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想象中发脾气摔的一地狼藉,房间里整洁的犹如完全没有人进入般,大概他从进来的那刻起,就一直缩在那,不曾动过吧。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也没有抬头,清软的声音有些哑,“我不想吃东西,麻烦你拿出去好吗?”
即便是这样的无助和不安,他的声音还是礼貌乖巧的。
我在他的身旁蹲下,他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挪,身体缩的更紧了。
“是我。”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你还记得我吧?”
他肯定是记得的,因为当我才说了两个字,那低垂的脸已经抬了起来,那双眼明显哭过很久,使得那双漆黑的眸子也变得朦胧了起来,像雨后的山谷,明明那么清新干净,却被升起的山雾阻挡了风景,变得似幻似真,凭添了幻境般的美。
想要看清楚,却怎么也望不到底,不小心就被吸引了,沉溺了,难以自拔了。
只这么一抬头,我的心又是一震。
这双眼不经意的动作,让我想起了沈寒莳曾经使用“探心术”时的眼眸,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收走了魂魄,被他牵引。
我自问没有谁能让我不敢对视,即便青篱那样的冰冷,我也照样坦然对望,可这少年的眼眸,让我居然有想挪开眼睛的冲动。
太美的东西,望而却步,就是这样的心态。
“姐姐。”他嗫嚅地唤了声,如猫儿般轻,外加一句我实在不想听到的话,“你是好人。”
好人这个称呼换他以外的任何人这么喊我,我不抽他才怪,我这种满手血腥杀人无数的家伙也算好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我不是。”我绷着脸,太想把他赋予我的这个头衔丢掉碾碎。
“你是。”他下巴支在胳膊上,幽幽地说着,“你和我说糖人,不计较我吃了你包子,还救了我,听说是你帮我姨下葬的。”
好吧,好人就好人了,和他没必要在这无谓的东西上争执。
“那你要不要听好人姐姐的话,吃饭呢?”
他还是那幽幽的语气,“我想姨。”
“没有了姨,你还有其他朋友,亲人,为他们也应该保重自己,不是吗?”我哄着,声音软的都快感动我自己了。
“没有。”他摇摇头,地上蜿蜒着的发也跟着动了动,“我自小跟着姨在山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刚才那姨说她是我的亲人,可我不认识她。”
这娃十几年都在山上住吗?难怪如此纯净,为了一点点的美好就可以全然地信任他人。
他的手轻轻拽上我的衣角,“姐姐算吗?”
我挤出笑,面对这样一张含着期待的眼,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我说算,你吃饭吗?”
他扶着桌角慢慢站了起来,脚下摇晃着走到放着食案的桌边,端起桌上的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听话的,让人心疼。
不对啊,我、我还没来得及下药,他怎么就喝了?
才喝了两口,他一声低呼,“呀。”
脸扭到了一起,手揉上小腿,“麻了。”
缩了那么久,突然变换姿势,活血会让筋脉变的难受,但是后知后觉如他这样的慢反应,还真是不多见。
我的手贴上他的腿,揉搓着,真气渡入少许,抬头,“好些了吗?”
才抬头,心头又被猛击了下。
他翘着唇角,那唇勾着新月一样的弧度,这个角度看去,唇有些薄,却薄的完美,少了稚子之气,多了些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无法相信,居然有男子可以在笑意中表现出这样的风情,与他身上的纯净截然不同,又相辅相成。
若说不笑的他是天地灵气化身,着一弯唇角便是妖灵注入了,瞬间便中和了他身上的纯。
巨大的反差让我只顾着看他的唇,那弧度印在心中,如烙上了般。
笑与不笑,怎么会如此天差地别,我甚至来不及去看他笑时的眼睛与脸,就被这唇弯击的魂飞魄散。
真……丢脸。
“姐姐。”他放下碗,“我吃完了。”
“那你是不是该睡觉了?”我努力地想要挥去刚才看到的东西。
他看了眼床,慢慢地点了下头,当我为他牵上被角盖上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衣袖再度被手指依恋地勾住,“姐姐,你能陪我吗?”
陪睡觉?
你是十八的男儿了,比我还高,让我陪睡这不太好吧?
我靠着床沿边,“好。”
他蹭了上来,抱着我的腰身,头枕上我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姿势很亲昵,几乎整个人都扒拉在我身上,但是我能轻易地分辨出什么是诱惑,什么是依赖。
他是完全不带任何**色彩的依靠,仿佛我是他最重要的人,唯一能让他不害怕的倚仗。
不久,身旁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想要走,再看看被死抱着的胳膊,苦笑。
他的一条腿还在我腰上呢,亵裤的带子松了,亵裤滑下几分,让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验身。
这个时候他睡的正酣,轻轻拉开看一眼,应该不会吵醒他吧?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上那裤边,很小动作地拉一下,再拉一下,再拉一下,奈何他抱着我的胳膊,面对着我,我要看他后面,似乎有点难啊。
算了吧。
当我缩回手,听到他小小的声音,“姐姐,你干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带着惺忪,迷惘地望着我。
糟糕!
“呃。”我脑海中翻过无数个借口,最终决定还是告诉他真相,“外面的姨有没有和你说你的身份。”
“嗯。”回答的声音里满是困倦。
“除了你脖子上的玉,据说还要看你臀间的一个胎记。”
“哦。”迷迷糊糊的回答,被褥下传来衣袂摩挲的声音,象耗子似的。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你干嘛?”我忍不住地问他。
他趴在床上,撩起被褥,还有某人睡意朦胧的声音,“姐姐你看好了。”
他展露的坦荡荡,能看到一块小小的褐色,弯月一般,两侧的弯尖,消失在隐秘地。
我鼻子里热热的,赶紧扯上被子盖着他。
他趴着枕间,抱着我的胳膊,似乎又睡着了。
☆、七叶的邀请
七叶的邀请
这小子的身份终于被验证了,当我宣布这个事实的时候,明显能看到萧慕时脸上的喜悦,不过喜悦才一瞬间,就变成了古怪。
这种古怪的眼神,自此之后,就一直伴随着我,但凡她看到我,就这么怪异地瞅着我。
看屁啊,当初是你让老娘验证身份的,我不是帮你看完了吗,虽然……当初我拒绝了。
对了,那小子叫什么?我似乎一直没问过。
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了,回到“紫苑”,还不是要改个尊贵又大气的名字,以昭显他的身份。
“帝、帝君。”她一结巴,我就开始头疼,但凡她结巴,绝对没有好事。
“朕可以不听吗?”
她干张着嘴,傻不愣登地站在那。
拒绝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对方想开口地时候直接堵回去。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萧慕时的厚脸皮,她又用出了那招强大的绑架招式,直接跪倒。
这个我在朝堂上见多了,如果是我的臣子,别说跪,就是跪到死我也照样不鸟,但是她不一样,她不是我的臣子,是“紫苑”的,她还关系着一个人呢,她要跪死了,那个殿里的娃我不就要全盘接手了?
虽然……她现在找我,只怕也是接手那个娃。
“我已经将皇子寻到的消息转给了吾皇。”她讷讷地开口。
“什么?”我差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指着她的鼻子,“你、你当初为什么要乔装来‘泽兰’?不就是为了秘密寻找皇子,即便找到,也要给他最安全的保护,就在几日前,‘泽兰’京师那场刺杀你忘记了吗,还往回传消息,怕他死的不够快吗,还是你嫌弃你们皇家断子绝孙太慢了?”
那群人的身份,至今为止“无影楼”都还没有探听出结果,她这么快将“紫苑”找到皇子的消息捅出去,不是自掘坟墓吗?
“我、我也没办法。”她耷拉着脑袋,“帝君,实不相瞒,‘紫苑’太女早在一个月前已然故去了,是皇上压制着消息,怕朝堂动荡。”
已经死了,那就是说这娃是唯一的血脉了?
“吾皇因为太女的故去,已经卧床不起,太医说拖不了一个月了,所以我急切地回报消息,一则为皇上能有所寄托,能再撑些日子,二则希望皇上能赶紧公告天下,也算为皇子正名,一旦皇上殡天,皇子即便真的是皇家血脉,也没有人能为其主持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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