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说着,我忽然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军需则例》我很熟,户部负责事项我也十分清楚,不需要一条条背诵了,只需说你异议点就行。”
“钱粮不够。”她也被我的动作激怒了,说话十分不客气,“‘紫苑’国虽小,但作为出兵这等大事,必是举国倾力,户部请示的钱粮虽然数额巨大,却非国库不能支撑,您若有所顾忌可适当削减一成半成,但是您直接削减五成,若是后方补给不上,或是口粮短缺,岂不是拿我‘紫苑’十万大军置于玩笑之?”
她的话,顿时在朝堂上下引起一片喧哗,众人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身份,径直交头接耳起来。
与此同时,工部尚肖安也扬起响亮的嗓门,“皇妻大人,依照《军需则例》,我工部负责一切军装器械、火药、修理道路,搭桥造船,你将这部分的预算削减五成,还让将士如何行进?如何上阵杀敌?”
她的话,引起了更大的喧哗,几乎是所有人都将不满的目光投向了我。
肖安看着马梓,冷笑了下,“马尚,您那削减五成,顶多让将士饿点肚子少拿点俸禄而已,我这削减五成,只怕将士要赤手空拳上阵杀敌了。”
这话,明面上是对着马梓说的,字字句句针对的人,可都是我呢。
“儿戏。”
“简直胡闹!”
我的武功很好,听力自然也好,下面小小的议论声自然逃不过我的耳朵,“原本以为是福,谁知吾皇惹个祸端,这仗输定了。”
我听着,也由着她们一直交头接耳,不反驳不解释,默认了她们的指责。
“这算什么。”人群传来一道火上浇油的声音,“若说皇妻您对户部和工部的削减是为了减少军费开支,我想知道为何兵部也只给五成预算?甚至将原有的军功抚恤全部删除待议,您这是要兵马未行气势先衰竭,甚至造反吗?”
这声音,来自兵部尚陈亦初。
兵部,直接掌管着兵马粮草,我这个五成,显然让所有人的怒火都燃烧到了顶点,而最后一个引燃点,就是我删除了军功抚恤。
将士阵前杀敌,以命护国,我却把军功抚恤删除,别说武将已是杀气腾腾的表情,就连官,也个个都是不满,怒容满面。
看来我若是搞不定她们,今日是我的第一次上朝,她们也会让它变成最后一次。
看着一个个面红耳赤想法做却又顾忌我身份的人,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声笑彻底引炸了所有人,武将齐刷刷地出列,“请皇妻大人给千万将士一个交代。”
官齐刷刷跪倒:“请皇妻大人给‘紫苑’上下百姓一个交代。”
能在几句话里惹起众怒,看来我的能力也不差嘛,可惜**不在场,若是他在只怕笑的比我还要开心呢。
我轻轻地站起身,慢慢地、慢慢地一步步走下台阶,面对着十数名武将,目光冷冷扫过,她们不由自主地让开身体。
我又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到官面前,停留在马梓、肖安、陈亦初的面前,眼神停留在她们脸上。她们最初的愤怒,在我冰冷的视线,逐渐被压制,无声地低下了头。
“我就是为了给‘紫苑’所有百姓一个交代,才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我看过你们的预算,如此庞大的开支,只因为你们想的是与‘泽兰’苦战,所以不惜投入全国之力。你们只想到‘紫苑’的国力可以支撑,可是你们了解‘泽兰’吗?”
我的目光环顾四周,“谁来告诉我‘泽兰’的国力如何?”
没有人敢回答我,我再度开口:“一年,‘紫苑’可以拖,两年,‘紫苑’也可以支撑,三年、四年之后呢?‘紫苑’必被这长久的战争拖垮,列位若觉得有谁比我更了解‘泽兰’国力,大可反驳我的话。”
“泽兰”,我一手创造的神话,也唯有我能打破。
“所以,我削减五成,不是儿戏、不是玩笑,更不是我不懂军饷花费,而是我的目的本就是一年内拿下‘泽兰’,这些军费,一年够不够?”
我的声音越来越严厉,目光也越来越冷厉,场鸦雀无声,只有她们的呼吸声,沉重地回响。
我走回前列那些武将面前,“还是说,你们没有信心一年内拿下‘泽兰’?”
这一次,连她们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我删除军功抚恤,是因为我想重新宣布军功抚恤。”我朗声开口:“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我要将这削减下来的五成,全部当做军功抚恤。看看是否如你们所说,三军不发甚至造反。”
话语落,我面前的一片武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那一双双眼眸,满满的都是感激。
武将直率,浴血疆场要的不过是一个为国为家的名声,难以割舍的唯有家亲人,我的一句话,几乎让她们再无人和后顾之忧,安了那颗上阵前的心。
倒是那兵部尚似乎仍有些不服气:“皇妻大人,三军即将待发,却仍未有主帅,此刻军心未定,不知何时才能定下主帅人选?‘白蔻’有沈寒莳将军坐镇,我‘紫苑’决不能落于人后。如此迟迟未决主帅人选,会动摇军心。”
我的事先再度投射向了面前的这群武将们,“可有人愿意领军出战?”
话音刚落,最前首的年轻将军抬起头:“末将虽然不及沈将军战功赫赫,但为国为民之心绝不亚于沈将军,我愿意前往。”
几乎是同时,所有的武将齐声高呼,“末将愿带领三军,征战‘泽兰’。血洒疆场,裹尸而还!”
声震大殿,在殿内不断回荡。
我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看向兵部尚,“现在你可还觉得动摇军心了?”
那兵部尚讷讷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我的脚步踏上台阶,直到龙椅前,高高地俯视她们,“能看到如此齐心,我心已宽慰,但我的主帅人选,却不是你们。”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我一字一句抛出三个字:“朕,亲征。”
这一次,我为自己冠上了那个尊荣的字眼,却再也无人反驳,殿内再度静悄悄的。
所有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既然你们说了‘紫苑’绝不能落人之后,这天下间能与沈寒莳将军齐名沙场的,自是朕亲征。在朕决意出兵的时候,这个决意已下,自不需要再讨论。一个时辰后,沙场阅兵,可有人愿意与朕同往?”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彻底跪倒,我的耳边只听到不断回响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笑着,摊开手心。掌那枚玉佩静静地躺着。
**,你要看我的能力,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了?
☆、沙场点兵
沙场点兵
论沙场之神,没有人能与沈寒莳的不败神话相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泽兰”国君,为了心爱的沈将军,一人杀入敌营,以一挡百,在危难时刻救下深陷围困的沈寒莳。
曾经,这是一段爱情的佳话。
如今,这是一段战神的传奇。
如果还能找到一个能够与沈寒莳并肩的人,那这个人只能是我,也唯有我。
漫天黄沙,是被三军扬起的军威。
寒光烈烈,是波澜壮阔的肃杀之心。
旗风浩荡,铁衣飒飒,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队伍,十万大军,“紫苑”铁甲雄狮,气概直冲云霄。
所有我身边的武将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这样的军队,任何人都相信,这将会是一支无往而不胜的军队。
曾经,我也拥有一支这样的军队,而我,将要率领这支军队,抗衡曾经属于我的“泽兰”军队。
没有人,比我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但是内心的挣扎,很快就被我心头的责任掩盖,我还记得我的肩头,扛着天下黎民的安宁,我也记得天族的使命,这一次绝不能再纵容了雅。
一场从天族绵延到人间的战争,因我而起,也应该在我手终结。
“‘紫苑’的将士们,你们可愿意自己的国土如他国一样,成为‘泽兰’铁骑下的荒土吗?”
我的声音稳稳地传出,飘荡在军营的上空。
“不愿!”震天的吼声,直冲云霄。
“你们愿意自己的亲人成为他人长刀下的奴役吗?”
“不愿!”大地在抖动,声浪汇聚,激昂汹涌。
我的嘴角边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现在他们欠缺的,就是一个能够让他们真正誓死追随的主帅了。
我的手扬起,军阵的后方,冉冉升起一面巨大的旗帜。
身体腾空而起,从城楼上一跃而下,金色的衣衫展开,飘荡在风。数十丈的距离,风在耳边呼呼而过,无数双眼睛仰望着我,追随着我。
我的手抓上那只旗帜扛上肩头,随手一抖衣衫,金色的龙袍飞舞在空,我脚尖一点,借力再度腾身,口清啸婉转,缭绕在人群之上。
脚尖蹬上城墙,快地升起攀登,当我站上城楼最高处,我高高挥舞着我手的旗帜,两个鲜艳的字乘风飞扬——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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