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一定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如今的我,没有了药物的禁制,一旦暴露身怀武功的事实,几乎是不打自招了。
心念电闪间,我已经做出选择,原本躲闪的姿态松了,反而朝着他不着痕迹地靠了过去。
沈寒莳的手握上我的手腕,却没想到我突然间不躲了,这一下大力的拉拽,生生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力量很大,大到我的鼻子撞到他的胸膛,嗡嗡的疼,眼睛也酸酸涩涩的,差点挤出两滴眼泪。
不愧是练武的,好凶残的胸膛。
不等我感慨完毕,他的手紧紧捏着我的脉门,这次,足以让他清晰的感知我所有的内息。
他似乎不敢相信般,手中力量越发大了,捏的我有些疼。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有武功,是不是?
他要说什么,还需要猜么,但是我不能让他把话说出口,因为青篱就在头顶上蹲着。
一把揪住他的衣衫,凑上唇,堵住他下面的话。
沈寒莳的眼睛瞪大、再瞪大、再再瞪大,那表情就像……踩到了一坨狗屎。
这个反应深深的打击了我,虽然我却是唐突,但也不至于丑到让人恶心吧?
他身上弥漫着淡淡的皂荚味,清爽干净。
他木然的舌动了动,似是躲闪,又似是不知如何回应,青涩又茫然的姿态,再度在不经意间展示了他的魅力。
他愤愤地推开我,深邃的眸子里情潮涌动,让他的怒瞪看上去更具诱惑。
“你是我的男人,我当然舍不得你嫁去‘白蔻’。”我抚摸着他的唇,声音哑然,仰首望着他的容颜,沉溺在那双眸的深潭中。
沈寒莳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及那件事,神情有刹那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无所谓,抽了抽嘴角。
酒后误会,无情有欲,就此认定他该属于我,他是不屑的。我忽然说的如此深情,要不是顾及我的身份,只怕他就流露出恶心的表情了。
“不过,我依然要你嫁给宇文佩兰。”刚才被撞出来的眼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我拼命的眨眼睛挤弄下,总算挂在了睫毛上泫然欲泣。
腰间的手忽的一紧,我绝对相信此刻的沈寒莳非常想掐断我的老蛮腰,他赢了赌约,我却不肯遵循。
疼痛让我不得不紧紧贴着他,这让我们看上去更加偎贴暧昧。
“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我不答应,宇文佩兰一旦与其他国联合,‘泽兰’必将是第一个被铲除的。”我忍着疼,努力让自己的口吻深沉悲凉。
他冷哼了声,“你答应了,也不过是死前的苟延残喘。”
话难听,理不假。
“是!”我让自己的目光完全沉溺在他深幽的瞳中,激动中带着些许悲伤。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反应总有些怪异,青篱即便察觉了什么,也只当是我无奈放手爱人的不舍而已。
“所以我要你嫁,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唯有沈寒莳这种上过战场的男儿,才能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探查出‘白蔻’兵力的部署和弱点,也唯有沈家的孩子才会永远忠诚于‘泽兰’而不被富贵身份迷惑。”我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有一天,‘白蔻’真的对‘泽兰’动武,寒莳会怎么做?”
“杀了宇文佩兰。”干脆利落的回答,不带丝毫犹豫。
一瞬间,房梁上气息稍有凌乱,与此同时,沈寒莳的目光一窒,浓烈的火焰燃起。
看来我也低估了沈寒莳,即便是心神稍乱,若为一流的武功高手,绝不会察觉到青篱的存在,而沈寒莳,察觉了。
在他爆发前,我的手快速牵上他的掌,如若珍宝似的捧着,“为了我,为了‘泽兰’,寒莳可愿嫁否?”
他低头轻啄了下我的唇,在俯首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了然戏谑,同样捏了捏我的手。
谁说武将不会有冰雪的心思,战场的胜利同样需要阴谋诡计,他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嫁,而且我会尽力讨好她,全心辅佐她,让她生下我的孩子,他日她登基后,我再想方设法下药让她死,之后‘白蔻’大权落入我的手中,这就是我给你的最好礼物,我的爱人。”
那深情的呢喃,让我都恍惚了,房梁上的气息,第二度紊乱了。
昔年我自诩武功出众,却从未察觉到过青篱的气息变化,如今却两度感应到,我该大笑自己武功精进不少吗?
更佩服的是沈寒莳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想出这么缺德的点子,让我们之间的对话更像是长久的预谋。
“她冲动地开口求娶,算计的是我统帅三军的能力,算计的是我能给‘白蔻’带去什么好处;你既不能拒绝,就不要拒绝,终有一天我会将‘白蔻’的玉玺捧到你的面前。”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力量,也充满了坚决,反差的是他眼底的笑意,让我憋的十分辛苦。
他故意的,报复我刚才的行为,一定是的!
狠狠地一口咬上他的肩头,在他倒抽气中幽咽了声音,“寒莳,我不舍、不舍的……”
让你笑,给我认真点!
他勒着我的腰,脑袋埋首在我的发间,语调比我还沉痛,“皇上,莫忘寒莳……”
这个混蛋,勒的是腰,脑子里想的只怕是我的脖子吧,从那手臂的力道上就能猜到。
无形的压迫感消失,耳边依稀听到细微的衣袂声。
青篱走了!
我吐出一口气,几乎是同时,沈寒莳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他不说话,那双棱角分明的眼审视着我,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放心吧,这下宇文佩兰不会再娶你了,心狠手辣的沈将军。”我轻笑地抛出一句,“杀妻,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敢。”
“你在逼我动手杀你?”他丢下一句冷硬的话,看也不看我,转身离去。
这家伙,简直把皇宫当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招呼都没有一声,也不知道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
我撇了撇嘴,让自己靠上椅背,拈起一本奏折,翻阅。
才刚刚打开奏折,手就停住了。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殿外一阵风吹过,吹开了我手中的奏折,呼啦啦的乱翻着,我的心也如这奏折般,刹那乱了。
☆、凤后的神秘懿旨
凤后的神秘懿旨
第二天,宇文佩兰来请辞了,理由是奶娘过世,赶回奔丧。
好吧,奶娘也是娘么,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沈寒莳与端木则心过从甚密的时候她表现出对沈寒莳太过青睐,甚至在满朝上下连带我这个皇帝都对将军不满的情况下还提亲求娶沈寒莳,如今“泽兰”王爷谋反,若不赶紧走,真是裤裆里兜泥,解释都解释不清。
撇清关系的最好办法,走为上。
我假惺惺地挽留几句,冠冕堂皇地说着对两国联盟的期望,更是口口声声说着要亲自为她和沈寒莳举行订亲仪式。
宇文佩兰瞬间惨白了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篱转告了沈寒莳的话。勉强挤出一句话,那奶娘自小养育她二十余年,感情深厚甚至超越了她母皇宇文智晨,所以这次奶娘过世,她决定为其略尽孝道,守灵几个月,所以婚事只能暂推,又恐耽误沈将军终生,只能叹息无缘,恳请我令寻良配。
哎,太女的奶娘婆子怕不有好几十位,要是她真这么有孝心一个个守灵,只怕这辈子她也不用成亲,更不用当什么太女皇帝了,守到死去吧。
这些刻薄腹诽并不能给我带来快感,眼睁睁的看着宇文佩兰从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盛大的欢送仪式中目送着宇文佩兰的车驾远去,这种不甘愈发浓烈,郁结在心,伴随着我的车辇一路到神武门外。
当我的脚刚刚踏出车门外时,整齐划一的喊声震天喝日,“‘泽兰’之师跪迎皇上巡阅!!!”
甲胄摩擦声明快,齐整整的响成一片,枪尖反射着阳光寒烈,明晃晃的刺眼。
他们喊的不是沈家君,是“泽兰”之师,属于这个国家,属于我的军队!这精锐的铁骑,只忠于我。
黑压压的人群,跪在我的脚下,远远望去,身后是雄伟的神武门,象征着皇权如天,宣告着我无尚的尊荣。
遥遥望去,她们脸上是坚定,是无悔,是对整个国家的誓死效忠,是对这片土地的狂热炙爱,是对家园的虔诚扞卫。
我能感受到她们心中激荡着的豪情,那情怀不需要语言,就能冲破云霄,震撼天际。
威势!
一支军队,要的就是这种气势,无人相抗,千里驰骋的锐利之气。拥有这样的军队,“泽兰”他日定然凌驾众国之上,绝不会任人欺凌。
看着他们,心中只有欣喜。自豪溢满胸膛,犹如那风中猎猎的旗帜,招展着它的威武,在胸中激荡,极欲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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