,你一岁了,来娘亲给你压岁钱!”顺手摸着枕头底下,昨儿爹娘给的红包是现成的,摸了半点,居然没有?
白锦苏一骨碌起来,翻开枕头,哪里有红纸包着的铜钱,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墨绿色方块玉佩躺在她放红包的地方!
遭贼了?
她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
“宁音,到底怎么回事?”
“昨夜,那人趁你睡熟进来过一次!”宁音一边梳头发,一边随意说道:“我见他没有歹意,就没忍心吵你!”
爷的玉佩,价值连城,抵过多少红包……
没有得意,没有欣喜,没找到红包的白锦苏有些失望,道:“以后我的屋子,除了你,务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宁音挑眉,白大夫这失望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那么昨夜和现下的她,哪一个才是真的?
“小愈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收下这块玉佩当你的压岁钱吧!”
白锦苏真拿起玉佩挂在了小愈脖子上,绳子有些长,她又挽了几个疙瘩,总算是漂漂亮亮了,才收进了小儿贴身的衣服里。
心里有些感动,有了那人的玉佩,与小愈也算是一种保护吧!
宁音望着亲密无间的母子,不得不说的扼腕,只想大吼大叫大声嚷嚷:姑娘啊,你知不知道,这玉佩是调动爷所有势力的令牌,见令如见本尊,但凡是爷手下的产业,都可以任由您老人家处置的——
就,这么,这么轻易,的,送给一个小屁孩!
天理何在?
“宁音,你表情有点狰狞,昨晚做了不好的梦吗?”白锦苏一边帮小愈穿衣裳,一边笑着打趣。
这个小姑娘,还是太年轻,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可爱!
“白大夫,您真爱开玩笑,我去厨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宁音拔腿就跑,这个白大夫真是人精,不亏是三爷的克星。
白锦苏认真地找来红纸,抱了几个沉甸甸的红包带在身边,等会儿给爹娘,姐姐,锦睿,锦遇,或者有人来拜年。
白升山点了香,锦睿,锦遇一起磕了头,将香和蜡烛分散到厨房,门口的香炉里。
锦睿自发的进屋,拿了鞭炮,点着火,扔在院子里,啪啪啪啪作响,锦遇穿着厚厚的棉袄,捂着耳朵躲得远远。
新年新气象。
“爹,过年好!”
白锦苏拿出一份红包给白升山,本来不用给长辈发红包的,白锦苏算是特例,又朝着玩耍的两个弟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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