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衣袖都湿了。”我看着他袖子上一片湿濡,忍不住开口。
“刚才就湿了。”他无所谓的开口,手指捏上我的肩头,揉捏着。
练武的人,在放松筋骨上的力道是恰到好处的,舒服的让我几乎叹息,抬起头,仰视着他。
房间里灯光很暗,雾气又重,他的发垂在脸侧,将那张脸也晕的模糊了。
我的心一抽。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情形,在我以往的三年中,是最为常见最为熟悉的,只是那个人,不是寒莳。
我能清楚地分辨蜚零与寒莳的差别,但太过相似的场景,会勾起心底的回忆,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人。
蜚零,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不伤感,也不愤怒,我只有担忧,只有牵挂。
蜚零太过隐忍,隐忍到我至今不知道他的身份,更别提他的困境。我害怕,害怕他为人要挟,害怕他受制于人。
我没有忘记七叶的赌约,结合前后种种,能使出这种连环套的人,非七叶莫属。而蜚零甘心情愿为其驱策,必然有着难言之隐。
什么时候我才能靠近他,为他而斗?
有力的大掌抚上了我的颈项,突然张开,捏上了我的咽喉,强迫我的头抬的更高。
一双充满火光的眸子瞪着我,“你若再想别人,我就亲手掐死你。”
我噗地一声笑了,他咬着牙,手重了点,终究还是不忍心,收了回去。
他这种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最是让人喜欢,每次逗弄他,就是为了看到他一边冒火,一边又透着爱意的眼神。
“寒莳,你真美。”我忍不住地叹息,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我的手湿的,他脸上被我抚过的地方也挂上了水珠,半张脸湿漉漉的。
他嘴角一晒,哼了哼,“美得过你那个宝贝?”
他指的是合欢?
“洗个澡都能牵挂到心不在焉,当真是魅力无边啊。”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酸酸的味道。
“我没。”
“没?”英挺的眉头一挑,他的手指捏上我的下巴,满是威胁感,“也就是说,还有人比我更重要咯?这神游的表情,这些日子我已经见到好几次了,从你那夜归来后。”
一语中的,他要不要如此了解我!?
“你的药是他给的,药中的毒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沈寒莳低下头,咬了下我的耳朵,有些疼,“别怪我没和你先打招呼,敢伤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这……
我的脑门开始疼了。
“下次他想要再见你,先过我手中的枪。”
这口气,我的脑门更疼了。
“还有青篱,别以为我会放过他,下次见到,我还会打。”
天哪,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的存在,只为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你的存在,难道不是予我幸福?”
他哼了声,白了我一眼,眼波淋漓,水光媚色。
一把将我从水里捞了起来,地上顿时一片水珠滴答,从浴桶边延伸向床榻,他的高大让我有种被护拥的严严实实的感觉,厚实的肩头枕靠着,听到他的心跳稳定有力,就是……急了些。
“保护你,就是我所有的幸福。”那一声轻柔,完全不同于以往他的语调。
沈寒莳的温柔,随着这一声承诺,将我击的全身瘫软。
他狠狠地咬上我的唇,以他一贯侵略的方式,野火刹那遍野,周身都被他燃点的火焰侵蚀了个干干净净。
耳边,突然听到了轮椅的轧轧,压在青石板的路上,碌碌之声入耳,朝着我所住的小屋而来。
合欢吗?
这个念头才入脑海,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合欢此刻应该正在宫中与赫连千笙叙母子情深,被伺人环绕,怎么会在这出现?
莫不是我那口毒药余毒未清,让我出现了幻觉?
沈寒莳停了下动作,扯过床角的被褥,覆上我的身体,一双眼睛封寒凛冽。
任谁被扰了好事,只怕脸色都不会太好。
那轮椅声越来越近,一直到我的门前,停下。
我要起身,被沈寒莳按住肩头,沈寒莳欲前行,被我拽着了衣角。三个人,一个门外,两个房内,就这么僵持住了。
在长久的无声后,门外传来不安的声音,“姐姐,你在吗?”
☆、扰人好事的家伙
扰人好事的家伙
被人打扰是郁闷的,被人打扰好事更是郁闷加郁闷,沈寒莳的脸臭的跟闷了一个月没洗的袜子一样,全身都笼罩在阴郁中。
月光拉长了轮椅的影子,轮椅上的合欢身体隐在黑暗中,格外落寞。
“我……”他看了眼我,看了眼沈寒莳,表情有些惊慌,手推动着轮椅,低头转身。
奈何门前的位置太小,他匆匆转身,轮椅卡在门前的台阶上,就是转不过去,他愈发用力,整个人都和轮椅较上劲了。
“对不起,我、我、我明天再来。”他说的也急,象是道歉,急忙地想要回避,我只听到轮椅的角打在台阶上,突突地响。
我披衣而起,此刻的沈寒莳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摇头出了门,把这里留给了我和合欢。
“你怎么来了?”我很是奇怪,想要从他脸上寻找些许蛛丝马迹,奈何这个家伙一直低垂着头,除了一个头顶,我什么也看不见。
“不想待在皇宫里。”他的回答就这么简单,我抬头看去,庭院门口,几人探头探脑,看到我出现,马上行礼示意,看来是护送他的人了,接着一个个巨大的箱子被抬进了院子里,让我呆愣。
秋夜的风吹过,他缩了下,华丽的宫装虽然高贵,却薄。
“进门说。”我推上他的轮椅,将他推进了屋子里。
当门在眼前缓缓阖上,我一转身,就看到他那双亮闪闪的眼,正霍霍明朗望着我,带着一丝坏,“姐姐,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他抿唇,偷笑,“你知道我是故意的。”
我能不知道吗,他在门口停了那么久,分明就是故意搅扰我和沈寒莳好事,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大胆的承认了。
这个娃,变坏了。
“知道,不过寒莳不会计较。”我笑了笑。
沈寒莳爱吃醋,也有着强烈的是非心,虽然这个是非只以我为中心来论断,但他也同样清楚在我心中他的地位,有些醋他吃,有些醋他根本不在意。
虽然口头不饶人,心里却透亮着。
嘴毒不过是因为傲娇的性子使然,也知道我喜欢他的傲娇,纵容着他的傲娇。
不过……从热情似火到憋着,那家伙的表情肯定是不太爽的。
想到这,我的脸上又挂着了轻快的笑。
合欢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失落一闪而过,旋即又嘲弄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我心里难受,所以故意的。”
承认的如此爽快,我还能怎么样?
“你娘她居然放你出来?”我有些奇怪,“此刻她不是该与你叙母子情深吗?”
“有什么情深的?”他的口气怪怪的,“我不记得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说情深你信吗?如果不是皇位无人,她会记得我吗,说白了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和感情有关吗?”
这种直白的话从一向纯净的人口中说出,让我心惊。才短短一两个月,他的心境改变如此之大。
“不管是什么,她会放你出来都很奇特。”
如今合欢是宝,是赫连千笙唯一的心头肉,她不应该是团团裹着保护着么,如此放任他半夜游荡,真是大胆。
合欢笑了,冲我眨眨眼,“我和她说,那段海墨敢在大殿上杀我,也不知道宫中有多少她的人手,若是我被人行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正贴心的人保护,不像你在身边,让我不用猜测谁会害我,她一听,就放我出来了,说待册立太子的圣旨下了之后,我再回宫居住。”
这娃,居然还知道直切赫连千笙的软肋,在赫连千笙的眼中,朝堂失衡,后宫难免受到波及,谁是忠于她,谁是心怀鬼胎,在这个时候的确很难分辨。而我,“泽兰”的外人,在这个时候给予合欢的保护,一定是最真心的。
只是这册立太子……
赫连千笙今日给了合欢皇子的身份,之后还要昭告太女的死讯,最后才是名正言顺地将太子之位给合欢,算算日子也不可能短,莫不是这些日子她都打算将合欢托付给我了?
听着院子里不断有人进出,还有沉重的箱子落地的声音,估计是没错了。
别说今日了,只怕短时间内,我都不可能和寒莳能亲密缠绵了。
他却开开心心的,手指扯着我的袖子,“皇宫里太冷清,还是你这里温暖。”
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睛,轻巧地打了个呵欠,蹭蹭地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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