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艰难挪动和她的志在必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在她手剑伸出的同时,她的身体却顿住了,那剑锋,停留在我胸口一寸处。
一双手,抱住了她的双腿。
蜚零的手。
记得那日从“泽兰”京师逃亡出来的时候,也曾有这样的一幕,如今同样的在现了,那一幕显然对蜚蒲也是印象深刻的。
她的手举着剑,只要落下,她就能断了一切羁绊,也能完成对雅的忠心,可是她迟疑了。
她迟疑,我却没有。
我的身体晃了下,从她的剑锋旁掠过,趁着她分神的机会,一掌拍上了她的胸口!
蜚蒲的身体摇晃着,一口血从口喷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软倒在地,用力地喘息着,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对不起,你既然要取我性命,我要逃命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说话也变得虚弱无力,“你下了‘紫玄草’,如果我不示弱,只怕也没有这一击的机会,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上。不过我知道我的能力,杀不了你,顶多只是把所有的真气逼进你的穴道,让你暂时不能动弹而已。”
蜚蒲看着我,牙缝硬生生逼出两个字:“卑鄙!”
“为了活命,算不上是卑鄙。”我趴在地上,看着同样趴伏着的蜚零,“你还好吗?”
蜚零轻声应了下,而他身边就是跌坐在地的蜚蒲,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恨意,都统统涌向了他,“好儿子,你真的是我的好儿子。”
蜚零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听不清楚,“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了她。”
此刻的蜚零已不能动,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而我却慢悠悠地开口,“别骂了,不会有下一次机会给你的,‘紫玄草’对我的作用力一个时辰后就会散去,而你被我点的穴却需要两个时辰,大家现在都动不了,不如省点口水?”
蜚蒲根本没听我说什么,她只是看着蜚零,用充满愤怒的眼神,“对不起?从你离开天族的时候起,我一次次原谅你,而你一次次背叛我,你根本不配做我蜚蒲的儿子,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断绝母子情分,你再也不是我的儿子!”
“娘!”蜚零又一次轻声唤着她。
“他日相见,我必取你性命!”这,就是蜚蒲盛怒之下给的回答,这个回答,也让蜚零再说不出话,无声地沉默着。
“闭嘴吧。”我哼了声,“不如等你下次有机会再说。”
蜚蒲的表情扭曲着,似乎在强行运功,让她的脸都狰狞了起来,终于她的身体在我的视线,小小的晃动了下。
这女人,杀的我心还真重啊,不惜损耗功力自伤,都要杀我。
“我说要杀你,就一定要杀你。”蜚蒲的唇角流下一丝血迹,挣扎着动了动,虽然还没能冲开穴道,但是看来距解穴已不远了。
“蜚长老,既然已经受伤,不如就好好调息疗伤,不要再费心力了吧?”一道声音传来,冷冷的,不带半分感情。
蜚蒲抬起头,我们的身边再度多了一道人影。
蜚蒲的眼满是惊讶,“裘长老?”
那女子看着蜚蒲,点了点头,“蜚长老,久违了。”
蜚蒲的目光看向我,“裘长老,快替我解开穴道,我要完成族长的命令,杀了这叛徒,去除我天族心腹大患。”
裘长老走到蜚蒲身边,忽然扬起一丝笑,那笑蔓延在眼底,却有几分狰狞。
蜚蒲的表情一僵,突然间裘长老点向蜚蒲穴道的手指重重地落下,位置却是——心脉。
蜚蒲大骇,身体强行动了下,那手指没能点上心口,重重地戳在肋间。
蜚蒲口血狂喷,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裘长老,“裘长老,你……”
而裘长老则淡淡地开口,“蜚蒲背叛天族,杀死路长老,族长已下令,格杀勿论。”
蜚蒲瞪大了眼睛,“路长老?”
她思考着,口也争辩着,“不、我没有杀死路长老,我自出族一直在寻找他们的下落,根本无从见过路长老,我绝没有杀她!”
“族长之令,真是对不起了,蜚长老。”那裘长老看着她,表情冷酷。
蜚蒲还待解释什么,一旁的我噗的声笑了,“路长老当然不是你杀的,只怕……”我抬起眸光,看着裘长老,“是她杀的吧,然后杀了你回去领功劳。”
蜚蒲不敢置信地看着裘长老,对方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仿佛在告诉她,裘长老默认了我的话。
蜚蒲挣扎着,“而路长老从不出族,我也没有返回天族,族长根本不可能信你的话!”
“路长老是可能从不出族,若是收到了暗杀你的命令呢,自然就会出族了。能命令长老的,除了族长只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至于为什么路长老没追杀到你,只怕是刚出族就被她杀了吧?”我抬起眼,看着裘长老。
那裘长老望着我,冷冷地一哼,“不亏是叛徒首领,倒是有几分聪明。”
“不可能!”蜚蒲大声地否认着,“族长怎么可能让路长老杀我?我是天族第一长老,是蜚家传人,族长最信任的人。”
“这的确是族长的命令。”裘长老冷冷地回答,“其实你应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出手,只怕你根本活不到现在就已经死在路长老的手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族长会下这个命令?”蜚蒲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笨,她根本不信任你。”我适时地又添了一句。
“不可能!”蜚蒲用力地打断我的话,“蜚家效忠族长千年,怎么可能不信任于我?”
我叹息着,“她何曾信过任何人?”
蜚蒲不再看我,而是将目光投射向了裘长老,她要一个答案,让她能够信服的答案。
“你蜚家出了这么个儿子,你觉得族长还会相信你?”裘长老冷冷回答着,“早在你出族那日,族长就下达了格杀令,让路长老杀了你。”
蜚蒲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裘长老,就这么愣愣的,没有丝毫反应,如果仔细听,我能从她那颤抖的唇上听到隐约凌乱的三个字,“不……可……能”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要杀他们两个倒是不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杀你倒比杀路长老容易的多。”裘长老嘿嘿冷笑着,“而且路长老的死讯传到族长那,她立即让我把你的人头带回去,其实族长根本不在意你是否背叛天族,也不在乎路长老是否你杀的,族长要的是你死。”
“为什么!?”蜚蒲依然不敢相信。
“理由我不必知道,我只需知道杀了你,我就是天族第一族长,我裘家就可以永远承袭这第一族长的位置。”裘长老冲着蜚蒲,慢慢提起了手腕,“有蜚蒲的人头,还有最大的叛徒人头,我这个功只怕立大了。”
手剑,刺出。
地上许久不动的人影,比裘长老的剑更快,挡在了蜚蒲的面前。
剑入体,血奔涌。
☆、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蜚蒲看着面前的人,大声叫着:“蜚零!”
蜚零挡在她的面前,一语不发,只是瞪着裘长老。
裘长老啧啧出声,“真是好儿子,如果不是你娘亲,以你的武功只怕我也不那么容易杀你,可惜啊可惜,可惜你到这个时候还要维护她。”
“她是我娘。”蜚零的回答,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已经说尽一切。
蜚零不擅表达,却是重感情的人,蜚蒲是他唯一的亲人,自是他无法放下的牵挂,无论他嘴上说的多强硬,也绝不可能看着他人伤害自己的母亲。
“那就一起死吧。”裘长老满不在乎,“省的我还要防止他日你来找我寻仇,蜚家血脉一断,天族里自然也不会再有拥趸,我坐上第一族长位置的路,也会顺利的多。”
“你不过是要杀我,与我儿子没有关系。”蜚蒲强硬地开口,“莫要伤他。”
裘长老嗤笑着,“蜚蒲,你是糊涂了吧,别忘记了你儿子的命,也是族长要的!”
她手的剑抽出,带出一溜血珠,滴滴答答淌在蜚零面前的地上,很快从零星的几点到了小小的一摊,还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裘长老的剑再度刺出,蜚零依然固执地挡在蜚蒲面前,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但是现在的他,似乎已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靠近、靠近!划向蜚零的颈项。
一只手从蜚零肩头探出,握住了剑刃。
血,一滴滴,落在蜚零的肩头。
那是蜚蒲的手,那声音里充满了气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准你伤我的儿子!”
“娘!”蜚零低声唤着,一个字,却是无比的柔软,无比的颤抖。
裘长老倒是一声冷哼,“准与不准只怕不是你说了算,反正一个个来,都跑不掉。”
蜚蒲指尖一弹,剑尖顺势而断,她慢慢地站起身,站到了蜚零的前面,“天族,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人,漫说长老,你根本不配为天族之人,杀害手足长老,只为一己之私,你既想杀我,那就不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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